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於懂洛挽風曾經說的那句話了: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還有灰色。
警察看著回執,再看看余暮夕,盤問:「余小姐,是什麼情況?」
此刻,說再多也變得蒼白,徒勞無益。。
余暮夕是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留著這麼狠的後手。
望著他冷冽危險的黑眸,她知道接下來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影響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繼續報警不但傷不了洛挽風,還讓她陷入絕境,報復來得更加強烈。
余暮夕跟警察怯聲道歉:「對不起,是我誤會了,我們是去遊玩的,我自己走丟了,也誤會他拋下我。」
警察無奈,當面教育余暮夕一番,由保鏢送著離開。
洛挽風放下咖啡杯,走到余暮夕面前,撩起她的下巴,咫尺的距離,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蒼白的皮膚上。
「小可憐,別嘗試跟我斗,你不配。你這麼稚嫩,我輕而易舉就能碾碎你。」
「警察沒來找我,你報假警。」余暮夕一字一句。
洛挽風嘴角上揚,聲音鬼魅清冷:「那一帶連綿山巒,數不勝數,沒有準確定位,別說警察,即使是全城消防出動都不一定能找到你。」
余暮夕咬著下唇,不再說話。
她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選擇報警,結果不堪一擊。
因為她報警,洛挽風往後對她的打擊可能更厲害。
她想想都快要瘋掉。
遲早有一天,她會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瘋掉了他才善罷甘休。
或者,把她逼死。
他才放手。
即使再慌亂,她也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來。
柔弱只會引起他的欺負欲。
「感覺如何?」他邪惡地淺笑,語氣輕幽。
余暮夕壓抑內心的慌亂,平靜的態度說:「晚上的風很涼爽,還有浪漫的螢火蟲,滿天繁星,月光皎潔,跟我家後山一樣,還能看到日落日出,很美。」
洛挽風眸色一暗,有些出乎預料的愕然。
余暮夕輕輕撓了一下手臂的紅包,抱怨:「就是蚊子多了些。」
這時,俞彩芬挽著洛奶奶怒氣沖沖地走進來。
「小夕…」俞彩芬著急地喊著,整個心都提到嗓子眼。
洛奶奶一進來就開罵:「你這個混小子,你氣死奶奶了,你把小夕帶到哪裡了,整整一夜…你這個混球…」
洛奶奶說著,握拳就衝上去。
蒼老無力的拳頭砸在洛挽風身上,他不痛不癢,目光變得溫柔,剛張嘴想說話,余暮夕快速拉著洛奶奶的手,溫聲細語安撫:「奶奶,你別打挽風哥了。」
洛挽風心臟猛的一抽。
挽風哥?
他俊眉緊皺,愣了一下。
「我要打死這個混小子,他竟然敢把房門踢爛,這麼肆無忌憚地在我眼皮底下把你擄走,我要打死他…」
余暮夕強擠微笑:「奶奶,挽風哥帶我去看日落日出而已。」
洛挽風臉色更深沉,又是一愣。
看日落日出?
俞彩芬心疼不已,看著女兒憔悴狼狽,知道她在說謊。
洛奶奶消了氣,疑惑地問:「他真的只是帶你去看日出嗎?」
余暮夕認真地點頭。
洛奶奶上下打量著余暮夕,但沒注意到她的腳:「那為什麼他回來一晚上了,你沒回來?」
余暮夕把手臂一抬:「蚊子太多,挽風哥不肯陪我,就先回來了。」
洛挽風被余暮夕弄得一愣一愣的。
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剛剛警察過來……」俞彩芬想說,余暮夕急忙搶過話,「媽,我沒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們面前嗎?」
俞彩芬似乎懂了什麼,沒再說話。
站在旁邊看戲的洛依依臉色愈發暗沉。
「媽,奶奶,我想回去休息。」余暮夕跟他們打完招呼,又轉身對著錯愕的洛挽風笑顏如嫣,「挽風哥,日落日出很美,謝謝你。」
連警察都幫不了她,她還幻想母親和奶奶能保護自己,太天真了。
不敢再得罪他,要學會自我保全。
她踩著疼痛的腳步,走出北苑。
俞彩芬即使知道事情並非如此,可終究奈何不了洛挽風,再追究也於事無補。
俞彩芬挽著洛奶奶離開。
這突變的情況把洛挽風的心情打亂。
洛依依眯著眼不屑地盯著門口處,嘴角還泛著對余暮夕的譏笑,「三哥,余暮夕是以柔克剛,你可別上當。」
洛挽風俊臉泛起淡淡的冷意,他看了一眼手臂清晰可見的牙齒印,坐在沙發上,端起咖啡悠哉悠哉地喝著。
整個J城,余暮夕是第一個敢咬他、敢帶警察來捉他的女人。
越來越有意思了。
「哥,你接下來打算怎麼玩死她?」洛依依興奮又好奇。
洛挽風皺眉,眸色沉下來,對著洛依依斥話:「依依,作為女孩子,要始終保持一顆純真善良的心,別學我。」
洛依依撇嘴,「三哥的意思是說我陰險歹毒?」
洛挽風站起來,傲冷地從洛依依身邊走過,不帶一絲溫度警告:「你敢學壞,後果自負。」
洛依依氣得跺腳。
不讓她出手欺負余暮夕?他卻把余暮夕往死里整。
她不明白洛挽風到底是什麼心態。
她偏不…
…
余暮夕回到房間,門已經被修好。
俞彩芬擔心她身上有傷,帶來創傷藥和消毒液,還買了一台新手機給她。
余暮夕拿過東西就以疲憊為由,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默默擦藥。
傷口刺骨的疼,讓她心力交瘁。
她緊咬牙關挺著,不吭一聲。
次日清晨。
余暮夕在疼痛中醒過來。
被扔到亂葬崗時,她有想過離開洛家,離開這個城市,回到老家躲起來。
若洛挽風追到老家,波及她奶奶怎麼辦?
經過一晚思量,她決定留下來,抱著決死的心跟他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