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素璇元君,先行一步

  即便心中再是不願,蛤蟆精卻不敢不去。【Google搜索】

  那根種在脖頸後頭的毫毛,隨時可以震碎他的頭顱,攪爛靈府元丹,管叫他一息之間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蛤蟆精暗自想著,身軀上又傳來一陣陣刺痛,他連忙再運轉法力,包裹身軀的濁浪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嗖的一聲游到遠處。

  這條水脈格外綿長,分支眾多,自天穹看去便是如同樹木枝杈一般。

  蛤蟆精便是一直順著主幹潛行。

  越往十萬大山深處走,河水便越發湍急,借水脈潛行一日千里也不在話下。

  就這麼行了一日,一直到看到河岸桃林連綿不絕時,他這才浮上水面。

  此處早有白衣侍女守候,模樣也是俏麗不俗。

  蛤蟆精現出道體快步走過去,臉上橫肉擠作一團,堆起滿面笑意。

  「芳若姐姐近來可好,我這裡有新得的明珠,還請姐姐不要嫌棄。」

  說著他從懷中拿出一個手掌大的蚌殼,打開來,其中堆著明珠十數粒,粒粒靈氣濃郁圓潤飽滿。

  芳若看了也不由心生歡喜,「那就多謝你了。」

  她從腰上抽出絲帕錦囊,隔著絲帕將明珠一顆顆捏到錦囊,轉而說道,「元君正在找你呢,快去吧。」

  「是是是,我這就去了。」

  蛤蟆精點點頭,快步往桃山上跑去。

  越往山上行,桃樹年歲也就越發深厚,到了山頂更有一株千年桃木鬱鬱蔥蔥,滿樹粉色桃花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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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桃木上半截已經不見,被砍了去扔在一旁,主幹仍留在原地,有一座紗帳正停在上方。

  月白紗帳四角各有鈴鐺垂下,嵌滿寶石玉珠,微風吹過便有叮噹悅耳之音響起。

  待蛤蟆精到了桃木跟前,紗帳無風自動層層掀開,只見其中有一身著粉色紗衣的女子手持一株桃花嗅著,正陶醉香氣中。

  「萬年石乳精華可替我取來了?」

  即便蛤蟆精來了,素璇元君依舊不曾睜開眼,仍在輕嗅桃花。

  蛤蟆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元君饒命元君饒命,小的採得精華後,偶然發現碧辰珠,便想著去拿來一同獻給元君,只後來碧辰珠被賊人奪去…」

  「那我的石乳精華?」

  「也,也不見蹤影,說不定就是被,啊!」

  蛤蟆精話未說完,脖頸後的毫毛便往體內鑽進去一半,只疼得蛤蟆精滿地打滾。

  「元君饒命,元君饒命…」

  素璇元君依舊輕嗅桃花香氣,一直到盞茶功夫後,這才饒過他。

  「再有下次,你便提頭來見,滾吧。」

  素璇擺擺手,蛤蟆精如蒙大赦,頂著一身汗水,跌跌撞撞跑走。

  一直遠去百里,他這才從水脈露頭,正見岸邊有野鹿飲水。

  他眼中凶光一閃,大嘴一張,舌頭電射而去,一下卷了野鹿拉到水中。

  這時他方顯了真身,是一隻丈許蛤蟆,只是通體血紅一看就是異種。

  蛤蟆一口咬在野鹿脖頸處,大口大口吞納精血,幾息功夫就把野鹿吸乾,舌頭再一甩,殘骸便落在水中,一會兒就不見蹤影。

  「什么元君,不過是只騷狐狸罷了,只怪我豬油湖了眼,著了道,反落到如今任人差遣的地步,也不知幾時是個頭。」

  唉聲嘆息一陣兒,蛤蟆精便沉到水底消化精血,只等素璇再次發號施令,屆時又要四處奔波。

  「沙沙。」

  先前在山底的芳若也來到千年桃樹下,「這蛤蟆精可是學乖了,還知道賄賂我了。」

  說著把錦囊打開,絲帕墊在手中,倒出明珠一顆給她瞧。

  素璇這才睜開眼,只見眸子黑白分明,其中含光,顧盼生輝。

  「他倒對你好的很,從不見他孝敬我哩。」

  說著坐起身,信手扔下桃花枝。

  芳若連忙避到一旁,桃花枝一觸地就有澹粉煙氣流淌出來,伴隨著滋滋聲響,大地頃刻就被腐蝕出一個空洞。

  「他一個五百年道行都沒有的精怪,哪裡能找到元君看得上的東西呢,所以才要討好我,叫我在您面前給他說好話哩。」

  芳若捂嘴輕笑。

  「這些年修為不見長,嘴皮子越發厲害了,當心我把你的嘴擰下來。」

  素璇輕瞪了她一眼,芳若卻不怕,仍舊笑吟吟。

  笑鬧一番,她又側躺下,撐著頭,一縷烏髮垂在身前,她一手撫摸著。

  「沒有那萬年石乳精華,九轉百鍊靈丹便不得功成,還要叫我那妹子再受苦一段時日了。」

  「要我說小小姐也委實有些嬌縱了,那赤山日華可就是前車之鑑了。

  赤山明百般溺愛,養成那樣無法無天的性子,這不叫路過劍仙斬了,現在都找不到兇手是誰。」

  素璇也不惱,反是笑道,「叫素止知道你在背後這般編排她,可沒你好果子吃。」

  「好了,出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了,正好去找大兄借下他的指天盤,石乳精華終究是要尋到的。」

  素璇元君一揮手,紗帳下就有雲霧升起,芳若足下一點飛身而起,落在雲霧上,下一刻紗帳就騰空而起。

  至於底下的千年桃木,她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一眼,狐庭富庶由此可見一斑。

  千年的桃木便是慶松道人見了也要眼饞,偏這主僕二人棄如敝履,竟是看都不看一眼任由其靈機消散。

  在她們眼中千年的靈木還比不過明珠一顆。

  。

  。

  三日功夫轉瞬即逝。

  燃木道上下守時得很,一大早便在廣安城外守候。

  胡抱璞和慶松道人出來時,只見林木上一個個赤衣道人肅容而立,木辛道人在最前面。

  「也不知有什麼怪癖,偏愛站在樹上。」

  慶松道人都囔一句,轉眼又笑意吟吟。

  「我二人已準備妥當,即日就可啟程了。」

  木辛道人一拱手,「如此就出發吧。」

  他一揮手放出一艘靈舟,靈舟迎風見長,很快就化作十丈有餘的樓船。

  那日的少年也就是袁松足尖一點,便躍了上去。

  他上去第一件事便是倚著欄杆看向胡抱璞和慶松道人,「二位可有代步,若只架雲霧,只怕七日也到不了靈州府。」

  說話間他面上神采飛揚,很是自鳴得意。

  胡抱璞和慶松道人相視一眼不曾做聲,後者把袖一展,行雲舟便飛了出來。

  二人上了行雲舟,只見雲氣往當中一合,雲舟頃刻消失天際。

  只有一段話語還留在原地。

  「我等先行,以待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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