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住處。
「南疆現在……」朝陽小聲問了一句。
「不用擔心我。」扶搖揚了揚嘴角。
明明南疆的情況很不好,但還是不想讓朝陽牽扯進來。
朝陽沒有說話,如若南疆的情況穩定,扶搖也不會千方百計讓她帶阿雅和阿木離開,更不用求著蕭君澤,將阿雅留在奉天……
「朝兒……」床上,星移醒了,聲音沙啞。
「你怎樣。」朝陽趕緊上前,扶著星移。
星移委屈巴巴地癟了癟嘴,哭得梨花帶雨。「朝兒,他們打我。」
朝陽有些頭疼,尷尬地看了扶搖一眼。
扶搖也愣了一下。「這人是不是被打傻了?」
「有可能。」朝陽揉著眉心,輕聲咳嗽了一下。「扶搖,這次多謝你。」
「謝他做什麼,他的人跟蹤我。」星移哼了一聲,絲毫不感激救命之恩。
扶搖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遇上對手了。
這人比他臉皮還厚。
朝陽仔細看了看星移的傷,確定他沒有生命之憂,起身指了指地面。「能下床?」
星移點了點頭。「走走走,快走,南疆的人最可怕。」
星移不知道有過什麼不好的過去,一聽到南疆兩個字就會打顫。
扶搖眯了眯眼睛,眼底透著一絲笑意。
「啊!」隨即,就聽見星移的慘叫聲。「朝兒,蛇!有蛇!」
朝陽頭疼得厲害,看著就差掛在自己身上的星移,鬆了口氣,看來傷得並不是很嚴重。
「扶搖,你是小孩子嘛?」朝陽苛責了一句,拉著星移離開。
「我就說南疆的人最可怕,什麼蛇蟲的都聽他們的。」星移一邊走,一邊吐槽。
朝陽把人拉回了房間,四下看了一眼,確定無人才開口。「說吧。」
顯然星移不信任扶搖。
立馬躺在了床上,星移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你看。」
掀開衣領,星移給朝陽看自己的傷口。
朝陽扯著星移的衣衫看了一眼,手指有些發麻。
那是被星目所傷的劍痕。
西域聖女白狸的佩劍,乃是玄鐵鍛造,四棱星劍,若非最好的鑄劍師無法鍛造,全天下僅有一人能將星目用得出神入化,那就是白狸。
「你見到她了……」朝陽的聲音有些沙啞。
「對方蒙面,但身姿和武功來看,像。」星移點頭。
朝陽無力的笑了一下,她是真的沒死。
星目劍的下落隨著白狸而銷聲匿跡,連朝陽都不知道星目劍在哪,只有白狸知道。
所以,她果然還活著。
「與我無關了……」朝陽手指慢慢握緊,不管白狸到底是什麼目的,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她不會心甘情願地去做白狸的棋子,任由她擺布的。
她也絕對不會……讓胤承變成第二個白狸。
「虞美人已經引起了重視,我們此番想要救走木景炎將軍,很難。」星移不是為了打擊朝陽,真的很難把人帶走。
虞美人高手如雲深不可測,這個組織和暗魅樓絕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能輕舉妄動。
「如若我成了西域聖女,有沒有權利調動暗魅樓的人脈?」朝陽臉色一沉,在帶胤承離開之前,她必須將木景炎救出來。
絕對不能將他留在虞美人。
「能。」星移點頭。
如若朝陽成為西域聖女,那暗魅樓的調動權,在她手中。
「好,那就按計劃進行。」朝陽的手指握緊到發抖。
沒有時間了,她不能再拖了。
「朝兒,你在害怕什麼?現在明明不是最好時機,那些人也不會對木景炎將軍下殺意。」這麼多年了,他們若是想要木景炎死,木景炎活不到現在。
「你算不到?」朝陽眯了眯眼睛,伸手去揭星移臉上的易容。
星移的身體僵了一下,銀針被取出,真面目自然展現在朝陽面前。
朝陽一直都知道這不是他的本來面目,但現在揭露……
朝陽在急什麼?
「朝兒打算儘快解決,然後離開?」星移猜到了,朝陽想走。
朝陽沒有說話。
「可你答應了奉天的皇帝,要幫他除掉沈清洲。」星移警惕地看著朝陽。
「不是有你嗎?我將你帶到他身邊,你的目的不是達到了?」朝陽抬手捏住星移的下巴,這張臉……才符合外界對巫族的傳言。
「從現在開始,以你的本來面容站在蕭君澤身邊,他會保護好你,這就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星移的心口咯噔了一下,他知道朝陽聰明,但沒有想到她早就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星移自認為自己沒有露出馬腳,他確實是奔著蕭君澤來的,可他遇見朝陽,跟在朝陽身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漏洞。
「你的目的太明顯了。」朝陽收回手,轉身看著窗外。「我是一定會走的,不管你是什麼目的,不要傷害他。」
「你擔心,為什麼還要走。」星移靠在床邊,小聲問了一句。
「這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你沒有關係。」
她身上背負了太多,任性一次……
她有她不得已的苦衷。
「如若你逃不掉呢?朝陽,這是你的宿命。」星移動了下手指,搖了搖頭。「朝兒,你此番若是離開,大凶。」
「你明知道勸不動我。」朝陽搖了搖頭。
「朝兒……會是性命之憂。」星移有些緊張,急促地想要勸說朝陽。
「那蕭君澤呢?」朝陽握緊手指。
「半凶,會遇貴人。」蕭君澤若是能順利回到奉天,會遇上貴人。
但前提是,他能活著回到奉天。
「你就是他的貴人。」朝陽很清楚星移的實力。「這是青鸞的詔令,她會聽命於你。」
朝陽將青鸞交給了星移。
「你就這麼信任我?」星移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
無論是接近朝陽還是接近蕭君澤,他的目的從來都不單純。
「我當然不信你……」朝陽也笑了一下。
星移看著朝陽的微笑,心口一寒。
這個女人……
朝陽面不改色地晃了晃手中的銀鈴。「你應該還沒發現吧,第一次見面我就給你下了蠱,只要我捏碎手裡這隻,你就會死。」
星移臉色白了些許,他居然……沒有察覺。
果然,南疆出來的女人都不能惹。
「朝兒,我送你的護身符,到了迫不得已之際打開,可保你一命。」嘆了口氣,星移有種認命的挫敗感。
前面的路,她需要自己去闖一闖。
這也是朝陽的劫。
「好好養傷。」
……
朝陽離開星移的房間,轉身看見站在院落的蕭君澤。
手指僵了一下,朝陽垂眸。「不知陛下深夜在此,有何事?」
「星移是巫族人。」蕭君澤聲音有些沙啞。
「他值得信任。」朝陽將手中的銀鈴扔給蕭君澤。「這是連心蠱,捏碎你手裡這隻,他會死。」
蕭君澤眼神很複雜,看著手中的銀鈴看了很久。
「你知道我不想要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