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效忠
還是皇位繼承的三要素，正統性、權威性和實力，奧托和加爾巴一脈所出，並無本質差別，奧維爾不看好他能坐穩皇帝寶座。
畢竟只是商人傳來的消息，也稱不上有多詳細，但奧維爾知道這一年在歷史上是什麼情況。
史稱四帝之年，這一年羅馬皇帝連續換了四個人。
這個時空情況似乎更糟糕一點，加爾巴甚至都沒撐到新年來臨，11月份的時候就掛掉了。所以如果後續歷史偏差不大的話，這年就該叫三帝之年了，但一樣都是兩年連續更換五位皇帝，政治局勢極度不穩定，差點成為羅馬帝國歷史的最後一年。
得知了這個重要消息後，幾人回到船上，開始商量怎麼辦。
蒂雅自然是決策者：「局勢變化這麼快，我也始料未及，但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面臨重要的選擇，繼續這段旅程到羅馬宣誓效忠，還是就此打道回府再和父親他們商量。」
貝勒妮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傳話：「我弟弟讓我聽你們安排，我並不懂政治上的事情，所以就全憑你們做主，我弟弟還說希律王室服從維斯帕所作的決定。」
奧維爾地位不夠和蒂雅商量，只能提意見，現在壓力全在蒂雅身上。
奧維爾一開始也沒說話，只是平靜的看著對方，他在一路上閒來無事，已經在和蒂雅聊天的時候把該說的都說了。
他現在只是幕僚，痛陳利害就夠了，決定要讓蒂雅來下，他不會越界做事情。
蒂雅雖然為人過於正直，但政治嗅覺和大局觀卻並不差，她比奧維爾還清楚現在的羅馬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混亂情況。
顯然奧托不可能坐穩王位，差別只在他們要到羅馬打探最新情報並參與羅馬政治，還是要到維斯帕那邊，號召眾人準備應對混亂狀況。
也難有優劣之分，所以蒂雅才會頭疼，這個選擇不好下。
這時候，她想起來當時奧維爾與維斯帕的對話。
提圖斯.弗拉維烏斯.維斯帕西安，將成為凱撒，成為陸地、海洋和整個人類的主人。
他的父親當時並未否定，還讓自己「日後再說」。可能這就是所謂的日後了，現在應該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
仔細想了想，蒂雅堅定的下了另一個決定：「轉頭往埃及開，到那邊要增援，相信他們會給的。」
這下搞得奧維爾反倒奇怪，見到奧維爾這微妙表情，蒂雅則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話提醒了我，種小麥不如種葡萄和橄欖賺錢。所以我們只要最先控制住了糧倉，那一切就都好說了。」
奧維爾的表情迅速從茫然變成驚訝，蒂雅的領悟力比他想的還要強。
地中海世界中，埃及是毫無疑問的糧倉，這世界的歷史有點偏差，埃及和帕爾菲一樣是羅馬的附屬國而非行省，儘管羅馬人在埃及也有總督和不少軍隊，但埃及仍舊有自己的王室和自己的一套行政系統，每年不需負擔兵役，但需要上繳大量的糧食以供應羅馬人。
加上通過正常手段購買的更多糧食，可以說羅馬人的糧食供應很大程度上仰賴埃及這一地。
只要把埃及控制住，那拖上兩三年羅馬城內都得鬧饑荒。因為羅馬城周邊的土地並沒有埃及肥沃，種植穀物的競爭力不強，達官顯貴對葡萄酒的消費量又很驚人，所以現在城市周邊種植的幾乎就都是經濟作物。
只需要稍微提醒，蒂雅就能看到這一層，但奧維爾也適時提出自己的問題：「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怎麼確保埃及總督會站在我們這邊呢？我們手上可只有千百號海員，搞不好可能會被反過來扣下來。」
「我們只需要痛陳利害即可，答案自然會出現，現在的埃及總督也同我父親關係不錯，我父親當執政官的時候出台過對他有利的法案，比起和法蘭克人為伍，作風粗俗的日耳曼軍團或者根本不可靠的西班牙總督，起碼我父親當執政官的風評還不錯。」
蒂雅完全不擔心，顯然很相信他父親和埃及總督之間的友誼，奧維爾理所當然的更擔憂了。
——
不久之後，坐鎮凱撒利亞的維斯帕也得到了帕爾菲人內亂的消息。
現在正是冬季，理論上不好用兵，而且宣誓效忠的事情還懸而未決，但這種好機會是任何將領都很難忽視的。
思來想去他還是選擇組織一場趁虛而入的攻勢，每次只調動一個軍團和少量輔助軍，輪換作戰。
第一輪攻勢，維斯帕猶豫一陣之後選擇讓自己的親信老圖拉真帶領暫時歸屬蒂雅的第十二軍團主持進攻，至於輔助軍的選擇他也考慮了一下。
儘管瓦勒良說奧維爾的輔助軍還沒有訓練完畢，只是能基本服從指令，但維斯帕最後還是決定讓這支部隊也參與進攻。
他根本不指望輔助軍的戰鬥力，只是想看看效果如何，順便讓當地人先表個態。
不論如何，問題不大。聖城是一座非常難以攻陷的要塞，但剩下那些村鎮根本不是羅馬軍團的問題，遑論對方正在內鬥，沒時間組織像樣的防禦了。
他的作戰計劃一直沒變，將這座城市變成一座孤城，就像蟒蛇絞殺獵物一樣壓縮敵人的生存空間，最後讓敵人因為缺乏補給而不戰自潰。
充滿希望和樂觀前景的前線戰局卻是不能掩蓋羅馬政治局勢的晦暗不明，他決定快些行動，以免被這場戰爭拖住，導致影響後面的一系列行動。
他舉辦了一場心照不宣的效忠儀式——一人站在台前，對全軍誦讀效忠宣言，宣告向皇帝加爾巴效忠，但底下從軍官到士兵並沒有一人應和，單純走個形式。
加爾巴向正統的羅馬皇帝掀起叛旗，自己也不具備成為皇帝的任何條件，甚至八九成士兵都不知道他是哪裡人，做什麼的，這假效忠自然是不難做。
儀式做足之後，士兵就再次奔赴戰場，開始奪取帕爾菲人的各個據點。
看著奔赴前線的士兵，維斯帕自己的心緒卻是已經不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