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是適嫁之齡?」朝陽轉身,新奇的看著謝御瀾。
謝御瀾雖然身高八尺,長相硬朗,可絕對不屬於丑的範疇,甚至還有些……女子沒有的英姿颯爽。
若是配哥哥木懷成,絕對沒有問題。
「啊?」謝御瀾被朝陽看的有些發毛。「我……我終究是女子……」
謝御瀾誤會了,以為朝陽這是看上她了?
其實在軍營的這些年,有很多女子向她示好,但她終究也是女子,無法給對方回應。
朝陽忍不住笑出聲。「謝將軍太可愛了。」
謝御瀾的臉瞬間紅透,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求救的看著木懷成。
「朝兒,別欺負謝將軍了。」木懷成接收到求救信號,趕緊出手。
「哥哥,你覺得謝將軍如何?有沒有意向讓她做我嫂子?」朝陽想,木懷成也該安家立業了。
木懷成上前的腳步僵了一下,心口突然一陣酸澀。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木懷成感受的到,朝陽開始依賴他,信任他,甚至願意在他面前表現出少女該有的任性和刁蠻。
可這些,僅僅只限於他是兄長。
一個願意疼她護著她的家人和兄長。
突然清醒了些,木懷成感覺呼吸都有些疼。
他怎麼忘記了,他終究只能是朝陽的兄長。
「朝陽郡……郡主,您可別說笑了,木將軍豈是御瀾能妄想的,何況……」謝御瀾反應比木懷成還大,趕緊擺手。
何況,她對男子……不感興趣。
「何況家國未穩定,我與木將軍一心為陛下分憂。」謝御瀾也算是幫木懷成解了圍。
謝御瀾雖然性子大條,但終究也是女子。
木懷成的心思,她似乎看懂了。
也能感受到那股悲傷。
初感受到木懷成對朝陽的情愫,謝御瀾有些驚愕,兄妹之間……
是禁忌。
可轉念一想,自己的傾慕,又何嘗不是一種禁忌。
苦澀的笑了一下,謝御瀾時常怨自己生錯了性別。
她與謝允南,怕是要換一換才是正確的。
身為女子,卻有著男子的心與靈魂,這本就是禁忌。
天地不容……
「對,謝將軍說得對。」木懷成趕緊點頭。
正堂的氣氛有些緊張,木懷成和謝御瀾各懷心思。
他們都有自己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誰都……不能輕易被人揭開傷疤。
「朝兒!」
門外,木懷臣跑了進來,見朝陽平安無事,鬆了口氣,沖她張開雙臂。
朝陽,是他們木家兩兄弟唯一的妹妹,也是唯一的掌上明珠。
不寵朝陽,那寵誰?
木懷臣想,哥哥木懷成應該與自己一個想法。
他們缺失了朝陽十幾年的寵溺,總要在找回朝陽以後,加倍寵回去。
他們木家人本就護犢子,朝陽是他們的妹妹,丟了這條命也好保護好。
「懷臣哥……」朝陽跑了過去,與木懷臣擁抱。
原來,被家人護著,寵著的滋味,真的如同公主一般。
朝陽缺失了十多年的愛,仿佛讓木家的所有人,給治癒了。
木家兩兄弟給了朝陽足夠的兄妹之情,還躺在西域,昏迷不醒的木景炎,卻能讓她體會到父愛。
有父親寵溺,為了她不惜犧牲自己。
有哥哥護著,為了她所向披靡……
這樣的生活,如若是自己十幾年的苦難和折磨換來的,那朝陽覺得值得,真的很值得。
木懷臣拍了拍朝陽的後背,視線落在朝陽發間的簪子上。
視線凝滯了片刻,木懷臣驚愕的看了木懷成一眼。
心口一顫……
沒有多想,木懷臣只能勸自己,是哥哥太愛朝陽。
但這個愛,是兄妹之情。
「聽聞朝陽郡主回宮,皇后娘娘在皇宮醉仙台宴請朝陽郡主用膳。」
門外,是宮裡來的太監。
朝陽蹙眉,沈芸柔……
「醉仙台是宴請朝中大臣的場所,如若只是喚朝兒吃飯,不必在那,看來……有外臣。」木懷臣也有些擔心。
沈芸柔能請的還能有誰。
無非就是沈清洲。
朝陽的手指瞬間握緊。
沈清洲……
「朝兒若是不願,稱病便是。」木懷臣小聲開口,反正……朝陽身上現在有大虞皇后的身份撐腰。
木懷臣始終看不透那大虞的皇帝胤承,但從他所做的所有事情來看,他愛護朝陽絕對是真的。
他給朝陽的每一個身份,都像是免死金牌。
從前的和親也好,現在的大虞皇后也好,這對於朝陽來說……都是在他國行走的免死金牌。
江湖人可能不在乎,但朝堂皇室,絕對不可能不在乎。
誰都怕引起兩國戰爭,更怕得罪大虞。
「無妨,知彼知己。」朝陽搖頭,既然沈芸柔這麼積極的找她,那她不能不見。
不見,反倒讓沈芸柔覺得她怕了。
……
皇宮。
醉仙台。
「父親,朝陽此番回京絕對是衝著我們來的,為何您遲遲不曾出手。」沈芸柔緊張開口,不是質問,而是不解。
沈清洲抬頭看了沈芸柔一眼,臉色一沉。「朝陽這邊,為父自有安排,不許輕舉妄動,更不能擅自對她下手。」
「父親還在護著她……」沈芸柔眼底閃過一絲失落,就因為她是白狸的女兒嗎?「她又不是父親的女兒,父親何必……」
如若朝陽真的是父親的女兒,是她沈芸柔的妹妹,那沈芸柔無話可說。
血緣親情對於沈芸柔來說還是看重的。
但朝陽的身份從一開始就很明朗,她根本就不是沈清洲的女兒,也不是她沈芸柔的妹妹。
「如若……」沈清洲沉默了片刻,終究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口。
「父親還在幻想……」沈芸柔苦澀的笑了一下。
沈清洲是還在幻想,朝陽萬一是她的女兒呢?「您這麼多年沒有動白狸和朝陽,還不是因為您始終存在幻想。」
幻想著白狸騙了他,也許朝陽就是他的孩子。
「父親,蕭君澤已經開始行動,他斷了女兒在宮中的全部耳目……」蕭君澤是真的狠,用一個孩子……將她在宮中安插的眼線全部剷除。
借著謀害皇子的名號,斬草除根。
「芸柔,這件事為父是不是提醒過你?」沈清洲冷聲開口。
沈芸柔眼神閃躲,呼吸急促的握緊手指。
確實,沈清洲讓她除掉小傢伙,是她……不忍心而已。
「殺伐果斷如你,卻因為一個孩子?」沈清洲不能理解。
「父親對朝陽又何嘗不是!」沈芸柔有些委屈。
她對小傢伙的感情,與沈清洲對朝陽沒有區別。
雖是別人的孩子,可自己養了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父親,蕭君澤對女兒下手,女兒也不能就這麼忍氣吞聲,朝陽已經入宮,今日這頓晚宴,女兒必須讓蕭君澤付出代價。」沈芸柔眼眸一沉,再次開口。「父親只管用膳,無論女兒對朝陽做什麼,您都不要插手。」
這是她唯一的要求。
朝陽暫時還是蕭君澤的軟肋,她要動朝陽,讓蕭君澤嘗嘗切膚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