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驚變

  第429章 驚變

  東荒,南域,中部,怒斷山脈。💔♜ ❻❾𝕊н𝐔א.¢𝐎𝓶 🍔🔥

  在上古時,這裡被稱為十萬大山,傳說近古中期有強者在此交手,折斷了無數高山巨岳,從那之後,十萬大山便更名為怒斷山脈。

  青雲山殘垣。

  這裡是青雲門遺址,原本是高逾萬丈的巨岳,後被御靈宗宗主裴龍硬生生截去,只留下一座矮矮的山基,像一座稍稍凸出地面的大廣場。

  而此刻,青雲山殘垣之上,矗立著一座黑色大殿,黑色大殿旁,有幾間裝飾精美的木屋。

  無論是大殿還是木屋,都散發著靈氣的波動,很明顯這並非搭建而成,乃是一件法器,隨時可以輸入法力,形成一座宮殿和房屋。

  時而有霞光自遠方飛來,或是進入黑色大殿,或是進入精美房舍。而除了這黑色大殿和精美房舍中的人外,青雲山殘垣四面八方萬餘里,都再沒有半個人影。

  黑色大殿深處,九十九層台階之上,有一張散發著氤氳氣息的蒲團,每一根用來編制的靈草都綻放著點點霞光,蝕骨派宗主常寶華此刻便盤腿高坐在這塊蒲團之上。

  常寶華四五十歲的中年模樣,生著一圈絡腮鬍,但並不顯得粗獷,他面如刀削,五官立體,可見年輕時必然也是一個美男子,披在肩後的漆黑長髮被打理的整齊柔順,有著幾分儒雅的氣息。

  唰!

  常寶華猛然睜開雙眸,眼中的狠厲和野心瞬間使得那幾分儒雅氣質蕩然無存。

  「快了!

  「就快了!

  「蝕骨派重新躋身大教之列的日子,不會太遠!

  「蝕骨派將在我手中,重新走上輝煌!」

  燈火將常寶華的影子拉長,隨著燈火的搖曳,那道狹長的影子也在緩緩扭曲,宛如厲鬼。

  常寶華至今仍清楚記得,當年師尊即將坐化前,緊緊抓住自己的手,那時他已經半個字都說不出了,只是用盡最後的力氣,狠狠捏著自己的手腕。

  常寶華知道師尊要說什麼,那個男人真的是一生都獻給了宗門,他所夢寐以求的,便是重新使蝕骨派躋身大教之列,重現數十萬年前的輝煌,九泉下也能有臉去見歷代祖師。

  「師父,你沒有做到的,我會做到。

  「蝕骨派的疆域再擴張,宗門的實力在提升,我也如今也已經突破化神九層了,幾年後,我便能達到化神巔峰,而且我也有把握,突破到合體期,成為絕頂大能,到那時,便是我蝕骨派重新躋身大教的日子!」

  常寶華雙唇緊抿,僅僅壓抑著心頭的渴望。

  他渴望變得更強,渴望蝕骨派也能更加強大,他和宗門的威名都要日盛,要遍傳東荒,要傳進所有人的耳朵中,尤其是那個人!

  常寶華也沒有忘記,當年從天照城離開時,是何等的狼狽,若沒有後來師尊的收留和教導,他早已不知成了何處的路邊枯骨,又哪裡會有今日的輝煌和成就。

  「老頭子大限將至,那賤婦生的孽種修行天賦太差,撐不起拓跋家門楣,入不得老頭子的眼。

  「拓跋家無人了,那老頭子才想起來找我,呵呵,可莫要忘了,我如今已經與拓跋家無關了,我隨母親的姓!」

  常寶華咬牙切齒,眼中有恨意在洶湧翻滾。

  他如何不恨?至今仍記得清楚,一千五百多年前,那個大雪夜,他像一條死狗般被扔出天照城,怕那賤婦再派人來殺,硬生生爬了不知多久,血都要流幹了,那時候,他便與拓跋家再無半分瓜葛,從此他姓常!

  「哈哈哈哈,老頭子,你辜負了我母親,違背了母親離世時的誓言,活該有今日,我偏要看看,看看拓跋家最後要落魄到什麼程度,哈哈哈哈!

  「我不僅不會救拓跋家,我還會狠狠踩上一腳!」

  常寶華面色冰冷,期待看到那一天。

  呼!

  長出一口氣,常寶華心中暗暗盤算。

  「老頭子的家底確實豐厚,若無那些天材地寶與寶丹,我也不會這麼快便突破到化神九層。

  「對老頭子那邊還是冷處理,但那邊拋出的橄欖枝,還是該收的得收下,這些本該都是我的!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再等等,等老頭子大限到了,等我破入合體期,帶領蝕骨派重新躋身大教之列,到時候,沒有了老頭子的拓跋家又算得了什麼?總有徹底清算的那一天!」

  常寶華對未來充滿了渴望和期待,等他重新帶蝕骨派躋身南域大教之列,屆時不要說拓跋家,便是天照聖地也不能輕視他。

  「吞下三宗之地,好好消化一段時間。

  「待我破入合體期,成就絕頂大能。蝕骨派再次躋身大教後,便西滅玉鼎,北平菩薩闕,東屠御靈,成就霸業,威震南域!」

  曾經的常寶華,心中有野心,卻還不會這麼大。

  但近來憑藉老頭子送來的諸多天材地寶和大丹,他的修為突飛猛進,且老頭子給他畫了一個很大的餅,雖然他並不會吃這塊餅,但卻真正令他大大漲了見識,目光也從曾經的三宗之地,擴展到玉鼎宗、菩薩闕、御靈宗乃至更遙遠、遼闊的疆域!

  以極品靈石為燃料,天馬車駕的飛行速度快的驚人,且顧慎也以法力提升著天馬車駕的飛行速度,不到半日功夫,天馬車駕便飛過了菩薩闕,來到了六國之地。

  「這是元國,再往前就是胤國了!」

  小丫頭顧笑激動的說道,還給旁邊的宋旭凡做著介紹,「我家在秋明坊,雖然沒有冷泉軒大,但比冷泉軒好多了,門前還有一條小溪,裡面的魚有這麼大。」

  小丫頭一邊興奮的說著,一邊給宋旭凡伸手比劃著名,「我還有兩個關係特別好的朋友,一個叫趙小棠,一個叫張小偉,他們一定想我了,我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不過他們都是老實人,伱可不能欺負他們,你如果敢欺負他們,我可不饒你!」

  小丫頭叉腰說著。

  宋旭凡輕輕一笑,對這個很有脾氣的妹妹有些寵溺。

  看著一副主人模樣的小丫頭,顧慎好笑的搖了搖頭,突然,他臉色微微一變,神識籠罩這個元國。

  「師弟,怎麼了?」

  鄭琳注意到顧慎的神色不對,開口詢問。

  顧慎搖了搖頭,道:「不對勁。」

  鄭琳疑惑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顧慎眉頭緊皺,道:「元國是六國之一,青雲門覆滅後,也有許多散修出沒,但那些散修大多實力地位,並且所修行的功法各有不同。」

  鄭琳點了點頭,看著顧慎。

  顧慎眉頭越皺越緊,道:「但此刻元國中的修士卻都是穿著相同的服飾,而且所施展的法力,似乎都師出同門,大同小異。」

  「啊?」鄭琳一愣,驚訝道:「以前不是這樣啊,難道是散修組成了。」

  「不對,現在這些修士可比當初那些混跡於凡俗間的散修要強多了,」

  顧慎用神識探查著這些突然出現的修士,臉色微微一變,道:「我知道了,這些人是蝕骨派的修士。」

  顧慎感覺這些人所穿的宗門服飾有些眼熟,略微一想,便與蝕骨派對上了,畢竟他當初也是與蝕骨派打了不止一次的交道,手上還有著數條蝕骨派長老的性命。

  「蝕骨派?」鄭琳有些疑惑。

  顧慎嗯了一聲,點頭道:「我們要快點回去了,情況有變。」

  顧慎說罷,便催使法力,猛地提升天馬車駕的速度,向著胤國趕去。

  顧慎如今的神識比以前強了太多,所籠罩的範圍也大大增加,尚未飛出元國,便已經探查到了胤國的許多情況。

  神識探查,如親眼目睹,顧慎臉色越發難看。

  胤國,京城。

  大街上空蕩蕩的,諸多店鋪也都關門歇業。

  除了一些流浪漢和乞丐,再看不到半個人影,這座繁華時曾有數百萬人的大城,如今冷落的如同鬼蜮。

  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都躲在家中,不敢上街。

  所有人都忘不了那一日,一道巨大的手掌出現,甚至遮蔽住了太陽。

  當那道巨大手掌落下後,半個皇城都被壓扁了,無數的後宮嬪妃、宮女、太監都慘遭橫死,也是從那日後,大胤朝廷便頒布法令,命國朝所有人等全部聽從蝕骨派仙人的指令,若有人違抗,一縷以死罪論處,那些日子裡,胤國各個城池中,可謂是人頭滾滾,這還只是看到的,那些沒有看到的屍體,才是更多的,畢竟「仙人」的手段神秘莫測,許多反抗的人乃至武林高手,直接被挫骨揚灰,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興化坊,呂府。

  當年明月郡主嫁到呂府後,從趙王府帶來了大批的婢女、下人、護衛,直接連呂府都顯得格外充盈起來,可如今偌大的府邸,卻是看不見幾個丫鬟、護衛了,

  咻!

  一道霞光自天邊降下,落在呂府大門前,這是一輛天馬車駕。

  顧慎、鄭琳、宋引章、顧笑、宋旭凡五人從馬車上走下來。

  通過神識,顧慎已經看到了呂府中的情形。

  「進去吧。」

  顧慎沉聲道。

  說完,他率先邁步,走進了呂府。

  緊閉的大門前,已經沒有了護衛和門房,顧慎伸手將大門推開,邁開腳步,向呂府深處行去,四人跟在他的身上,皺著眉頭打量著呂府中的情形,即便她們並未來過呂府,但此刻偌大府邸中的荒涼場景也透露著不對勁。

  「呂先生家裡好像出事了。」

  鄭琳神色凝重道。

  顧慎默然無語,只是邁步往前走,臉色很難看,宋旭凡偷偷看了父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與父親在一起的這一年中,父親總是從容、沉穩的,他還是第一次在父親臉上看到這種沉重的模樣。

  砰!

  水盆落地,發出一道響,水溢流而出,被鮮血染紅的手絹掉落在地。

  侍女怔怔看著顧慎,用騰出來的雙手使勁揉了揉眼睛,「顧顧先生,顧先生回來了,顧先生回來了。」

  確認那真的是顧慎之後,這名侍女竟轉身跑開,向剛才來的方向奔去。

  「這是?」

  宋引章驚訝,疑惑問道。

  顧慎搖了搖頭,道:「沒事。」

  她知道這侍女要去哪裡,但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多說,顧慎便大踏步向前走。

  幾人都有修為在身,走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便來到了一間房屋前,站在房門外,隱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與尋常大戶人家所點的檀香味有不同,倒更像是上供所用的供香。

  顧慎站在房門外,這是他從進呂府後第一次出現猶豫,最終,他抬起手,摁在兩扇門上。

  房門被推開,一股濃郁的供香味道鋪面而來,正對房門的,是一張四方桌,桌上立著一塊牌位,上面書寫很簡單,甚至不符合胤國貴族的規格,字體都有些潦草,僅僅六個字——「呂氏淵明之牌位」。

  「啊!」

  鄭琳驟然看到呂淵明的牌位,瞳孔猛地一縮,從進入呂府後,顧慎的表情就很難看,鄭琳也猜到可能呂淵明出了什麼事情,但卻沒想到呂淵明竟然死了,牌位還這麼隨意的放在這裡,絲毫不像一個朝廷高官的牌位,不僅牌位上書寫的名諱、格式都不對,便是連供品都沒有一件。

  「呂先生,他怎麼會?」

  鄭琳震驚,雖然曾不喜呂淵明,但如今看到他竟身死,畢竟是多年的故人,此刻心中不免生出許多悲傷。

  「嗚嗚嗚,呂叔死了。」

  顧笑也很傷心。

  呂淵明自來對她很是疼愛,甚至當做女兒一般,顧笑與呂淵明關係自然親近,此刻突然看到了呂淵明的牌位,眼淚嘩嘩就流下來了。

  顧慎邁步,走到呂淵明的牌位前,目光死死盯著牌位,仿佛要透過這塊牌位,看看呂淵明究竟是如何死的。

  「老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顧慎看著眼前的靈牌,在心中問道。

  他只有三兩至交好友,呂淵明便是其中一個,無論如何,他都要為查清楚呂淵明因何而死,是誰殺了他。

  「我會給你報仇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