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楚夜看向了丑奴。🐤🍟 ➅➈ⓢнυ𝓧.℃ⓞ๓ 💘💜
用平靜的聲音說道:
「告訴牘天幕府,放棄所有已經擬定的計劃,從現在開始,我只要一個看得到的結果。」
「在玄州百宗開啟山門之後,第一批進入玄州百宗的人,密網影子至少要達到三成。」
「並讓他們以玄州為中心進行推演……」
「用最短的時間,將聚元訣的影響擴散到整個九州域。」
楚夜的聲音很平靜,丑奴的心卻無法平靜。
玄州百宗三成的名額。
這個數字,丑奴已經覺得夠多了。
但更讓丑奴心驚的是,楚夜的目的並不只是玄州,而是整個九州域。
若是等聚元訣從玄州問世之後。
大量的修仙者湧入玄州。
那麼密網也會以此為跳板,徹底將那一張無形的大網撒出去。
想到這裡,丑奴竟不免激動了起來。
甚至開始憧憬起來,當密網遍布九州域的那一刻……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但是……
「公子,密網的內部機制雖然成熟,可牘天幕府中那些人,只是凡人之軀。」
「每日的推演計算足夠讓他們精氣神耗費巨大。」
「即便密網不斷的從各地搜尋新的人進入牘天幕府……」
「可像這樣一群,介於天才和瘋子間的怪胎,比不世的天驕還要難尋。」
能讓丑奴說出一句,介於天才和瘋子間的怪胎。
可見丑奴對牘天幕府的重視。
「你想說什麼?」
丑奴道:「若是密網能籠罩九州甚至整個玄元八域,丑奴想看看牘天幕府,是否真的能做到,以人力左右天機。」
「公子若是把牘天幕府交給丑奴,丑奴會不惜任何代價,延續那些人的壽命。」
楚夜道:「牘天幕府的命運需要延續,也需要一個能掌控全局,左右方向的人,而我的身邊,更需要一個可以傳遞消息的人,你的確比任何人都合適。」
聽到這裡,丑奴以為楚夜同意了。
只是,楚夜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丑奴身軀一震。
「可是,你憑什麼?」
面具下的丑奴泛起一抹苦笑:「丑奴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楚夜道:「你和我都很清楚,我能掌控你的靈魂,卻無法掌控你的意志。」
「當介於我們之間的平衡被打破的那天,你是會選擇做帶著面具的丑奴?」
「還是做高高在上的第五驚鴻?」
在楚夜的注視下,丑奴知道無法隱瞞。
抬手將鬼臉面具摘下。
發出了一聲嘆息。
「公子何苦要逼我呢?」
楚夜道:「選擇的權力,一直都在你自己的手中。」
「沒有人能逼你。」
丑奴發出一聲曬笑:「我分解命運,承載天命十一世,歷世數百萬載……從來到這個世間開始,我無時無刻不想掌控自己的命運。
「為此,我付出了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代價。」
「可始終差一點點。」
沒有人知道,丑奴口中的這一點點,是多麼的遙遠。
「我自詡不凡,以為天生高傲,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所承載過的天命,只是對天道的順從。」
「順從就是低頭。」
丑奴的聲音很平靜。
楚夜卻聽到了憤恨和不甘。
楚夜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曾對我說過,這一世的天命非你莫屬。」
丑奴道:「若是屈服的順從,換來的只是施捨。」
「這樣的天命,我該要嗎?」
丑奴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我要過,也得到過。」
「可這最後一次,我不想要了。」
縱觀玄元八域,恆古萬載,恐怕也只有丑奴敢說出人人夢寐以求的天命,只是向天道跪下,換來的施捨這種話了。
說到這裡,丑奴看向了楚夜。
「公子或許不該相信我,可公子應該很清楚。」
「只要公子掌控我一天的命運,我就永遠是丑奴。」
聽到這個不算答案的答案。
楚夜的嘴角掛起了一抹弧線:「所以,不論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會把牘天幕府交給你。」
「因為,我的確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適合掌控牘天幕府的人了。」
在兩人的對視中。
丑奴重新帶回了鬼臉面具。
然後朝著楚夜躬身道:「丑奴不會讓公子失望的。」
看著在自己面前低頭的丑奴。
楚夜道:「牘天幕府只能是牘天幕府,它凌駕於密網之上,不代表能掌控密網。」
「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丑奴明白。」
楚夜點了點頭:「大世降臨,陳九城是密網的主人,不能沒有自保的能力。」
「以後,就由你親自教導他吧。」
丑奴沒有拒絕,只是身子躬得更低了。
丑奴現在的實力也許並不強大。
可以他的經歷和認知,教導出來的弟子。
絕不是那些宗門天驕可以比擬的。
……
三天後,當楚夜再次見到鄧天人時。
鄧天人的模樣大變。
原本威嚴的目光,此刻黯淡無色。
臉色慘白,口唇乾裂。
這哪裡像是玄州第一人?太羽天宮的主人?
更像是一位遲暮的老者。
聶狂此刻站在鄧天人的身後,顯得有些不安。
因為鄧天人現在這副模樣,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
「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不要嘗試剝奪這種力量。」
當看到鄧天人的那一刻,楚夜就知道鄧天人肯定嘗試過將聶狂體內的力量剝奪出來。
顯然,他失敗了。
幸好鄧天人察覺到危險及時收手了,那股力量帶來的反噬也只是讓鄧天人的身體陷入了虛弱。
並沒有生命的危險。
鄧天人無法掩飾,乾脆說道:「這種力量很奇特,我承認自己無法掌控。」
楚夜道:「你無法掌控這種力量,只是因為你沒有被認可。」
「可惜,你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
鄧天人不理解:「為什麼?」
楚夜道:「因為你不需要被力量左右。」
「你是一個可以左右力量的人。」
「只是,你還沒有找到那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你需要時間。」
楚夜的話讓鄧天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然後道:「或許你說得對,可到了我這樣的境界,眼前的路也越來越模糊。」
「有時候模糊到,我甚至無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