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承自然也看到了蕭君澤,嘴角微微上揚。
視線暗沉到深邃,胤承故意刺激對方,將朝陽抱緊在懷裡。「朝兒,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舞姬……」
朝陽的手指慢慢收緊,笑了一下。「好。」
……
秦淮樓的舞姬很美,琵琶和七弦琴也不分上下。
朝陽有些心不在焉。
「朝兒,你會反悔嗎?」胤承小聲問了一句。
朝陽搖了搖頭。「只是在想你說過的話。」
朝陽相信蕭君澤會是好的帝王,但願他能做到不負眾望……
「如若改變不了命運,那就不能再向命運低頭。」胤承深意地說了一句,將盤中的糕點放在朝陽嘴邊。「秦淮的名吃,你嘗嘗。」
朝陽咬了一口,蹙了蹙眉。「不好吃,苦的。」
「聽說,這叫相思餅,相思最苦,可能也是因此得名吧。」
朝陽愣了一下,一臉不懂。「這麼難吃的東西,居然也能成為秦淮名吃。」
胤承笑了,牽著朝陽的手不肯鬆開。
他承認自己偏愛,因為她是朝陽,所以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都喜歡。
喜歡到心跳加速,喜歡到偏執和瘋狂。
……
「你似乎忘了,她是我的女人。」
秦淮的花魁爭霸終於結束,如願以償……白衣服的舞姬奪得魁首。
下樓時,各國前來的使臣都在,蕭君澤卻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朝陽拉到身邊。
胤承臉色沉了一下,不肯鬆開握緊朝陽手腕的手。「你有什麼資格說出這種話。」
「你就有資格?」蕭君澤的手指慢慢握緊,胤承這個人心思深沉,他對權利的渴望溢於言表,朝陽若是跟了他……
一定會後悔,一定會被他傷害。
「陛下,要事回去再議。」朝陽甩開蕭君澤的手腕,淡淡的說了一句。
蕭君澤的心口疼得厲害,從他送朝陽去和親的那天開始,他就想過會有今天。
朝陽,不會再將感情放在他身上了。
他失去了朝陽,徹底地失去。
「這麼熱鬧?兩位陛下要打架?不如上擂台?」樓上,扶搖興奮地走了下來,笑意地將朝陽拉到自己身邊。「朝兒不會跟你們任何一個人走的,她是我的。」
胤承和蕭君澤的視線同時冷凝地看向扶搖。
扶搖始終一臉笑意,親昵地在朝陽耳邊開口。「星移受了重傷,在我那。」
朝陽的呼吸凝滯了一下,轉身跟著扶搖離開。
「朝兒!」
胤承和蕭君澤同時喊了一聲。
但朝陽沒有停留,她知道自己走了兩人就打不起來了。
「胤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西域暗魅樓之間的勾結!那個叫拜月的女人是你的人吧!」蕭君澤沒有足夠的證據,就算是說了……朝陽也不會相信自己。
可不管朝陽眼中的胤承是怎樣的人,他絕對不會是一個善類。
也絕對不會放棄一切,心甘情願的隨她離開。
「至少我不會傷害她,哪怕是我死也捨得斷她一根頭髮,你呢?斷了她的手指,毀了她的尊嚴……」胤承走到蕭君澤身前,壓低聲音再次開口。「你註定是失敗者。」
「我說過,她是我的女人,我不會放手……」蕭君澤手指握緊到發麻,聲音很低沉,可心口卻沒什麼底氣。
胤承冷笑。「你覺得我在乎這些?這就是你會輸的原因,因為我要的是朝陽的心,而你,在乎的只是得到她。」
蕭君澤想要反駁,可喉口像是扎了釘子。
朝陽的選擇已經很明確,他確實是輸了。
從一開始,朝陽便說……他們只是合作關係。
合作……
「不管朝兒如何選擇,你若是敢傷害她,我一定會殺了你……」除了威脅,蕭君澤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奉天的陛下還真是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真的很好奇,如若有一日……你跪下來求我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姿態。」胤承揚了揚嘴角,眼底的深意越發濃郁。
蕭君澤,他註定是失敗者。
因為,胤承比任何人都了解朝陽。
「陛下,您真的要放下大虞隨朝陽郡主離開?」
秦淮樓外,暗衛有些緊張。
這個計劃雖然一直都在,但似乎是提前了。
「計劃提前。」
胤承徑直離開,周身的氣壓極其低沉。
……
朝陽說,願意將自己賠給他,可卻將天下給了蕭君澤。
朝陽說,願意帶他遠離黑暗,可卻強顏歡笑……
他太了解朝陽了。
因為朝陽很清楚,他不會放過奉天,也不會放過蕭君澤。
只有及時止損,在他的權利沒有達到巔峰的時候帶他離開,才能確保蕭君澤……安穩無憂的回到奉天,站穩皇位,掌控天下。
朝兒……你終究還是,太偏心了。
也終究還是,選擇了信任蕭君澤。
走在秦淮的街道上,胤承慢慢的停下腳步。「去將樹上的那隻風箏,幫姑娘摘下來。」
有個小姑娘在放風箏,風箏卻落在了樹上。
他不是那種心善到多管閒事的人,可這一幕似曾相識。
小時候,他與朝陽也曾經這般無憂無慮的在避暑山莊放著風箏。
風箏線斷了,風箏落在了樹杈上,那棵樹很高大,不是他的能力所能及的。
朝陽小小的身軀滿是失落。
那時候胤承就想,他要強大,強大到無論朝陽想要什麼,他都能做到。
他在黑暗中掙扎,所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朝陽……
所以,朝陽必須是他的,也只能是她的。
「朝兒……」胤承聲音有些沙啞,手指用力握緊河岸的橋欄。
對不起,他不能放手。
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在朝陽心中與他搶占位置。
所以,蕭君澤……必須死。
「陛下,小姑娘將這個給您,表示感謝。」暗衛回來,將一個荷包交給胤承。
胤承看都沒看一眼,淡淡開口。「扔了。」
暗衛愣了一下,將荷包扔到橋下。
他們的陛下,對任何人都冷漠無情。
卻唯獨對朝陽……
「奉天皇后沈芸柔的密函到了。」暗衛將密函交給胤承。
胤承打開看了一眼,將那張信件撕的粉碎。
這個女人,還真是從來都不會讓人失望。
「蕭君澤的右肩受過重傷差點廢掉,左肩也中箭,還未痊癒,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胤承淡淡說了一句,徑直離開。
蕭君澤,兵不厭詐,沒有能力對抗權謀算計,就不配得到朝陽的信任。
帝王?慈不掌兵,善不從政,蕭君澤想當天下之主?他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