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見朝陽實在無動於衷,倒是蕭君澤忍無可忍了。
壓低聲音威脅,酒意上來後情緒有些失控。
拜月被蕭君澤無情的扔在了地上,鍥而不捨的纏著蕭君澤。「陛下……你看,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呢。」
蕭君澤的視線再次落在朝陽身上,可她……卻始終沒有動靜。
「陛下。」空氣沉寂了很久,朝陽先開了口氣,
蕭君澤緊張的看著朝陽,有些欣喜,她是不是……生氣了?
「聽聞裕親王帶六皇子回京,不知真假。」
蕭君澤眼底的欣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失落。
提起蕭承恩,朝陽這是擺明了給沈清洲找不痛快。
既然都坐在一起了,不能真刀真槍的打,只能先給對方添堵了。
「亂臣賊子,朕還沒空閒下來……」
「陛下,畢竟是皇親,裕親王當初也是年輕氣盛,一家人還是要和和睦睦,這皇權才能穩固。」朝陽趕緊打斷蕭君澤的話,就算他想對付蕭承恩,現在也不是時候。
只有和蕭承恩合作先除掉沈清洲,才是重中之重。
就算蕭君澤不肯和蕭承恩合作,膈應沈清洲也是可以的。
「朝兒說得對。」蕭君澤一副你說什麼都對的表情,迫切的想尋求朝陽的肯定。
可朝陽全程冷漠,看都不看他那迫切的目光。
「後宮不涉朝政,朝陽郡主還只是個郡主,妄議國事,是否有些不妥?」沈清洲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倒是沈芸柔,慕名的敵意對著朝陽,字字珠璣。
「國事?朝陽身為奉天郡主,與陛下商議的分明是家事,您說對吧,陛下?」朝陽沖蕭君澤笑,這最後的語調……居然有些婉轉和撒嬌?
蕭君澤身子都僵了,這還能不對?
朝陽就是說月亮是紅的,他現在都說對。
……
一旁,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的拜月在蕭君澤眼中簡直就是空氣。
被人晾在一旁,拜月磨了磨後槽牙,朝陽……
「自然是家事。」蕭君澤點頭。
朝陽揚了揚嘴角,挑釁的看著沈清洲。
沈清洲一直沒有說話,周身的欺壓仿佛在告訴所有人,你們太幼稚。
「郡主遠道而來,既已是大虞皇后,又為何回宮?」沈芸柔問了一句,起身端起酒盞,往朝陽身前走。
「聽聞兄長邊關受傷,朝陽回京都省親,探望兄長,順便祭奠父親陵墓,不可嗎?」朝陽一字一句開口,將沈清洲對木家所做的一切都化成了恨意。
沈清洲端著酒杯的手僵了很久,抬頭看了朝陽一眼,視線跳動。
沈家與木家積怨已久,可他所做的任何事情,從未後悔過。
立場不同,無需解釋。
懂他的人,從來只有他自己。
「當然不是,郡主是奉天的功臣,本宮親自敬你。」沈芸柔舉杯,要敬朝陽。
朝陽不知道沈芸柔耍的什麼花招,起身回敬。
「這酒味道不對,怕是見了風,換一盞吧。」朝陽剛要飲下那酒,就聽見沈清洲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
朝陽下意識警惕,仔細嗅著杯中酒,沒有任何問題,無毒……
當然,沈清洲也不可能會提醒她……
沈芸柔眼底閃過陰霾,仰頭喝下杯中酒,手指握緊到咯咯作響。
父親,還是出手了。
「這酒,味道是淡了些,郡主若是嫌棄,不喝便是。」沈芸柔安靜的看著朝陽,以退為進。
她乃是堂堂奉天皇后,親自敬酒,若是朝陽不喝,可就不給面子了。
朝陽再次嗅了下杯中酒,現在還不是和沈芸柔撕破臉皮的時候。
這酒中桃花香氣很重,是陳年好酒。
仰頭喝了下去,溫熱十足。
「朝兒……」蕭君澤失控的站了起來,他也怕酒中有問題。
阿福接過朝陽手中的酒杯嗅了嗅,偷偷沖蕭君澤搖頭。
酒水沒有問題。
見朝陽還是喝了,沈芸柔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郁。
拜月安靜的看著沈芸柔,又看了看朝陽。
哈……
這女人之間的戰爭,還真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啊。
兩人根本都是防不勝防。
桃花酒,桃花釀,桃花鄉里女兒紅。
溫柔鄉啊……
如果拜月猜得沒錯,一會兒……好戲就要開場了。
「啪啪。」果不其然,沈芸柔拍了拍雙手。「西域舞姬雖美,我奉天也不遜色。」
話音剛落,一群舞姬踩著舞步走了進來,絲竹配樂,翩翩起舞。
沈清洲抬頭看了沈芸柔一眼,眼眸透著的是警告。
臉色一沉,沈清洲仰頭灌了杯中酒。「陛下,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還不送丞相。」蕭君澤冷聲開口。
阿福趕緊上前,親自送沈清洲離開。
繞出坐塌,沈清洲從朝陽身邊經過,停下腳步,深意開口。「比起你母親,還是差了太多。」
朝陽隱忍的咬著唇角,雙手握緊到身體發顫。
沈清洲!他怎麼還有臉提起她母親。
「陛下,這舞女身上好香啊,是什麼香啊,好喜歡……」拜月靠在蕭君澤腿上,故意提醒。
朝陽的呼吸一顫,想要屏住鼻息已經來不及了。
丹田處的燥熱感瞬間湧上四肢,連指尖都在發麻。
是龍涎香……
女兒紅沒有問題,可陳年女兒紅加桃花,紫河車等泡酒……再遇龍涎香,這是最烈的催……欲之物。
慢慢呼了口氣,朝陽眼眸深沉的看著沈芸柔。
用這麼低端幼稚的手段,就是為了讓她出醜?
「郡主可是醉了?」見朝陽面色紅潤,周身散發嫵媚,沈芸柔笑著開口。「陛下,朝兒怕是醉了。」
蕭君澤也察覺到朝陽有些不對勁,方要起身。
「陛下,朝陽累了,先行退下。」猛地站了起來,朝陽要在意識還能自控之前離開。
「郡主,您身上也好香啊,可是用了什麼香粉?」拜月笑著攔住朝陽,故意拖延時間。
「陛下,西域的東西都帶毒,您最好……慎用。」朝陽警告的看了蕭君澤一眼,將拜月推開,徑直離開。
沈芸柔安靜的坐著,嘴角上揚。
見朝陽離開,眼眸深意的看了眼身側的小太監。
太監點了點頭,悄悄退了下去。
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就是要讓蕭君澤知道……
不要輕易招惹她。
「陛下不賞舞了嗎?」朝陽離開,蕭君澤自然要走,沈芸柔故意問了一句。
蕭君澤冷眸看了沈芸柔一眼,冷哼離開。
「娘娘……」蕭君澤一走,婢女驚恐的捂住嘴。「您的臉?」
沈芸柔蹙了蹙眉,不悅的看了婢女一眼。「如何大驚小怪?」
婢女驚恐的轉身尋來銅鏡,放在沈芸柔面前。
喝了酒以後,沈芸柔那張白皙的臉上滿是紅疹。
「皇后娘娘,這是木棉的粉末,朝陽方才敬酒的時候撒落,您不喝酒無礙,喝了酒……可是會毀容的。」拜月偷笑。
兩個女人的戰爭就是……這般旗鼓相當。
「朝陽!」沈芸柔用力將銅鏡扔了出去。
女人都是愛美的,她自然也在乎。
這張臉滿是紅疹,如何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