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鼠戰的命運
只是,如果鼠戰能夠得知那正在發生的事情,或許他就不會這麼勉強自己了。
所有知情的鼠人都在對那件即將發生的事情做著應對,但是偏偏鼠戰在情報上差了一點,他依然並不知情。
每一次鼠戰似乎都在這樣的大震盪中差了一步。
無數鼠人匯聚的恐怖營地中,那營地中央,黑色旗幟下,在那各式各樣的奇怪物件中,鼠戰半蹲在一張椅子上,視線落在面前的沙盤上,對於這場戰爭進行著思考。
動作裡帶著些許的急躁,鼠戰一直都不是一個十分有耐心的傢伙。
營帳外,一架架簡陋的十字架上,無數的鼠人被高高的吊起隨著風搖擺身子。
短暫思考,營帳中,鼠戰對於這場戰爭做出了決斷,一面簡陋的小旗被落在了面前的沙盤上。
高高的舉起手臂,臉龐上滿是興奮。
每次,鼠戰都是在那莫大的震盪中差了一步。
每次都是。
我們那強大的,恐怖的,躁動的,沒有耐心的,危險的鼠人大統領,愚笨的大統領啊,你的命運又會落在哪裡呢。
…………。
戰爭還在繼續,永無止境的廝殺。
雙方瘋狂的堆砌在一片並不大的角落裡。
鼠人祭司們又一次的將那片怪奇的石林給堆砌了出來。
只是很多東西又不僅僅是發生在戰場上了。
鼠人商隊們來到這裡的頻率恢復到了以前的狀態,大量的物資被再次輸送到這片距離鼠人帝國無比遙遠的地方。
一些鼠人祭司也是隨之來到這裡。
鬼祟的聲音伴隨著這群鼠人祭司的到來而開始在這片營地出現。
鼠人祭司們向來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網絡和溝通辦法。
這或許就是鼠戰一直以來都是不喜歡鼠人祭司們在自己的軍隊中勾連太深的原因,這些傢伙從來不會真正的成為他手中軍隊的一員。
但是無論怎麼說,鼠人商隊們的到來,還是對鼠戰有利的。
帶來了更多的資源,更多的鼠人,食物,武器,這些都是化作了戰爭的潛力。
東方遠征軍們開始了對聖戰軍的反撲。
高舉手臂,一邊讚頌神明偉大,一邊不斷拋下各種殺戮神術的鼠人祭司們成為了這場殘酷反撲的基石。
紅了眼睛的鼠人失去了所有的懼怕,在這片戰場上發出猙獰的嘶吼,然後死去。
鼠戰矗立在高處,一直都是在注視著身下的這片戰場。
思緒卻是逐漸飄飛。
如果那橫置在鼠人王國天空之上的身影倒下,他無疑是最為正統和最有資格的繼任者。
無論是在法理上還是在能力上都是如此。
不過也正是因為實在是太具有資格,所以他才對於這一點感到了畏懼。
這場盛大的奔行就是鼠戰為自己留下的底牌。
這是一種很正確的決定,來到這裡,只需要站穩腳跟,然後就是等待,等待就好了。
只要那個該死的老傢伙死掉,那麼當他回到鼠人帝國的時候,就是再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了,他不需要更多其他什麼。
他有資格自己為自己加冕。
不知道為什麼,鼠戰在這段日子裡總是會不由的去想那副畫面。
在那神聖的殿堂中,他為自己加冕。
可鼠戰沒有想到的一點是,白鼠的衰弱提前了,他此時卻還沉浸在一切的順利中。
聖戰軍的攻勢停滯了。
來自於支持是聖戰軍們諸神教會的分歧,歡愉女神教會率先宣布了退場,聖杯的損毀和神明的暗淡,幾乎一前一後的發生,很容易就是能夠做出聯想。
害怕自己神明暗淡下去的教會並不只有一支。
即便不顧一切的摧毀鼠人也是神明落下的旨意。
許多的教會都是多出了幾分猶猶豫豫,開始搖擺了起來,他們的搖擺連帶著這支龐大的軍隊也是開始了動盪。
而鼠人又是在這個時候不顧一切的開始了反撲。
每天都是有無數的屍體被從戰場上拖拽下來,被埋葬在距離這處海崖不遠的一片山丘上,山丘上枯萎的一些矮小灌木被清理乾淨,取而代之的是那一座座簡陋的墓碑。
每天都是有人神色匆匆的來到這裡,放下手中的屍體。
逐漸的屍體也是開始了堆積。
凱撒一直都是對於安葬這些死去的戰士很上心,一批隨軍法師特意的被抽調了出來安置在這裡,帶來了一座座依然不精緻,卻起碼銘刻了名字的泛黃石碑。
只是現在,這些隨軍法師們也是離開了這裡,算是擅離職守,只是他們卻是因為那戰場上對於隨軍法師的缺口而離開這片死氣沉沉的山丘。
一具具屍體被匆匆忙忙的下葬。
泛黃的石質墓碑也是換成了一些簡單的木片,沒有銘刻任何東西的木片,偶爾還會混雜一些被死死捏在手裡的斷裂兵刃。
就這樣被拋入一個個簡單挖掘出的土坑中,被這樣埋葬。
來到這裡的人隨著戰事的逐漸緊迫也是變得越來越行色匆匆起來。
無數沒有名字的墓碑在這片土地上蔓延。
而這甚至算得上是一種善待了,那些和他們廝殺,殺死他們,被他們殺死的鼠人戰士們,他們的屍體無人問津。
鼠人們從來都是沒有收斂同伴屍體的習慣。
鼠人們太過劣質,甚至沒有被堆上祭壇的必要。
屍體就這樣胡亂的堆積在戰場上,在無人問津中腐爛發臭,不對,也不能算是無人問津,最近,東方遠征軍中的許多鼠人都是開始了脫落毛髮。
這是一個正常鼠人向著食屍鬼鼠人蛻變的第一步。
像是一個詛咒,吃下太多同類血肉的鼠人,最終會失去智慧變成一種無智的怪物。
這場戰爭的進展很是順利,這樣的消耗戰一直都是鼠人的強項。
只要將這支聖戰軍擊敗,那鼠戰就能夠算是徹底的打斷了這些幽眼人族的脊樑了。
…………。
遼闊的海洋上,海浪在永無止境的翻滾。
這塊區域目前的霸主是繩七和他的西方遠征軍。
繩七最近並不活躍,實際上,他被鼠戰折騰的顏面掃地了。
即便最終給出了報復,但是那極快平息下去的報復顯然不足以挽回什麼。
沒有在繼續不明智的和鼠戰死磕,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在這段時間裡,方遠征軍的艦隊在這段時間裡開始了對於海岸線上一座座島嶼的掃蕩。
終究還是有一些島嶼居民存活了下來,在一座座大大小小的島嶼上還存在著他們的蹤跡,連暴風島上的島嶼居民,繩七都是沒有清繳乾淨。
他最近一直都是在做這件事。
直到今天,兩隊鼠人的到達。
兩隊鼠人的到達,一隊代表的是繩七曾經的大主顧,這些站的筆直,肅穆不已日夜禱告的傢伙還能是誰?
一目了然。
繩七對著神殿守衛們派出的隊伍們評頭論足起來。
不過這個傢伙也正是心大,身為一位鼠人祭司,他對於這些日夜禱告的神殿守衛們評頭論足。
似乎有哪裡不對。
至於另一隊鼠人,那就是更加的不用猜測了。
一些大爪祭司,帶著大量的血菇,只能是那些資深鼠人祭司,或者說,那些神殿領主了。
繩七當然也是得知了那荒蕪山脈中流傳出來的消息。
他並不是一個愚笨的傢伙,對於這兩隊在這苦咸大河上精準找到自己的鼠人,他明白他們的意思,其中展露的意思再是明顯不過了。
他們在讓自己做出選擇。
繩七不喜歡這樣的畫面。
就好像是回到了曾經,曾經他自顧自的遊走在一位位資深鼠人祭司身邊,只是結果呢?
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做了這麼多,為的不就是真正的成為一個大人物嗎,為的不就是擺脫這群該死傢伙們的鉗制嗎。
在那搖晃的船艙中,繩七赤紅著眼這樣想著。
他絕不會再回到曾經了,絕不會。
繩七想要在此刻大吼。
第二天。
繩七分別接待了兩隊使者。
好吧,即便繩七真的很想要大吼一句,然後讓這兩群鼠人都是通通滾蛋,但是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是沒有吼出來。
從這兩群傢伙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精準的找到了在大海上飄蕩的自己,情況就已經可以看出來一二了。
繩七思考了一夜,頂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睛,最終也只能是懊惱的承認一點。
即便他在連綿丘陵里投入了那麼多,那麼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不再是受到鼠人王國里那些大人物們的影響。
甚至不惜跨入了大海,這一路這樣的顛沛。
一切都卻還是回到了起點。
在鼠人王國中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將視線落向大海,在那一座座承接了各方力量修建起來的碼頭和造船廠在連綿丘陵落下的時候。
一切都還是回到了原點。
他的命脈又一次的被扼住了。
感覺不好,卻是無可奈何。
就在今天,他面帶笑容的接待了神殿守衛和那些資深鼠人祭司的使者。
雙方都是給出了豐厚的籌碼,向著他許下了鼠人議員的位置。
值得高興的是。
比起之前他多少還是多出了一些議價的權利。
雙方的使者在今天分別都是相互注意到了對方。
在發現對方存在的時候,互相的臉色都是發生了變化。
繩七登上了戰艦的最上層的甲板。
遠處,一場爭鬥在繩七的面前出現了,兩艘鼠人戰艦在這片海洋上爆發了激烈的爭鬥。
其實他們的爭鬥並不一定需要進行,和雙方都是交談過一遍之後,繩七發現雙方的目標是同一個。
眼睛微微眯起,注視著遠處的正在進行大戰的兩艘鼠人戰艦。
他會導向這場爭鬥勝利的哪一方嗎?
不!他不會!
既然雙方的目的是一樣的,那麼這件事他對雙方都是可以許下承諾。
他不會永遠是傀儡的,不會永遠是幸運兒的。
他是繩七!他是鼠人里的大人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