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罷免曾國藩!總攻!
黑龍江前線。
這裡是真正的冰天雪地,氣溫已經到了零下三十度左右了,這裡的凍土也超過了一米。
幸好,絕大部分的戰壕都已經挖好了。
甚至,現在大部分碉堡都不能修建了,因為水泥在這個溫度下,都已經不能正常凝固了。
這裡延綿幾十里,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壕溝,不計其數的碉堡。
儘管俄國人是五個月之前才宣戰的,而蘇曳組建北伐軍也才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但是修建防線,已經足足一年時間了。
如今九江進行大基建,生產出來的水泥,根本就不夠。
幾個水泥廠的產能完全是靠搶,但就算這樣,蘇曳依舊大筆一揮,直接把一部分產能劃撥給了黑龍江防線,用來建造碉堡。
甚至,為了修建這裡的防線,還專門調派了上千個磚窯工人,在這裡現場燒磚。
而且還用大量的炸藥開石場,全部用來建築各種堡壘。
所以北伐軍現在才四萬人左右,但是整個戰場防線上的民夫,卻超過了七八萬人。
盛京被鎮壓的旗人,京城被流放來的旗人,還有大量的囚犯,全部運到這裡來進行勞動改造。
而另外一半,這是捻軍和太平軍的俘虜,無法進入新式陸軍的,被工廠篩選的時候淘汰下來的,也被運到這裡做工。
工資倒是不低。
哪怕這個冰天雪地天氣,這幾萬人依舊在構建防線。
這個天氣,不好挖戰壕,也不好修建堡壘,就大量伐木,加固防線。
在一個地下的堡壘內,僧格林沁穿著厚厚的棉服,一邊吃著羊肉,一邊抽著煙。
「王爺,都吃肉的功夫了,甭抽菸了,喝點酒吧。」心腹手下道。
於是,僧格林沁就一邊抽菸,一邊喝酒,一邊吃肉。
「乖乖,這懿郡王當政,就是有錢哈。」第四師的新師長伊興額完全不顧燙,大口大嚼。
僧格林沁道:「瑞麟上台,內務府直接砍掉了一半,抓了幾百人,抄了幾百萬兩銀子。」
「九江紡織廠那邊,把原本四分之一的棉布產能砍掉,把棉花用來做棉衣,給黑龍江戰場的將士。」
「盛京那邊,蒙古那邊,抄了幾百人的家,無數的牛羊送到黑龍江來。」
「山西票號,洋人的銀行,一起借了兩千多萬,一切就是為了讓將士們吃飽飯,穿暖衣衫,能打贏。」
伊興額道:「真是金山銀海啊,西北戰場那邊,軍費兩千萬兩。我們這邊,還沒有開打,就已經砸下去上千萬兩了。」
「不過,末將有點想不明白啊,至於花這麼多錢,修建這麼多堡壘嗎?」
僧格林沁道:「為啥不至於?」
伊興額道:「花這麼大代價,修建這個防線,也就是一次性的啊,打完就沒用了。」
僧格林沁道:「誰說打完就沒用了,這一戰如果打輸了,那什麼都別說,黑龍江,吉林,盛京可能都要丟。但如果萬幸打贏了,那就還有第二戰,第三戰。」
伊興額道:「說來也奇啊,四年前,英法聯軍打進京城,我們在京城周圍,也只能集結起來六七萬人而已。而這四年來,天天斗,天天打,一天都沒有消停過。卻能支撐起這麼大的場面,西北那邊六萬人大戰,我們這邊四五萬人大戰,幾千萬兩銀子就這麼砸下去,這是怎麼撐起來的啊?」
僧格林沁道:「你問我,我問誰?我要是有這本事,也就不會呆在這個泥洞裡面跟著你吃羊肉了,我早就在中樞坐鎮了。」
伊興額道:「說來,懿郡王真是有本事的。哪裡支撐得起這麼大的場面?就是他這個人,做事有點急了。」
僧格林沁沒有再說話,吃完手中的羊肉,有點依依不捨,還想要再吃一大塊,但想到這個年紀了,吃飯最好吃個八分飽,不能再吃了。但是又不甘心,於是舀了一大碗羊肉湯,滿滿一大口灌入肚子裡面。
呃!
飽了!
接著,美美吸了一口煙,道:「怎麼急了?」
伊興額道:「我們大清的國力,還支撐不起這麼大的場面。西北一個戰場,黑龍江一個戰場,南方還要開闢一個戰場。大清就算在聖祖爺和高宗皇帝的時候,那算是鼎盛時期吧,也做不到同時支撐起三個戰場啊。」
僧格林沁道:「一看你在陸軍學院就沒有好好讀書,不是咱要一次性開闢三個戰場,而是三個戰場勾結在一起,一同來找我們麻煩。」
「而且誰告訴伱現在的國力就不如聖祖爺和高宗時期了?現在比那個時候強多了。」
「你啥也不是?要不是都興阿派去西北戰場,哪裡輪得到你做師長。」
「快點吃,快點吃,你一個師長,吃得比我這個主帥還要慢,吃完跟著我去巡視。」
伊興額三兩口,就把剩下的羊肉吃了下去,噎得滿眼翻白。
接下來,僧格林沁帶著各級將領,開始了正常的防線巡視。
巡視的內容非常細緻。
防線有沒有疏漏,伙食有沒有欠缺,物資有沒有到位等等等。
儘管俄國人已經宣戰了五個多月了,但一直到現在為止,雙方都在積攢力量。
俄國人也很想趁著冬天發動大規模進攻,但沒有辦法,他們距離腹地太遠了,補給太難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為止,都是零星的戰鬥。
而在沒有戰鬥的日子,其實是非常乏味的。
只能日復一日的備戰,日復一日的訓練。
中國這邊,不斷增兵。
俄國人那邊,也在不斷增兵。
根據最新情報,對面已經超過六萬人了。
今天又有一批軍隊北上,進入了大營之內。
僧格林沁作為戰場主帥,前去慰問這支軍隊。
「僧王,我們是第九師的。」
僧格林沁道:「才訓練了八個月?」
「是啊,上峰說最後幾個月的訓練,就在黑龍江完成,依舊維持日常的訓練量。」
僧格林沁道:「能撐得住嗎?這裡可比天津冷。」
「冷得多了,這批兵都是山東和直隸的良民,也算是抗凍的,但也沒有挨過這樣的凍啊。但是……您放心,絕對沒有問題。好吃好喝供著,還有大棉衣,還有啥吃不了的苦?」
「有啥苦能比寒冬臘月,躺在冰涼的炕上,餓得渾身哆嗦啊,那才是真正的苦。」
僧格林沁道:「好樣的。」
接下來,又運來了一批全新的棉服。
僧格林沁作為主帥,需要去抽樣檢查。
給棉衣稱重,還要用剪刀剪開,檢查裡面是不是棉花,有沒有用其他冒充。
再檢查每一件棉服上的編號,通過這些編號,可以直接反推到哪個工廠,那個車間,甚至那個組工人。
這些棉衣都是陸軍部採購的,甚至還要給予九江工業試驗區一定的利潤。
檢查完棉服之後,又要去檢查草料和糧食。
「大帥什麼時候來黑龍江戰場啊?該不會不來了吧。」
「這可是傾國之戰,難道全部交給僧王指揮嗎?」
「大帥不來指揮,我們心中實在沒底啊。」
僧格林沁在巡視的時候,就聽到了士兵們,軍官們私下的議論。
通常這個時候,他都不會呵斥,甚至為了避免尷尬,還會發出某種聲響,提醒這些議論的軍官和士兵,我僧格林沁要來了,你們先別討論。
這一戰實在太重要的。
這還是這個國家的軍隊,第一次面對真正的列強。
而且這還是一場真正的命運之戰。
一旦打輸了,那麼好不容易崛起的勢頭,會狠狠被打趴下去。
甚至僧格林沁自己都沒有信心指揮這種級別的戰爭。
這一場大戰,肯定是會蘇曳親自北上的。只不過他大概會徹底解決了湘軍之後,再北上指揮作戰。
在那之前,僧格林沁作為戰場最高主帥,能夠做到的就是不斷加固防線。
最好是每一寸陣地,都武裝到牙齒。
…………………………
蘇曳的懿郡王府。
今天哪怕辦婚禮,也就是要辦公。
英國公使卜魯斯,參贊巴廈禮在書房內吞雲吐霧。
「您不來一根嗎?」巴廈禮要剪一根新雪茄的時候,朝蘇曳禮貌問道。
蘇曳擺手,不是在戰場上,不是非常難熬的時候,他不抽菸,也不抽雪茄。
卜魯斯爵士道:「郡王殿下,您這個禁絕鴉片的聲音在倫敦引起了巨大的反彈,招惹了很多敵對的聲音,我甚至有些不理解,您為何在這個時候提出全面禁絕鴉片的政策?完全沒有必要啊。」
站在卜魯斯爵士的立場上當然沒有必要,但是巴廈禮卻知道蘇曳的風格。
越是在局面艱難的時候,越是有求於英國的時候,蘇曳往往會提出一些傷害英國利益,挑釁英國利益階層的事情。
就比如這一次,清國和俄國面臨著一場大戰。
在很多人看來,這個時候你蘇曳危機重重,提什麼禁絕鴉片啊?這不是扯淡嗎?除了白白得罪英國利益階層,還有什麼好處?
但是,就是要在大戰之前提。
大戰之後,不管是輸是贏,再提已經晚了。
「您可知道,您的這一場戰爭,舉世矚目,整個歐洲,甚至美國那邊,也都在關注這一場戰爭。」卜魯斯爵士道:「但是整個歐洲都在看衰清國,覺得您太急切了,覺得您失去了理智,在不恰當的時間,發起了一場不恰當的戰爭。清國之柔弱,舉世皆知,卻要在還沒有強大的時候,去挑戰一個強大的俄國。」
呵呵,蘇曳也想把戰爭往後拖啊。
但是俄國人不願意啊。
想要讓俄國人拖延戰爭很簡單嗎,開放長江航道,或者在璦琿條約的內容上進行妥協退讓。
蘇曳道:「我們這一場戰爭,完全是為了維護大英帝國的霸權體系,但是貴國對我的支援,實在是太少了。」
卜魯斯爵士苦笑道:「還少嗎?四個師的武器裝備,四百萬英鎊的低息貸款。」
蘇曳道:「您覺得呢?」
卜魯斯爵士道:「想要獲得我們更多的援助,非常簡單啊,接下來全面洋務運動中,提高我國商人的股份,或者取消禁絕鴉片的政策。」
這完全是不可能的,因為接下來洋務運動的項目中,蘇曳還要把一部分股份交給民間資本,但是政府又要掌握絕對的話語權,所以英國財團的占股肯定是要下降的。
接著,卜魯斯爵士道:「反正,所有的合同您都已經看過了,只要您願意簽,我們可以組建一支兩萬人的軍隊,作為僱傭軍加入您的戰場。」
蘇曳道:「你們這兩萬僱傭軍太貴了,我僱傭不起。」
卜魯斯爵士道:「反正他們就等候在那裡,當您覺得戰局不妙的時候,再簽訂這個合約也不遲。況且,如果貴方戰敗的話,大英帝國是需要對清國進行外交保底的。」
此時,外面響起李岐的聲音。
「王爺,差不多到時辰了。」
蘇曳道:「兩位爵士,接下來就來參與一場中式的婚禮筵席吧。」
……………………
這次迎娶側福晉,場面比起封王的宴席大一些,但比起當時在九江迎娶沈寶兒的場面,卻要小得多了。
也就是擺了幾十桌而已。
因為旗務改革的原因,蘇曳和旗人的全面對立。
所以大部分八旗勛貴,都沒有來參加婚禮。
而且蘇曳的心腹部將,此時都在天南地北,也沒法來。
但就算如此,這場婚宴還是很熱鬧的,而且也很排場。
慈安太后,蓮太妃,帶著小皇帝和二阿哥親自到場。
當然,她們只呆了一會兒就回宮了,表示無上的恩遇便是。
而僧王的福晉,也從頭到尾代為張羅。
這兩家算是真正的化敵為友了。
蘇曳父母,時隔好幾年,也終於返回京城參加了這一場婚禮。
鐵帽子王,軍機大臣領班載垣,也從頭到尾操持,接待貴客。
所以,儘管沒有擺個幾百桌,也沒有徹底的熱鬧喧譁。
但……這還是一場顯赫的婚禮,不會給真真留下遺憾。
而且這一場婚禮,光禮金就收了上百萬兩銀子。
蘇曳道:「把所有的禮金,全部投入黑龍江戰場,但不要聲張,免得其他人辦喜事的時候難做。」
幕僚崇綺道:「學生明白。」
而宴席上的酒和菜,算得上豐盛,但絕對不奢華,甚至完全不匹配一個郡王的級別。
哪怕一個四五品小官的婚禮,席面也比這個好一些。
但見到這個席面,前來參加宴席的賓客卻交口稱讚,說蘇曳真是國之良相,如此簡樸,真是天下楷模。
蘇曳卻道:「現在清廷特殊,國家面臨兩場大戰,所以一切從簡。」
「但是,這不是什麼風向,以後你們家辦喜事,也不必被束縛。」
蘇曳這不是什麼客套話,他當然不會鋪張浪費,甚至還會矯正風氣。但也絕對不會刻意要求眾人一味儉樸,那樣對發展經濟也不利。
頓時間,所有人紛紛行禮道:「王爺雅量啊。」
接下來,在無數的賓客見證下,蘇曳和真真完成了拜天地儀式。
「送入洞房!」
……………………
蘇曳進入洞房的時候,真真格格飛快縮回手,把一本冊子藏在身後,壓在屁股底下。
蘇曳上前笑道:「臨時抱佛腳嗎?這是誰給你的冊子?」
蘇曳從她臀下抽出了這個冊子,興致勃勃地看著。
喲,唐伯虎的真跡春宮圖啊。
「是寶兒送給你的嗎?」蘇曳道。
真真羞澀道:「你怎麼知道?」
蘇曳道:「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輕輕掀起蓋頭,露出真真精緻明艷的臉蛋。
端過來交杯酒,兩人飲下。
片刻之後,真真如同雪玉一般的軀體,橫陳於塌。
「真真,我來了……」
片刻後,一聲嬌啼。
碧血染銀槍。
……………………
武昌城,湖廣總督府外。
殺完官文全家後,氣氛凝固到了極致。
幾千名強軍槍口,全部瞄準了賽尚阿和他帶來的欽差衛隊。
只要彭玉麟一聲令下,就會直接開火,將欽差大臣賽尚阿打成蜂窩。
七十歲的賽尚阿大笑道:「開槍,儘管開槍!」
「朝著這裡開槍。」
「老夫已經七十歲了,怕死也就不來了。你們要是開槍,我還要感謝你們,成全我的千古之名。」
見到賽尚阿拍打著胸口,一副老邁輕狂的樣子,彭玉麟渾身都在顫抖。
他真的想要下令,直接開火。
但,他還是命令忍了下去。
現在開火,就只能提前造反。
偏偏賽尚阿帶來的,全部都是旗人新軍,湘軍還希望和八旗王公大臣聯盟的。
就算造反,湘軍也會帶著清君側,誅蘇曳的旗號。
那麼?
把賽尚阿和一千名欽差衛隊全部扣押下來?
這和造反,也沒有什麼區別。
「請!」彭玉麟咬牙切齒道。
賽尚阿盯著眾多湘軍巨頭,緩緩道:「做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你們這般,哪裡成得了大事?」
然後,他一陣諷刺的大笑,帶著欽差衛隊揚長而去。
背後的彭玉麟,氣得面紅耳赤。
做大事而惜身,這一點他是認的。
但是見小利而忘命,他們哪裡有?這還是小利嗎?這明明是關乎生死存亡之大利。
…………………………
巡撫衙門內。
曾國藩氣得雙目通紅,怒吼道:「他至於這樣羞辱我嗎?至於嗎?」
「這十幾年來,我為了這個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他就這樣羞辱我嗎?」
「他是咸豐七年崛起的,在那之前整個南方的局面靠誰啊,還不是靠我們嗎?」
此時的他,真是滿心的悲憤。
「他的九江,可距離我們武昌不遠,而且沒有多少軍隊,他就不怕徹底激怒我們,我們十幾萬大軍湧向九江,把他的基業毀於一旦嗎?」
幾個湘軍巨頭聽著曾國藩的怒吼,靜默不言。
那句做大事而惜身,真的狠狠敲打在他們心靈深處,震耳欲聾。
很多人不由得捫心自問。
為何蘇曳此時看上去明明危機四伏,卻還對湘軍步步緊逼。
而他們湘軍這邊,卻始終在後退。
從欽差大臣進入蘇州開始,他們就不敢翻臉。
就這樣,一點一點被蘇曳切香腸一般。
地盤被切掉,幾個重要官職,被罷免掉。
政治聲望被切掉。
湖廣總督官文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他們湘軍身上,結果因為不敢提前造反,就這樣活生生讓賽尚阿把官文殺了,而後揚長而去。
從此以後,誰還敢把希望寄托在湘軍身上?
誰還敢跟你站一邊?
「反了吧,反了吧!」曾國荃怒吼道。
李續賓也大怒:「反了吧。」
曾國藩緩緩道:「反?打哪裡啊?」
所有人一愕。
對啊,造反的話?打哪裡啊?
打江蘇?
你剛剛從江蘇退回來,就是想要讓二十萬大軍收縮防線,凝聚力量。
打江西,打九江?
那英國人的滔天之怒,你能承受嗎?
打河南?
有什麼用?
唯一有用的,就是直接率兵北上,攻打京城,清君側,把蘇曳趕下台。
但要是有這個力量,有這個膽魄,哪裡會等到賽尚阿帶著一千人進入武昌把官文給殺了。
「忍,給我忍!」曾國藩緩緩道:「早就制定下來的戰略,那就堅持到底。」
「蘇曳霸氣無雙,我們不要硬著去學。但是有一點,他一旦制定了某個戰略,不管中途出現了什麼干擾,都一定會執行到底。「
「現在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西北那邊已經大戰了,左宗棠的六萬大軍很快就全部陷入進去了。但是北邊黑龍江戰場,還沒有徹底開戰。」
「等到蘇曳陷入兩線戰場之後,手中兵力徹底不足,我們才正式宣告天下,清君側,誅殺蘇曳!」
「在那之前,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忍!」
終究,徹底憤怒之後的曾國藩很快冷靜下來,繼續之前的烏龜戰略。
但是……
兩日之後,一個消息傳來,直接將他氣炸了。
欽差大臣賽尚阿,帶領著一千欽差衛隊,占領了襄陽。
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啊。
他這邊殺了官文之後,離開武昌,半點沒有耽擱,直接就去攻占了襄陽。
湘軍的襄陽守將,跪在曾國藩的面前。
「他們是扮成商隊進入襄陽城的,進城之後,他們立刻占領了兩個城門,末將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自開火啊。」
湘軍的二十萬大軍數量是非常多,但是重點防守安慶,廬州,武昌,漢口,長沙等重鎮。
而且,還要分出一部分去構建四川大後方。
留給襄陽的守軍,就只有區區三千人了。
而且最最關鍵的是,你們這些巨頭都擋不住賽尚阿,還指望我一個小小的游擊將軍去擋嗎?
你武昌城都讓賽尚阿自由進出了,我一個小小游擊將軍敢開火?
湘軍還沒有造反呢,誰敢阻攔欽差大臣?
頓時,一個巨大的問題暴露在湘軍巨頭的面前。
湘軍高層制定的忍戰略,是沒有問題的,是正確的。
但如此一來,在下面人看來,就是高層軟弱妥協。
上面一軟,下面只會更加軟。
接下來怎麼辦?
是直接派遣大軍去把襄陽城占回來,還是派遣大軍包圍襄陽?
但不管如何,那也算提前反吧。
那忍的戰略,還要不要堅持?
……………………
占領了襄陽之後。
賽尚阿立刻宣讀了朝廷的旨意,正式上任湖廣總督。
並且徵用襄陽府衙,作為臨時總督府。
就如同一個釘子一般,狠狠刺入湘軍的腹心之地。
李鴻章前來談判。
「我想要知道,總督大人會繼續增兵襄陽城嗎?」
賽尚阿道:「不會。」
李鴻章道:「那我們就形成一個默契,您這邊不要再派遣軍隊進入湖北境內,而我們也不派兵攻占襄陽,也不派兵包圍襄陽。」
賽尚阿道:「攻占襄陽?包圍襄陽?你開什麼玩笑?本官是朝廷冊封的湖廣總督,你們湘軍這是要謀反嗎?」
李鴻章沉默。
但是,他依舊沒有離開。
賽尚阿道:「我知道你在等什麼,但是非常抱歉,我沒有話可以和你私下交流。」
這話一出,李鴻章先是臉色煞白,然後一片通紅。
簡直是奇恥大辱。
賽尚阿這話太赤裸了,簡直把他李鴻章的體面徹底撕了。
賽尚阿有話私下和彭玉麟說,就代表著蘇曳看重彭玉麟,對他抱有期望,未來想要重用。
所以,李鴻章也想要得到這樣的默契。
他當然不是要投降,只是想要一句話,給未來另外一種可能性。
但是……賽尚阿直接一口回絕。
蘇曳,你就這樣辱我嗎?
這一局,你面對的是西方列強,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呀?
………………………………
接下來,西北大戰如火如荼。
左宗棠完美貫徹了蘇曳的意志。
徹徹底底解決西北問題。
不要急,不要怕敵人多,不要怕戰難打。
立場一定要清晰,政策也要清晰。
如此一來,儘管敵人會越來越多,甚至把原本一些中立的也逼成敵人。
但是,卻也會給無數民眾帶來絕對的安全感,會有無數民眾擁護,把西征軍當成大救星。
你們這支西征軍,就只顧你們西北的戰場,北邊黑龍江戰場,你們別理會,南邊湘軍的麻煩,你們也別理會。
西征軍,真的是殺得人頭滾滾。
甚至喊出了一命換三命的口號。
你殺我一人,我殺你三人。
西北的叛軍勢力,軍閥勢力,尤其是當地土皇帝馬氏家族,已經屢次來人秘密和左宗棠接洽。
但左宗棠的口風從來沒有變過,放棄所有軍隊,帶上銀子,前往京城做官。未來洋務運動,有你們的股份。
西北這些土皇帝,這些軍閥如何願意?所以只能更加堅定匯聚在白彥虎的旗下,一條路走到黑。
所以,眼下西北的局面,就是敵人越打越多。
叛軍從號稱幾十萬,到真正的幾十萬。
但是左宗棠以及西征軍主將,一點都不慌,甚至有點愛上這種戰場。
敵我非常分明。
不需要爾虞我詐,直接就是你死我活。
而蘇曳這邊對湘軍的攻勢,也是如火如荼。
關於湘軍的罪責,昭告天下。
而接下來發行的《中國新聞周刊》,更是圖文並茂,把部分湘軍的罪狀用最直接的方式展現出來。
報紙第一次出現在中國,威力是巨大的。
尤其蘇曳這邊,幾乎不計成本地發行。
這種輿論攻勢,完全是一邊倒。
用了整整兩三個月的時間,將他們批倒批臭。
鮑超和黃翼升的照片,還有供狀,都完整刊印在報紙上。
接下來,就是下旨讓各省督撫站隊。
中樞批判完了,輪到你們地方進行批判了。
各級縣令以上官員,你們看到朝廷的塘報,你們看到報紙上的內容,難道就沒有什麼感想嗎?
江蘇巡撫馬新貽,浙江巡撫王有齡,江西巡撫蘇棟,閩浙總督徐有壬等人帶頭上奏章彈劾湘軍。
剩下的山東巡撫,直隸總督,河南巡撫,陝西巡撫,廣東巡撫,廣西巡撫等等封疆大吏,第二波上奏章彈劾湘軍。
如今,就剩下少數幾個省份沒有上奏彈劾。
雲南,貴州,四川,湖南,湖北,安徽。
因為蘇曳的禁絕鴉片政策,傷害的就是雲貴的利益。
當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雲南巡撫劉岳昭,貴州巡撫張亮基都是湘軍出身,這兩人現在已經不算是湘軍核心決策層了,但依舊被人視為是湘軍派系。
尤其是雲南,因為長期以來都有捻軍作亂,所以巡撫劉岳昭手中還掌握有團練軍。
但是緊接著,雲貴總督福濟單獨上了奏章,彈劾湘軍。
儘管雲貴兩省的巡撫沒有上奏摺,但總督上了。
某種意義上,就算是完成了對湘軍的政治孤立和包圍。
或許在湘軍自己的地盤上,還感知不深。
但是在京城,那彈劾的奏章幾乎是如同雪花一般飄入宮中。
無數御史,喊打喊殺。
……………………
武昌城。
湘軍依舊在備戰,近十萬湘軍在武昌城布防。
如今湘軍的數量已經不止二十萬了,為了預防到來的大戰,他們在四省範圍內拼命徵兵。
在黑龍江戰場,僧格林沁率領十幾萬軍民,要把幾十里陣地武裝到牙齒。
而這邊湘軍也動用幾十萬人,把整個武昌的防禦武裝到牙齒。
曾國藩翻閱著《中國新聞周刊》,面色鐵青,雙手微微發抖。
這種東西,太厲害了。
而且全國獨一家,進行了輿論的壟斷。
曾國荃冷道:「說我們是反賊,我看他蘇曳才是反賊,否則這份報紙為何不叫《大清新聞周刊》?」
目前報紙對湘軍的罪行進行了全面的批判,對曾國荃等骨幹,也進行了全面的批判。
但是對曾國藩,彭玉麟,駱秉章,李鴻章,李瀚章,李續賓,李續宜等人,還沒有開始全面性批判。
「我們能不能也辦一份報紙,揭露蘇曳的罪行,揭露他和葉赫那拉氏的姦情,揭露他穢亂宮廷。」曾國荃道。
曾國藩道:「那是打算把兩宮太后一起打倒嗎?」
李續賓道:「接下來,有一個最最重要的信號。」
李鴻章道:「報紙上公開否定老師,公開批判老師。」
李續賓道:「對,一旦報紙上開始公開批判大帥的話,就意味著蘇曳快要對我們動手了。」
曾國藩道:「按照你們的猜測,如果蘇曳要在報紙上對我進行批判和攻擊,大概會用什麼罪名?」
李續賓道:「大概率是您和太平軍聯手,謀害湖北巡撫崇倫。」
曾國藩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案子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道:「大人,大人,欽差大人來了,就在武昌城外。」
欽差大臣?
聽到這四個字,在場幾個湘軍巨頭都顫抖。
「這個欽差大臣是誰?」李鴻章趕緊問道。
「軍機大臣,陸軍大臣榮祿。」
是他?竟然是他?
這是一個湘軍幾乎無法拒絕的人。
因為在關鍵時刻,榮祿奉旨率軍離開四川,這才給湘軍在四川立足有了可趁之機。
「我立刻率人去迎接。」湖北巡撫彭玉麟道。
片刻之後,彭玉麟用最大的陣仗迎接欽差大臣榮祿進入了武昌城,和賽尚阿受到的待遇比起來,有些天壤之別。
寒暄之後,彭玉麟道:「仲華,有何旨意?」
榮祿道:「旨意不是給您的,而是給曾大帥的。」
這話一出,幾人錯愕。
這……這是不是有些奇怪?
曾國藩是兩江總督,你在武昌給兩江總督傳旨?
頓時,彭玉麟陷入了尷尬。
榮祿道:「按說,我應該去揚州傳旨。你們也可以說曾大帥不在武昌,但是……你了解那位爺的性格,這樣的話,局面只會更加難堪。」
片刻之後,曾國藩出現在榮祿的面前。
「晚生,見過前輩。」榮祿先行禮。
曾國藩道:「仲華有禮了。」
接著,榮祿朗聲道:「有旨,兩江總督曾國藩接旨。」
曾國藩行禮道:「臣曾國藩恭請聖安!」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免去兩江總督曾國藩所有官職,欽此!」
頓時,在場幾人驚呆了?
竟然是直接免職?
沒有彈劾,沒有批判?
就直接免職?
足足好一會兒,曾國藩忍不住問道:「那,誰接任兩江總督?」
榮祿道:「袁甲三。」
曾國藩道:「為何沒有先批判,先彈劾,而是直接免職?」
榮祿道:「晚生不知。」
接下來,榮祿道:「曾公,您接旨吧。」
曾國藩顫抖道:「臣,領旨謝恩。」
而後,榮祿告辭。
……………………
曾國藩看著手中的聖旨,靜靜地坐在那裡發呆。
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沒有想到是這麼突然性到來的。
剎那間,心臟就仿佛空了一般。
奮鬥了這麼多年,現在竟然是失去了所有的官職。
曾國荃道:「大哥,這不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嗎?被免職就被免職,我們手中依舊掌握有軍隊,只要把蘇曳趕下台,我們失去的一切,都會加倍地奪回來。」
「西北現在起碼有四五十萬叛軍,左宗棠的西征軍已經完全被纏住了。」
「黑龍江那邊,俄國軍隊起碼超過了六萬。」
「蘇曳能夠對付我們的軍隊才多少,而我們現在有多少軍隊,都快三十萬了。」
「只要俄國人那邊徹底開戰,我們瞬間就占據了徹底的主動。」
這話一出,全場幾人心中震怒。
俄國人開戰?
去年就公開宣戰了,但到現在都沒有公開大打。
天下最狡詐者,莫過於俄國人。
三個戰場,能夠對蘇曳造成致命威脅的,就是俄國大軍。
就是你們俄國人不動手,害得蘇曳對我們湘軍一刀比一刀猛,把我們逼得如此慘狀。
「俄國人必須要動手了,再這樣拖下去,我們的軍心和士氣就跌倒何等地步?」
「蘇曳馬上就要對我們發動總攻了,他們還不動手?」
……………………
不需要曾國藩催促,俄國人很敏銳。
當他們發現天津兵站中,陳玉成已經正式被任命為師長,賴文光被認命為副師長了,就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很顯然,蘇曳是要讓王天揚和陳玉成,作為消滅湘軍的主將。
當朝廷正式罷免曾國藩的時候,這個信號就更加明顯了。
所以,俄國公使美國公使立刻前來武昌,拜會曾國藩等人。
「你們還不開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曾國藩怒道:「去年,就已經公開宣戰了,到現在都沒有開打。」
俄國公使道:「你不用催了,你們在等西北大戰,我們也在等西北大戰。」
「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阿古柏已經正式率軍進入了新疆,蘇曳又面臨一個全新的敵人。」
曾國藩道:「萬里之外的阿古柏,拯救不了江南的局面。」
「你們立刻開戰,否則接下來蘇曳就會用政治攻勢把我們瓦解了。」
俄國公使道:「我知道,我知道。」
接下來,他來到地圖面前道:「你們南方戰場最核心的地方,在於長江航道。」
「只要掌握了長江航道,你們就時刻能夠威脅九江,你們也能在武昌和安慶、重慶之間自由來往。」
「而一旦被掐了長江航道,武昌甚至可能成為孤城。」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兩國打算再一次主張對長江航道的行使權。」
「只要徹底消滅蘇曳的水師,那麼在南方戰場,他就輸掉了百分之六十。」
曾國藩道:「兩國?法國人,不打算加入嗎?」
俄國公使道:「法國人,是不敢違抗英國人的意志的。不過你放心,我們俄國海軍雖然比不上大英帝國,但是還是遠超蘇曳海軍的。」
曾國藩道:「別忘記了,蘇曳僱傭了尤根的海盜艦隊。」
俄國公使道:「那又如何?這兩年時間,我們遠遠不斷從歐洲調遣艦隊來到遠東,美國那邊內戰也平息了,從本土調派艦隊來到遠東,我們兩國的聯合艦隊實力,依舊超過了蘇曳的海軍,那個在搖籃中的海軍。」
曾國藩道:「你們打算何時進攻長江口?」
俄國公使道:「半個月之後。」
曾國藩道:「好,只要你們進攻長江口,我們這邊立刻公開討伐蘇曳的檄文,清君側,除蘇曳!」
雙方確定了之後,俄國公使和美國公使離開武昌,返回上海。
但是兩國公使,卻在武昌城留下了上百名軍事人員,觀察並且指導接下來可能的戰爭。
返回上海的途中,美國公使忍不住道:「其實,應該再等等的,等到北方戰場一起發動。而且我們應該等到新一批的戰艦到達遠東之後,再發動戰爭。」
俄國公使吐槽道:「你沒看到嗎?湘軍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個壓力了,我們再不動手,他們或許都要崩潰了。一旦湘軍崩潰,我們就會失去最大的支點了。」
「不過,我們兩國在遠東的海軍力量加起來,戰勝蘇曳海軍,依舊是絕大概率事件,不是嗎?」
……………………
徐有壬、曾天養兩人挑選出來的幾千名水師精銳,進入尤根伯爵的海盜軍中,已經好幾個月了。
經歷不太愉快,有些慘。
因為這群海盜非常野蠻,還有歧視。
但在這種環境中,依舊算是突飛猛進的進步。
因為這次俄國公使,美國公使與曾國藩等人的會談太私密了,僅僅只有幾個人知道,所以蘇曳的情報處就算再神通廣大,也不會知道戰爭發生的具體日期。
但是,俄國和美國人在遠東的艦隊,卻時時刻刻被監視者。
他們發現,兩國的艦隊已經開始集結了。
英國人立刻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緊接著,徐有壬和尤根伯爵也立刻嗅到了戰爭的味道。
兩個人立刻和在上海的英國公使卜魯斯進行最後的談判。
「俄美兩國的聯合艦隊,勢力超過我們許多,我們必須得到英國人的幫忙。」海軍大臣,閩浙總督徐有壬再三強調道:「你們在上海的艦隊,必須幫助我們作戰,哪怕掛著我國的旗幟。」
卜魯斯爵士道:「不可能,絕不可能。因為關於長江航道,是你們毀約在先。而且某種程度上我們不願意激化和美國人的矛盾。」
徐有壬怒道:「那你也知道,一旦我們海軍失敗,那會被傳成大英帝國海軍的戰敗,畢竟貴國的尤根伯爵,也是我國的海軍中將。」
卜魯斯爵士道:「在沒有得到倫敦的允許之前,我……我無法下令大英帝國的艦隊幫助你們作戰。」
尤根伯爵道:「如果我們海軍戰敗,那就意味著徹底失去長江航道權,那就意味著大英帝國在九江的產業也會受到威脅。你也知道如今帝國在九江產業的價值,已經到了何等恐怖的數字。」
「一旦我們戰敗,一旦俄國人開始威脅我們長江的產業,那你這個公使也徹底完了。」
卜魯斯爵士道:「我當然知道,因為那裡面也有我的利益。但是……倫敦的命令到達之前,我不敢做這個決定。」
徐有壬道:「那就換一個方式,你把在上海的戰艦租給我們,你們的海軍上陸地,我們的水師官兵上艦,操縱這些戰艦。」
這話一出,卜魯斯爵士道:「你們瘋了,你們只是海軍的雛鳥,如何操縱我們的主力戰艦?」
徐有壬道:「已經學習了大半年了,而且可以讓尤根伯爵的將士來幫忙。反正我們海軍現在是人多船少,你們把戰艦借給我們,正好合適。而且你們的戰艦有任何損傷,我國都將全面賠償。」
尤根伯爵道:「好了,就這樣定了。如果您連這都不允許的話,您就會徹底失去郡王的友誼。」
英國公使卜魯斯爵士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兒,道:「好!」
……………………
整個南方,戰雲密布。
俄、美兩國的聯合艦隊,集結完畢後,從外海朝著長江口殺過來。
儘管還沒有開戰,但是兩江總督府,九江經濟實驗區下令,暫停在長江航道上的一切商業活動。
而後,長江艦隊夜裡前往長江口,開始布置全新研製的水雷。
第一師也開始部署到長江入口的兩邊,準備配合海軍作戰。
安徽,湖北,湖南,三省的二十幾萬湘軍,也開始進入緊張的備戰狀態。
距離預定戰爭日期還有三天的時候。
美國公使華若翰正在情人的別墅裡面休息。
忽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華若翰皺眉,這個地方非常隱秘,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心腹不會來打擾他。
「公使大人,中國的沈葆楨大人,前來拜訪。」
片刻之後,沈葆楨進入美國公使在上海的秘密別墅之內。
「公使先生,蘇曳郡王的友誼非常值錢,你認可嗎?」蘇曳道。
接著,他過來了一份厚厚的合約。
「我們準備了這些合約,讓貴國的資本進入我接下來的部分產業之中。」沈葆楨道:「而作為交換,在接下來的戰爭中,貴國的海軍在關鍵時刻退出便可。」
一直以來,蘇曳對美國資本都不假於色,在這個關鍵時刻,終於鬆口了。
華若翰仔細看著這些合約,陷入了沉思。
足足好一會兒,他搖了搖頭道:「抱歉,這個利益雖然非常誘人,但是我們無法在關鍵時刻做一個背叛者,那樣我國在世界上的印象會大打折扣的。」
沈葆楨道:「那如果僅僅只是讓你們在戰鬥中放水呢?」
華若翰道:「非常抱歉,這違背我國的傳統。」
沈葆楨冷笑,你們國家有個屁傳統。
…………………………
三日之後!
美利堅,沙俄兩國的海軍,再一次殺入長江口,宣布對長江航道權的主張。
兩江總督袁甲三,海軍大臣徐有壬拒絕。
兩國海軍沒有再克制,直接殺入長江口之內。
戰爭,正式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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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