第564章 偷親了朕就想跑?

  奉天,皇城。

  鎮守總督府邸。

  木懷臣臉色蒼白,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走一步,咳三下。

  戚風蹙眉,攙扶著木懷臣小聲開口。「有必要偽裝得這麼虛弱?」

  他都害怕了……

  木懷臣白了戚風一眼。「你不懂。」

  戚風默然,權謀之事他是不懂的。

  「哎吆!木大人!這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鎮守總督馬成從屋裡迎了出來,還一副孱弱的樣子。「哎呀,最近天寒,這身子骨不行了。」

  木懷臣咳嗽了一下,手絹上觸目驚心的鮮紅。

  戚風不易察覺的瞪了瞪眼,這提前準備好的雞血都用上了。

  顯然,馬成愣了,論裝病,他絕對是裝不過木懷臣的,只好妥協把人引進屋內。

  「天寒地凍,馬大人身體不適,這屋內怎麼不點好炭?」木懷臣笑著問了一句。

  整個房間烏煙瘴氣,那火盆里點的是最次的煙炭,顯然這是在給木懷臣裝窮呢。

  何家帶頭在城門募捐,捐贈的都是些百姓商人,這些貪官污吏如同鐵公雞,那證據沒有架在脖子上,他們是不會吐血的。

  「木大人啊,您年輕有為深受皇帝信任,我們這些人哪能有這待遇,朝廷給的俸祿不夠打點上下的,難啊。」馬成直搖頭。

  木懷臣也不拆穿,捂著口鼻嘆了口氣。「大人也不必太過悲觀,陛下仁慈,連劉良舟留下的家眷都厚待了,您的這種情況,我必須上報給陛下,可不能讓大人寒了心。」

  馬成手心有些出汗,劉良舟的家眷,陛下居然沒有殺盡?

  「劉良舟犯下的是滔天大罪,逃亡離開,虧空國庫,怎還能善待其家屬,不該斬盡殺絕以儆效尤?」馬成試探地問了一句。

  木懷臣咳嗽得越發厲害,不過這次是真咳,這炭嗆人。

  戚風蹙眉,弄濕了絹布捂住木懷臣的口鼻。「大人,您身子不適,早些回去吧。」

  木懷臣嘆了口氣,起身要走的樣子。「馬大人,還記得那年冬季我犯病之時,是您送來了雪山人參給我吊命,我木懷臣這個人……感恩。別人我是斷然不會去的,今日也是來提個醒。」

  馬成的後脊樑瞬間冒出一層冷汗。「還請大人明示。」

  「以陛下還是太子之時對長孫家所做的事,你還看不出咱們上面這位是什麼性子?」木懷臣眼底透著驚恐。

  像是在害怕蕭君澤。

  馬成想起長孫家的結局,不由心顫。

  長孫雲驍對蕭君澤這個外甥極盡寵溺,最後長孫家落馬,蕭君澤都能大義滅親,小小年紀親手殺死自己的舅舅……怎麼可能會留著劉良舟的家眷。

  以蕭君澤的性子,就應該把劉良舟的家眷處以極刑。

  「木大人啊……您今日來?」木懷臣都病成這樣了,從皇帝那回來哪都沒去,直奔他的府邸,這樣馬成更慌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直說了,劉良舟逃走之時與陛下做了交易,用手裡的名冊換家人平安。」

  木懷臣也沒有多說,也沒說名冊是什麼,只是搖頭,臉色越發蒼白地走出內殿。

  「大人。」戚風見木懷臣走不動路,趕緊攙扶著。

  「木大人,木大人還請再明示一些。」馬成嚇得腿都軟了,劉良舟這個王八蛋倒是一走了之,他們家眷老底可都在京都啊。

  「馬大人,你是聰明人,陛下新帝登基,正是用人之際,只要不是致命的過錯,還能補救。」木懷臣上了馬車,匆忙離開。

  「大人……」見馬成站不住了,僕人趕緊扶著。

  「大人,咱們府外多了些盯梢的,今日夫人去採買,也被人盯著。」手下跑進院落,在馬成耳畔小聲稟報。

  這下,馬成更坐不住了。

  那些人,必然是陛下的人。

  看來,陛下是有了實質性的把握……

  他們逃也來不及了。

  暗罵劉良舟這個殺千刀的,自己死還要拉著這些人墊背。「還愣著做什麼!讓夫人清點家當,帶頭去城口募捐,保命要緊!」

  ……

  回木家的馬車上,木懷臣忍不住笑得肚子疼。「戚風,我表現得如何?」

  戚風蹙眉。「大人表現得很好,下次不許了。」

  他看不得木懷臣生病,危在旦夕的樣子了。

  經歷了這一次生離死別的考驗,戚風越發在意木懷臣的身體。「主人活著,影子才能活著。」

  木懷臣嘆了口氣,將暖爐抱在懷裡。「放心,這是朝兒拼命搶回來的命,我自是十分在意。」

  「大人,馬成還算聰明,已經讓他夫人前去幫何家募捐了,還捐贈了大半家產。」

  「還不夠,讓人再去敲打敲打。」木懷臣笑著下馬車,不讓這些貪官把百姓的血汗錢都吐出來,他睡不安穩。

  ……

  皇宮,御書房。

  蕭君澤翻看了下手中的奏章。「駐關大臣的奏摺呢?」

  阿茶趕緊上前,從一堆奏摺里準確無誤地拿出了邊關大臣的奏摺。

  蕭君澤對阿茶很滿意,阿福選的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邊關還未來信?」

  「大雪封山,陛下莫急。木將軍吉人自有天佑,邊關將士也都各個英勇。」阿茶小聲安撫。

  蕭君澤點了點頭,用紅筆批註奏章。

  「陛下,何大人來信,說京都總督馬成夫人帶頭募捐,捐出全部身家。」

  「江南巡撫、洛陽巡撫、輝城總督也帶頭募捐。」

  蕭君澤冷笑,不敲山,就震不倒這些吃人虎。

  「駐京大臣多數都已募捐,讓邊關將士安穩過冬不成問題。」手下恭喜蕭君澤。

  蕭君澤點頭。「不能掉以輕心。」

  「陛下,朝陽郡主來了。」阿茶在殿外候著,這是蕭君澤的吩咐。

  朝陽若是回來,就要提醒他。

  蕭君澤立馬屏退手下,趴在桌上,裝作很疲憊睡著的樣子。

  朝陽端著湯藥走了過來,見阿茶守在外面,有些詫異。「陛下呢?」

  「陛下……陛下說想一個人靜靜。」

  朝陽嘆了口氣,有些心疼,近幾日國事繁忙,讓蕭君澤有些心力交瘁了。

  推開內殿的門走了進去,朝陽下意識放輕腳步。

  蕭君澤怕是太累了,才會伏案睡了過去。

  放下藥碗,朝陽趁蕭君澤睡著,偷偷在他額頭吻了一下。

  身子一僵,朝陽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看他熟睡的樣子,就想吻一下。

  裝睡的蕭君澤嘴角上揚,見朝陽要走,伸手把人拉住,用力拽進了懷裡,低笑。「偷親了朕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