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明月,天涯,此時..」
「這一句,這...」
一樓散座上多數是長衫者,這些人一向心高氣傲, 但到了此刻,僅僅是在聽到了這第一句以後..
嘴中皆是患上囈語一般低聲喃喃,而要說品評卻無一人敢出聲。🍔💛 ❻9𝕤𝐡𝔲𝔵.𝕔ᵒ𝓂 🐺💲
二樓..
摺扇公子哥一伙人在看到婦人拿起最後一頁的紙張之時已經一字排開,臉上帶笑看向胖子, 就等著後者過去磕頭叫爺爺了。
但當婦人這一開口,
「望月懷遠?呵呵,這詩名俗氣的倒是符合那胖子的脾氣,後面的詩句都不用去聽了,怕是前些年去文廟上香得來的才氣都用在了這四字詩名上!」
只是當那第一句詩句誦讀出來後,幾人臉色齊變:「什麼!」
「海上生明月,天涯..」
「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時?這詩...」
「怎麼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時間幾人的視線看向了胖子,但也僅僅停留了順眼便越過其肥壯身形投向了先前他們眼中認為的窮酸泥腿子身上。
這倒不是他們瞧不起胖子, 而是雙方做了大半年的同窗, 對方啥水平他們是門清的,不然也不敢斷然定下這樣的賭約,
所以說他們只能想到胖子身邊的這一位。
「這個泥腿子也是讀書人?」
「怎麼可能!」
....
樓上,
一處包廂內,一長髯老者的輕捋下顎鬍鬚:「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一個妙字不足以形容此詩句。」
「 僅此一句足可排進詠月詩篇前三之位, 哪怕是後面幾句虎頭蛇尾也足以拿下那贏家小子的窺月!」
「嘖嘖,那贏家小子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
另一處包房。
一位容貌俊美公子哥眉頭緊皺, 雙拳緊握嘴裡面不斷的在重複著這望月懷遠的的第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這句詩....」
「不可能,即便是文廟中整日享受舉世文人香火的那幾位怕也不能在這時間內作出此等絕句!」
「作弊,絕對是作弊!」
說到最後一句這俊美公子哥面上浮現一抹瘋狂,也就在這時,包間門被敲響,俊美公子哥臉上瘋狂瞬間消失殆盡恢復了之前的高貴。
「少爺,都按照您的吩咐收拾好了!」
俊美公子眼角一抖也不答話,直接起身推門而出,等其行至那樓梯處時一句吩咐飄來:「再去把那香兒姑娘接來送到船上!」
至於待會的結果?
呵呵!
在那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出來之時, 結局就已經成定局了!
.......
二樓!
要說別人一時間沒有最初品評那是不敢對這句詩詞妄下斷言, 甚至於覺得自己不配。
而此時野豬吃不了細糠的胖子搓起了臉上的肥肉:「陳兄,你這詩句到底成不成啊 ,我看下面這些人咋都不知聲了?」
聞言,
陳初一一笑。
「應該可以吧!」
回答是和之前一樣, 但這一次語氣中多了一抹肯定。
之前那隻因為對於這個世界的詩詞不甚了解, 畢竟當初在臥牛村識字的時候,那老李頭也僅僅是教習認字。
而此刻在聽到了前後十數篇詩詞之後心中大定。
詠月詩詞?
這樣的絕句腦子裡面不下百篇,水調歌頭太過逆天,這望月懷古剛剛好,能不能拔得頭籌他不知道,也沒興趣,但是回懟那幾個公子哥應該是綽綽有餘了。
....
樓下。
「下面呢?許媽下面的呢?」
「對,後面的,我要聽後面的!」
這些長衫文人在品出頭句詩的不凡之後,雖是不敢往下評語,但不妨礙他們對於後面幾句的求拜。
下面?
許媽被喚回了心神,這才想起整篇詩句自己只是誦讀了一句。抬起紙張,嘴唇開合間便把剩餘幾句一氣誦讀出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整篇誦讀完成, 下面長衫者妄語更勝。
後三句比起第一局來說雖是稱不上驚艷, 但其意境也是遠超先前那首窺月。
還有..
這首詩原意是為思念親人寄託所作, 但這也分場合出現,在鳳來樓這等地方,思的自然是樓內佳人了。
特別是其中兩句——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和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更是點明了這一點。
所以這詩不僅應景,更是應人!
「為何,為何要讓我到了這個時候,才聽到這樣的千古佳作, 為何!」
「望月懷古? 此詩一出以後的中秋詩詞怕無人在敢詠月了!」
「不公,不公啊, 這樣千古佳作為何不是我作出來,不然能有此一詩留與後人我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啊!」
一時間,這些一向自傲的文人捶胸頓足,有幾人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座上眼角掛淚。
...
台上,
羅簾輕擺,
面紗之後,一抹朱唇輕點自語: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
「這詩..」
面紗主人想要附上幾句合適的點評,但腦中卻以詞窮, 接著視線望向二樓。
「記得這詩是第一個送下來, 能在這樣短的時間內作出這樣千古佳作,這詩的主人該是何等風流!」
「許媽,宣布結果吧!」
聞言。
垂簾前的許媽清了幾下嗓門,把大傢伙的視線拉了過來。
「看到諸位公子老爺的表情,想來這結果已經很明顯了,所以奴家宣布今晚成為婉兒姑娘座上賓的是這寫出望月懷古的....」
....
二樓,
縱使胖子神經在大條, 腹中再無半點墨水他也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 看向陳初一的嘴唇微顫:「陳兄,我們這詩好像不僅是贏下了賭約,而且還拿到了那成為婉兒姑娘座上賓的名額?」
陳初一聳了下肩膀:「應該是的。」
接著又一抱拳:「所以,小弟在此恭賀范兄能與佳人共度良宵了 !」
聽到這句祝福,胖子像是想起來啥,嘴角抽動露出一副痛心疾首之意。
「范兄你...」
這時,
一樓許媽高聲道:「奴家宣布今晚成為婉兒姑娘座上賓的是這寫出望月懷古的陳虎陳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