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無他，因為萬一弄壞了，真沒法說。
這一件古董畢竟價值不菲，雙方都沒辦法處理。
唐陽是懂一些古董知識的，他圍著這件白瓷大罐看了一圈，發現這個東西他還真有些喜歡上了。
掌柜得一看這表情，那感覺就是有戲。
於是這位掌柜便開始添柴火了，循循漸進的說道：「先生好眼力，這是鄙店的鎮店之寶，正經的南洋回流瓷，這東西可是元末明初的玉壺春瓶。」
「要說這物件，可真是來歷大了。」
「這東西可是明代鄭和下西洋時帶去南洋的，據說是專門送給了爪哇國王。」
所謂玉壺春瓶，不同於一般的瓷器。
這器形上比較特別，瓶口小，瓶頸長，瓶腹又圓又胖。
而且玉壺春瓶的體積並不大，其實是古人用來飲酒的器物，小巧玲瓏，非常適合拿在手中把玩。
唐陽把唐雨拉了起來，問道：「你說，我買下這瓶子送給爺爺行不行？」
唐雨看了一眼，說道：「你小心打了眼。」
「到時候你買回去可就要受訓了！」
唐陽一聽，倒是有些猶豫了。
唐陽雖不是什麼古玩專家，但行業規矩也是知道一些的。
正所謂「買家離手，錢貨兩清，概不退換」。
就算是你買回去知道買到了贗品，也只能當是吃個啞巴虧。
就算是自己交了次學費，絕對不能再找回來的。
「這位兄弟，我看你是個行家，要不幫我瞧瞧？」
餘歡水看了看唐剛，又看了看唐雨，還是走了回來。
雖然餘歡水跟唐雨不熟，但畢竟曾經在哪裡見過面。
這點面子是不能不給的。
唐雨當然不會理他，而是一直注意著餘歡水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可以鑒寶。
要知道，年輕一代中對古董古玩這些物件有一定認識的並不算少。
但是稱得上專家的，可真就沒有了。
古董鑑賞這玩意，是需要積累的。
只有多看，多練，多交學費，這才能出來好眼力。
俗話說得好，久病成醫。
古董行當中，打眼打得多了，自然就成了專家。
但是玩古董是需要財力的，而且還是需要大把的票子去支撐。
唐雨並不認為餘歡水會有財力去玩古董。
「給我拿一副手套。」餘歡水對掌柜說道。
掌柜聽了一愣，心想這人年紀輕輕的，倒是對規矩挺了解。
掌柜連忙從抽屜中拿出一副洗得特別乾淨的白色手套遞給了餘歡水。
掌柜名叫徐興，在古玩市場別人都叫他徐叔。
徐興在這裡摸爬滾打了很多年。
自己見得人多了，所以練就了一副好眼力。
他可不認為眼前的年輕人，可以能稱得上什麼古董界的行家裡手。
徐興估計餘歡水最多也就是對古玩一知半解，不懂裝懂。
恐怕是在別人面前裝模作樣一番罷了。
徐興對這件玉壺春瓶非常有信心。
這東西是他花較高的價格特意訂製的高仿品。
別說是不懂的人了，就算是一般的專家裡手，這都多半會打了眼。
於是徐興似笑非笑地看著餘歡水戴上白手套，小心地端詳起這件物件。
其實，餘歡水剛才已經看到這個古瓶了。
他之所以沒有著重關注，是因為他第一眼望過去覺得這瓶子不太協調。
古董鑑賞界有一個說法叫做「一眼望」。
簡單的解釋，就是一眼望過去，憑第一感覺去判斷器形的優劣，以至於真假，準確率不能說百分之百，但百分之八十總是有的。
這在圈內可是極為高端的技能，這要有極高的天賦才能練得成。
畢竟餘歡水是擁有大師級古董鑒寶水準的。
他自然是有「一眼望」的能力的。
一眼看過去，餘歡水也說不上哪裡不對勁。
所以他需要靠觸摸去驗證一下。
「小兄弟，怎麼樣？這瓶子不錯吧。」徐興皮笑肉不笑地說著話，其實想讓餘歡水分心的作用。
但餘歡水並沒有理會，細緻地從瓶口摸到了瓶底。
然後又仔細看了瓶身上的幾處接縫。
這套動作是十分專業的，徐興有點笑不出來了。
自己覺得很可能看走了眼。
唐雨現在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餘歡水卻極其陌生。
那種沉穩的氣度，絕對不是在人前能裝出來的。
餘歡水雙手捏著瓶身的動作，變換物件姿態的手法都像極了爺爺。
要知道唐雨的爺爺可是古董界的泰山北斗，專家中的專家。
餘歡水就在眾人的注視下看了有七八分鐘之久。
然後輕輕地將這件所謂的「玉壺春瓶」，開始穩穩地放回了托盤中。
徐興連忙問道：「怎麼樣？小兄弟，看好了嗎？」
「稍等。」餘歡水簡單地說道。
其實，餘歡水心中已經有數了。
只是需要再進行一個步驟，自己才能得出最終的結論。
餘歡水利用系統鑑別，自己從物品名稱上標識著「贗品」的字樣。
但是其售出價格卻完全相當於真品。
這瓶子雖然是贗品，但是足可以以假亂真，就算是專家級的人物也可能打了眼花高價買下它。
「小兄弟，你到底看沒看夠啊？」徐興催促道。
看到餘歡水一直沉默不語，徐興心裡還有點得意。
這隻「玉壺春瓶」，可是他通過關係找了國內最好的造假大師耗時三個月才做出來的。
現在別說是這幾個小年輕了，就算是徐興自己，憑眼力，恐怕也是看不出有絲毫的不對勁的。
換句話說，如果有人帶著這個瓶子找到自己。
那隻要價格低一些，徐興多半就會收了。
唐剛也低志對唐雨說道：「他好像看不出來毛病什麼。」
唐小搖搖頭，沒有出聲。
這時，餘歡水開口了。
「掌柜，你這隻瓶子想賣多少錢？」
徐興笑著伸出了一隻手：「五百萬，我的這個價格絕對公道！」
一件保存完好的古瓷器，幾十萬，甚至幾百萬都有很正常的。
餘歡水笑了笑，說道：「這瓶子撇口，長頸，垂腹，圓足外撇，器形無可挑剔，幾近完美。」
停頓了一會兒，餘歡水又說道：「瓶身上青花纏枝，牡丹點綴，技法也很純熟。」
徐興一聽，臉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了。
心想這個小年輕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其實還是打了眼。
「通體青花紋飾，里口沿繪忍冬紋，勁環蕉葉紋……」
餘歡水繼續說道：「掌柜，你這是一隻洪武青花玉壺春瓶。」
徐興馬上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小兄弟，好眼力。」
「這可是極品中的極品，精品中的精品。」
「不是我吹牛，各位可以走遍華夏，只要有第二隻，我白送你們了！」
唐陽聽到這裡，急忙問道：「這是真的？」
「別急。」
餘歡水淡淡地說道：「可惜啊，掌柜……」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