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葉高原來到了秦笑川的辦公室。
他開口就說：「查清楚了。」
秦笑川一陣疑惑：「什麼查清楚了？」
「馮菱的事情，我讓人查清楚了。」
「說來聽聽。」
「馮菱她父親得了重病，需要花很多錢，是我二姐夫給了馮菱錢。同時，我二姐夫還從國外買了藥，給馮菱他父親用。所以，馮菱才忠於我二姐夫的。」
「所以，你作為馮菱的直接領導，有些失職啊。」秦笑川批評道。
葉高原也不生氣，反倒是承認錯誤，說：「對對對……川哥批評的是，是我的失職。我是馮菱的領導，我竟然不知道她家裡還出了這種事，活該馮菱生出二心。」
秦笑川又問：「馮菱她父親的病能治嗎？」
「我找人打聽了，能治。我想不明白的是，我二姐夫為什麼不選擇直接給治好。」
「治好了，你二姐夫就不會好控制馮菱了。」
「對對對……川哥看問題的確透徹。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有人看著馮菱他父親？」
「有。」
「那你就聯繫專家，給馮菱她父親做手術吧。」
「沒問題。但是，川哥，我一直有個疑問……」
秦笑川自然知道葉高原的問題，便說：「你是不是想問，你這麼做，值不值得？」
葉高原當即點頭：「是。」
秦笑川便說：「在部隊時，你是我的士兵，我在救你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問一問值不值得？」
「這……」葉高原撓撓頭，「不能一概而論。我們是戰友……」
「馮菱跟你也是戰友。但是，你卻沒把她當做戰友。你覺得，她一開始就為你二姐夫效力嗎？」秦笑川挑了挑眉。
葉高原恍然大悟。
他不由靜下心來好好想了想。
隨後，他無奈一笑：「是我的問題，馮菱為我做了很多事，處理過很多麻煩。但是，我卻當做是理所當然。」
「做事、解決麻煩，的確是馮菱的本職工作。但是，做到50分和做到90分，甚至是100分，是有很大區別的。 」
「而我卻將他們混為一談，我是個不好的領導。川哥，多謝你提醒。要不然，我還不自知呢。」
秦笑川會心一笑，很滿意葉高原的徹悟。
他強調道：「馮菱是你的助理，如果不出問題，她會跟著你一輩子的。所以，她才是你最親近的人，也是你最該重視的人。」
「高原，你爸的秘書或者助理，是不是也陪著你爸很長一段時間了？」
聽到這個問題，葉高原猶如醍醐灌頂，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脈。
他連連點頭，回道：「我爸的秘書叫莫池，我都喊他莫叔。他陪著我爸有20多年了。」
「我爸還送了莫叔一套房子，讓他將家人接過來住。但是，莫叔很少回家，都是住在我家。因為，這樣的話，他能更好的服務我爸。」
「而且，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爸都是讓莫叔一起上桌的。我爸還解決了莫叔他老婆的工作問題，他孩子的上學問題……」
葉高原興奮地喊道：「川哥，我終於知道該怎麼當一個好領導了。別人待我以誠，我更以誠待人。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回，輪到秦笑川豎了個大拇指：「高原，你是個聰明的人，一點就通。但是——」
秦笑川話鋒一轉，問道：「事情弄清楚之後，如果馮菱不願意再追隨你呢？」
如果是以前，葉高原絕對不會原諒馮菱這種背叛行為，會將她趕出四葉草集團，並讓她在整個魔都無生存之地。
但是，得到秦笑川的點撥後，他不由笑道：「她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我不會多加干涉。她如果非要追隨我二姐夫，那我只能如她所願。」
「她如果離開四葉草集團，我也會祝她前程似錦，不會……」
秦笑川打斷葉高原的話，伸出一根指頭，笑道：「就差那麼一點點了。」
葉高原一頭霧水，「什麼一點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你就徹底開悟了。」
「嗯？我剛才說的不對嗎？」
「對，也不對。」
「川哥，別賣關子了。快教我。」
「你如果真覺得馮菱對你有幫助，你就不該給他自由選擇的權利。你就只應該給她留一條路，那就是讓她為你所用。」
「可是，她要是不跟隨我，我總不能來硬的。」
「語言是一門藝術。」
「講究說學逗唱是嗎？川哥，我們在說相聲呢？」
秦笑川淡淡一笑，說：「你先找人給馮菱他父親安排手術，然後，你再將馮菱喊過來。今天，我們跟她攤牌。」
「今天？」葉高原有些驚訝，「這麼急？」
「兵貴神速。要是以後再攤牌，就沒有她表現的機會了，照辦吧。」秦笑川下了命令。
葉高原立刻給自己的人打了電話，協調了醫院和專家，後天可以給馮菱她父親動手術。
隨後，葉高原便把馮菱喊了過來。
馮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拿著手機準備做記錄。
秦笑川直入主題，說：「你是盧翔的人，對嗎？」
馮菱的表情突然一變。
但是，她馬上恢復平靜，不解地問道：「秦總，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秦笑川淡淡一笑，「你沒有給答案，而是轉移了話題。這就是問題所在。因為，你在迴避這個問題。而且，你也想主導這個話題。」
馮菱心裡咯噔一下。
果然，她的心思全被秦笑川看透了。
這個秦笑川，太難纏了。
馮菱擠出一個笑容，回道：「秦總，這是我說話的方式。你如果覺得不合適，我可以換個……」
「不用。」秦笑川繼續說：「我能理解，你為什麼追隨盧翔。畢竟，他能治你父親的病。」
聽到這句話，馮菱一驚，愣在當場。
一旁的葉高原開口說：「是我讓人調查的。」
馮菱瞬間明白，自己徹底輸了。
如果只有一個葉高原，她還可以為自己狡辯。
但是，面前還有一個秦笑川。
她很了解秦笑川的做事方式，一定是掌握了證據才會跟自己攤牌的。
馮菱深吸了一口，剛想承認，卻只聽秦笑川問道：「你父親的事情，為什麼不跟高原說？他是可以幫你的。」
馮菱再次一愣。
秦笑川問道：「你是覺得，高原不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