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鋼鐵與蒸汽

  第409章 ,鋼鐵與蒸汽

  鼠人對於黑鐵星的開發,還沒有進行到一半,甚至鼠人們對於這顆星球上原住民石殼怪的戰爭都是還沒有落下,上一次清掃戰爭中,鼠人們只是將這些石殼怪徹底的驅趕進了黑鐵星的地下深處,並沒有做到把這群硬邦邦的石頭人給徹底的滅絕。

  這些傢伙時不時的還會冒出頭來給鼠人們帶來一些麻煩。

  黑鐵星上,一座正在建設中鼠人城市,城市的落下是為了開採一種平平無奇的礦物,鐵礦。

  鐵礦可以算得上是黑鐵星中儲量最大,也是最為尋常的東西了,從那些鼠人工程師對於這顆星球的稱呼,黑鐵,就是能夠窺見一二。

  這些被火山,或是地質運動,從星球核心中帶出來的鐵礦,甚至不是以攜帶雜質的合金狀態存在,就是單純的一大塊鐵,甚至沒有來得及氧化生鏽,就是單純的一大塊鐵

  如果你在這黑鐵星的曠野上忽然見到一點漆黑,那麼不用懷疑,那片黑就是一條鐵礦,一條裸露在地表的鐵礦。

  這就是黑鐵這個名字的由來。

  這顆星球上的那極端充裕的金屬礦脈甚至養刁了鼠人的胃口,那遍布星球表面的一條條小型礦脈對於鼠人來說甚至失去了被開採的價值。

  這時候,一個問題出現了,既然這黑鐵星上的鐵礦這樣泛濫,那麼究竟是怎麼樣一條鐵礦值得鼠人們特意其建立起一座城市來了。

  幾輛粗苯的蒸汽履帶車輛行駛在這黑鐵星的曠野上。

  它們從這塊區域的那座作為節點的超級城市出發,這一次的任務是向著那新建起的城市輸送第一批的工人。

  出於成本的考慮,鼠人們也不可能無休止的向著每一顆被殖民的星球用那星空戰艦運輸移民。

  在輸送足夠多的人口,將第一座鼠人城市培育起來,在那些新生的青年鼠人開始誕生之後,鼠人的初步殖民就算是完成了。

  後續,在一座座鼠人城市建立起來之後,這些在這顆星球里土生土長的鼠人二代,鼠人三代,他們將要承擔起開拓與建設這顆殖民星球的主要職責。

  並開始將開採得來的資源向著星球外輸送。

  本質上,鼠人們這樣的殖民做法和他們在資源點上建立資源城市,幾乎如出一轍,只不過現在那被他們視做資源點的不再是那一兩片樹林,一條兩條礦脈,而是一整顆星球。

  這蒸汽履帶並不嶄新,甚至遍布各種各樣的痕跡,並不奇怪,這也是一輛老爺車了,已經是八十年前的型號了,指不定車上這些鼠人的爺爺輩都是沒有這履帶車的年齡大。

  此時,車上的氛圍不怎麼樣,十分的安靜,或許是因為那離開了城市就是渾濁一片帶著幾分淡淡臭味的渾濁空氣吧,活躍的火山不僅僅是將大量的資源從地下深處噴射出來,同樣也是帶來了這渾濁中帶著幾分淡淡臭味的空氣。

  大量的硫化氣體被活躍的火山們給送進了大氣層中,即便是對於各種惡劣環境有著優秀耐受性的鼠人們都是無法長久的忍受這有毒的空氣。

  雖然這個無法忍受的時間尺度可能要被推到以年計算,但是任何一個愛惜自己生命的傢伙也都是起碼會給自己臉上掛上個簡單的過濾裝置。

  就比如那開車的鼠人傭兵臉龐上的大鼻子全覆蓋式的過濾器。

  但是這需要金錢的支持,而能夠被送到這曠野之上勞作的傢伙,他們往往沒有錢。

  血金錢,一些或是黃燦燦或是帶著一些銅綠色的小薄片,他們已經正式的成為了鼠人帝國的標準貨幣。

  是一種在鼠人帝國中占據最大部分鼠人自由民里流通的貨幣。

  而且只以一種小薄片的狀態存在。

  當然了,鼠人帝國中的貨幣不僅僅是血金錢這一種,但是這些鼠人自由民哪怕是單單用血金錢這一種貨幣其實也夠了,那更往上的貨幣當然也有。

  就比如那靈魂之石,是的,這些幽藍色的石頭也是成為了鼠人貨幣體系中的一環。

  最為劣等的是那泛著綠色從活著肉里取出的,最為珍貴的是那些被死亡彗星播撒下來的湛藍色靈魂之石。

  這些東西已經實打實的成為了一種鼠人中的硬通貨,畢竟鼠人們星空戰艦的正常航行都是離不開這些或是帶著劣質綠色,或是幽幽藍色的石頭。

  這是一種硬通貨。

  當然了,更往上一些也還有。

  就比如那血菇,兜兜轉轉,其實直到現在,血菇也依然在鼠人帝國中擁有一部分的貨幣職能,依然能夠作為貨幣流通,只是由於生命精華被那群貪婪的吸血鬼過度吸食,血菇的流通數量大大的減少了,幾乎撐不起常規貨幣的智能了。

  這些目前就是鼠人帝國目前能夠作為貨幣存在的東西了,當然了,以物易物的形式也依然存在。

  你能夠想像嗎,這群都是能夠進行宇宙航行的傢伙,在進行內部交易的時候,甚至連那最基礎的以物易物都是被他們給保留了。

  相對的進步,這個描述對於鼠人們來說極為的貼切。

  一個簡單的過濾裝置其實要不了多少血金錢,也就是三到五個血金錢,在這樣一個並算不上昂貴的範疇里。

  只是如果你仔細觀察一下這些鼠人自由民情況的話,你會發現,卻幾乎沒有一個為自己購置了這樣一套防護設備。

  三到五個血金錢,這是一個並不昂貴的價碼,大概只需要一個鼠人自由民兩到三天的薪水而已。

  但是這樣一個並不難以承擔的價格,只要三到五個血金錢,那麼那個簡易的過濾裝置基石能夠極好的減少那呼入的有毒氣體,換來健康和更長的壽命。

  但是這些傢伙里卻依然沒有一個傢伙做出交換,這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要麼,這些傢伙貧窮到連三到五個血金錢都是掏不出來,要麼是這些傢伙覺得自己的命和健康根本就是不值得用那些金色的小圓片去做出交換。

  那麼是哪一種情況呢,實際上,兩種都有。

  實際上,鼠人帝國中那些新誕生的官僚,那些新的掌握權利者,他們很快就是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那就是,鼠人自由民的性價比。

  這些傢伙吸取了那誕生自廢渣城的理論,並將其更加迅速的推進了一步,他們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你驅使奴隸鼠,那麼還要付出購買的錢,消耗的食物,可能需要的藥片,還有就是住所。

  但是你驅使這些看起來更加的有話語權,不那麼容易掌握的鼠人自由民,所需要付出的最低金錢僅僅到只需要維持他們餓不死這樣一個程度。

  而且比起那些時不時暴動的奴隸鼠,這些鼠人自由民更加的積極,更加的主動,甚至連點頭哈腰的討好你都是要比那些奴隸鼠更加的賣力。

  只需要付出一點微不足道,足以讓他們餓不死的這樣一筆金錢。

  這實在是太划算了不是嗎。

  這就是那鼠人繁育屋最終徹底消失在鼠人歷史中的原因。

  那些官僚,掌握權利的鼠人,他們發現,只需要向著城市中投入一筆最為基礎的食物救濟,那麼無論他們想要什麼樣的鼠人,想要什麼樣的工具,這群鼠人自由民里都是能夠長出來。

  最多,最多也就是多付出一些亮閃閃的小銅片而已。

  還能夠有比這更廉價的嗎?

  沒有了,沒有了,也不會有了。

  一陣狂風吹拂過來,帶起了那漆黑的砂礫,在這片曠野上,一場沙塵暴說到就到了。

  那拍打在履帶車金屬外殼上的砂礫讓這輛車上的那些麻木鼠人終於是迴轉過幾分精神來。

  其實說來,這些傢伙還遠遠不是那鼠人自由民里混的最差的,起碼在他們失敗以前。

  見習的工程師,商人,雕刻師,學徒,對了,對了!

  還有那官僚小吏。

  來源可謂是五花八門,被送上這輛履帶車的原因也同樣五花八門。

  孤注一擲不惜借貸想要通過考核成為一名真正鼠人工程師卻買到了劣質材料的失敗者。

  在一場失火中被燒掉貨物的小商人。

  雕刻中出錯的雕刻師。

  沒有成績的學徒。

  還有那在權利的鬥爭中落敗的小吏。

  該死的,這個傢伙曾經的上司不都是才是一個主管一條小街道的治安員嗎?這也能權力鬥爭嗎?真是瘋狂!

  因為各種亂七八糟原因不得不來登上這駛向荒野的履帶車的傢伙還有很多。

  這些傢伙唯一的共同處,可能就是同屬於那鼠人自由民吧。

  那本帝國法典遠沒有禁絕鼠人的爭鬥和各種各樣的罪惡,也沒有想著禁絕鼠人的各種爭鬥,與罪惡。

  這些鼠人自由民比起奴隸鼠來說唯一的優點就是,起碼他們明面上還有的選擇。

  就比如此時,即便大家都是明白自己那最有可能面臨的結局大概是什麼,卻仍然是抱有一定的希望。

  或許,或許我面對的就是要更加不一樣呢。

  直到那忽然的碰撞聲和劇烈的搖晃在狂舞的風沙中響起。

  運輸這群傢伙的是一支頗為巨大的車隊,有著足足一百來輛履帶運輸車,一次可以運輸數萬的鼠人,這些被迫踏上旅途的傢伙就像是罐頭裡的沙丁魚一般被塞入履帶車後半部分的車廂里。

  離開城市踏上荒野,這的確是一件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代表著危險,但是往常,那荒野上的危險也會因為車隊的規模的增加而逐漸的縮減。

  這一百來輛履帶運輸車,已經足以讓荒野上大部分的危險都是讓步了,只是沒有想到,意外還是發生了。

  隊伍打頭的運輸車被癱瘓了,車隊停了下來,那狂舞的風沙遮蔽了大部分的視線,透過那鑲嵌玻璃的格柵窗戶向著窗外看去,入眼的也就只有那黑色的風沙。

  運輸車駕駛室中的鼠人傭兵,他們握緊了手裡的蒸汽步槍。

  這是鼠人們在走上星空之後替換那魔能步槍的武器,那相對的進步在這些蒸汽步槍上也是有所體會。

  在那靈魂寶石因為星空艦隊的建設而變得越來越昂貴稀有的同時,鼠人們手裡的武器也是不得不走向了降級。

  沒有了靈魂寶石,連那些劣等的綠色石頭都是要沒得用了,那麼要用什麼替代呢?

  那時候剛剛走上星空,還沒有更名變成鼠人工程師的大爪祭司們,他們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了那些被他們使用的愈發純熟的一種東西上。

  蒸汽。

  蒸汽鍋爐被小型化,斑駁上橡膠的管道,連接上一根普通的鐵管,加上一個閥門,一個加壓裝置,好了,大功告成。

  蒸汽槍械就是這樣堂堂問世。

  在這些年裡的發展里,蒸汽槍械在鼠人手裡有了長足的發展。

  就比如這些鼠人傭兵身上的款式。

  配備小型蒸汽鍋爐,連發閥門,雙腔室加壓裝置,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向著敵人潑灑出那帶著滾燙蒸汽的穿甲鋼針子彈。

  不要小看了這套奇奇怪怪的東西,其發射的子彈能夠很輕鬆的打穿大部分生物的骨頭。

  而且這還不是真正的軍用型號,而是一種特供給鼠人治安員的維穩款式,還是那一節被淘汰了四十年的老舊款式,只因為那簡單的結構和優秀的便攜性被鼠人傭兵們所喜愛。

  這些鼠人傭兵沒有冒然的離開裝甲車輛。

  那來自於未知的恐懼讓他們要更多出了幾分緊張,不由的更加握緊了手中的蒸汽步槍,腰間的通訊器中忽然傳出了一聲慘叫,緊接著是那絕望的哀嚎。

  「死亡蠕蟲!」

  一下,通訊器中就是徹底的炸開了鍋。

  「死亡蠕蟲!這裡怎麼會有死亡蠕蟲!」

  「是那群該死的石殼獸!這群傢伙又是跑出來了!」

  聽著通訊器中那凌亂的話語,這位鼠人傭兵的臉龐上也是多出了幾分恐懼。

  來自於那死亡蠕蟲,也來自於那些石殼獸。

  不要看這些傢伙自從鼠人降臨這顆星球以來就是一直慘敗,被打的甚至都是縮進了更深處的地殼中逃難,好似一群不值一提的傢伙一般。

  但是那也是要看和誰比啊。

  那群能夠把這些傢伙打的抱頭鼠竄的是鼠人軍閥帶著的正規軍,是那幫眼高於頂的傲慢風暴鼠戰士,可不是他們這些為了幾枚血金錢在這曠野上忙碌奔波的鼠人傭兵啊!

  沒有什麼更多更好的辦法了,他們根本就是應對不了那帶著死亡蠕蟲的石殼人。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蜷縮在車裡,祈禱自己不要成了那石殼人的目標。

  絕望中,這個臉龐上帶著一條猙獰疤痕的年輕鼠人傭兵不由得低聲呢喃了起來。

  「偉大的神明啊,保佑我,保佑我活下去!」

  杜遠的信仰沒有在鼠人中消失,即便如今的鼠人對於神明已經沒有那麼的狂熱了,但依然,危險時候,興奮的時候,都是會不由自主的呼喊偉大神明,成為了一種類似於俗語一般的東西。

  這是來自於曾經那個狂熱時代的遺留。

  恐懼中,低聲的呢喃了起來。

  當然了,連握著蒸汽槍械的他都是這樣的慌張,就是更不要提那些被他運輸的貨物們了。

  車廂中那寫擁擠成一團的鼠人自由民們已經有不堪的傢伙開始了驚恐的叫喊。

  似乎是在那呼嘯的黑色風沙中看到了什麼。

  只是這卻是激怒了這位年輕的鼠人傭兵,踮起腳尖,他端著手裡的蒸汽槍械,向著身後的車廂中探出了頭,尖銳的大聲叫喊。

  「你們這些該死的蠢貨!想要活下去就是給我住嘴!」

  很有效果,在那黑洞洞的槍口和年輕鼠人傭兵臉龐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中,這些傢伙迅速的安靜了下來。

  做完了這一切,那位年輕的鼠人傭兵似乎是想起了什麼。

  手忙角落的扒拉起了座位下一個莫約只有他兩個腦袋大的漆黑鐵盒子。

  摸索到了那個撥片,毫不猶豫的把它拉到了最右側,一瞬間,尖銳的嗡嗡聲便就是響了起來。

  這個被他當做墊腳物的鐵盒子就是他手裡這柄蒸汽步槍的便攜鍋爐,現在,這個便攜鍋爐的功率被他拉到了最大,尖銳的嗡嗡聲也就是由此而來。

  他希望這能夠救他一命。

  那死亡蠕蟲注意到他了,似乎注意到了他這輛履帶運輸車,或許也沒有。

  這個年輕的鼠人傭兵只看到一團巨大的影子從那漆黑的風沙中閃過。

  紅了眼睛,這個可憐的傢伙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他紅了眼睛,高高的舉起手裡的蒸汽步槍,狂亂中開始了想著那黑影閃過的地方開始了胡亂的射擊,直到最後在那滾燙蒸汽的灼燒中再握不住手裡的蒸汽步槍。

  裝填的穿甲鋼針早就是被他給打了個一乾二淨。

  沒有任何的動靜,在這漆黑的風沙中,他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打中了還是沒有打中,就連那是否真的看見了那個閃過的黑影現在都是有了些不確定。

  狂亂中提起的勇氣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是卸了個一乾二淨,現在就只剩了恐懼。

  手裡的蒸汽步槍被丟到了一旁,在恐懼中驚慌的蜷縮成一團。

  一個膽怯的傢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