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向前推進
很短的時間裡，又是一處人類行省淪陷，鼠人的步伐比起人類們預想的要快上太多。
也可能是在那場於整個鼠人帝國發生的動亂實在是波及到了太多的鼠人。
一場逃荒，為了生存而出現的浩大奔行出現了。
為了活下去，走投無路的傢伙們正在從鼠人帝國的各處向著主大陸湧來，向著這戰爭的前線的湧來。
漆黑，肅穆，被神殿守衛們把守連通兩塊大陸的金屬關隘。
無數灰黑色的鼠人匯聚在這裡。
這場大規模的遷徙也是那場危機能夠如此快平息下去的一個原因，無數的鼠人離開了自己的家鄉，踉蹌的於無邊的曠野上奔行。
給那些鼠人城市騰出了大量的空間。
伴著人口的快速死亡和流逝，那場饑荒也是在快速的緩解。
不過踏上遠行道路要付出的並不止有決心，無數的鼠人死在曠野之上，做出這個決定的大部分鼠人都是死在了路上，幾乎生生堆砌出來了一條貫通鼠人王國所有城市的骸骨之路。
活下來的，盡數匯聚在這金屬關隘的位置。
這處關毅不是全天開放的，它不僅僅是一座要塞，也是一座教堂。
在每天，那高懸於堡壘頂端的骸骨巨鐘鳴響的時刻，這座要塞就是會被關閉，神殿守衛們會在這段時間裡進行宗教儀式。
叩拜是必須的，再是獻上祭品，虔誠的禱告，可以大聲呼喊，也可以是沉默叩首，一座小型的沙漏會被在一旁倒轉，一切都是要在沙漏中的砂礫徹底落下之前完成。
這是一套有些複雜和凌亂的儀式。
直到現在，也沒有一本真正屬於杜遠的教典問世，而且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也不會有。
鼠人們毋庸置疑的虔誠，但是鼠人帝國中的教團力量卻是太過分散和內耗了，沒有誰能夠真正的讓所有人信服，所以也自然沒有誰有資格編撰神明的儀典。
這導致鼠人們的信仰儀式出乎意料的簡陋。
往往，一根雕刻花紋的柱子，幾塊壘起的石頭上塗抹上一些潦草的圖案，這就是祭壇了，在這些祭壇上殺死一些什麼，那就是獻祭了。
對於這樣的情況，很多的鼠人都是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只是也還是那個問題，沒有誰能夠讓所有人信服，所以也沒有誰能夠給出一套規範的儀軌出來。
神殿騎士們對此也並不滿意，他們也還在摸索。
只是讓人失落的是，無論這套儀典被他們怎麼樣推導，情況總是差不多的，繁瑣的儀式好像是那樣，簡單的儀式也好像是那樣。
偉大的神明如果願意降下目光，即便儀式簡陋，那注視也依然會落下。
如果偉大的神明不願意投來目光，即便儀式繁瑣，也不會吸引偉大神明的視線落在一分一毫。
不過神殿守衛們沒有放棄，他們依然還在完善著自己那有些混亂的複雜儀式，並嚴格遵守。
沙漏中的最後一滴砂礫落下，一個掙扎的人類也在這一刻被那手中的抓著怪異儀式刀具的神殿守衛斬下腦袋，滾落的腦袋上那副驚恐的模樣沒有散去。
揮刀的神殿守衛們沒有看那滾落的頭顱，挺直了腰肢，努力的挺直腰肢，他的面前，一根耀黃色的金屬柱安靜的矗立。
複雜的花紋在這金屬柱上蔓延。
提前搶購血金礦的那些鼠人祭司賺大了，無論這血金究竟有沒有得到神明的垂青，但是神殿守衛們卻的確是很喜歡這帶著璀璨明亮的金屬。
腦袋滾進了鮮紅的血池中，濺起一陣陣的波浪，然後緩緩的浮起。
最後一粒砂礫落下了，祭壇前的神殿守衛們從耀眼的神柱上收回了視線，今天的祭祀儀式結束了。
粗大的齒輪轉動，兩邊岸上，那漆黑堡壘中的沉重的大門開始被緩緩拉起。
廣袤草原那一側的堡壘，鼠人們沿著拉起的大門湧入，這些傢伙可真的是多啊。
而另一邊，另一邊的堡壘，卻也是同樣有著一些傢伙在看著那沉重大門的開啟。
也是一些鼠人，一些鼠人祭司，只是這些傢伙的動作卻是顯得格外的小心。
洞開的大門裡，一些鼠人開始湧出，這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來到這裡的傢伙，並不都是在追逐戰爭，很多都只為了能夠活下去，瘦弱，不安，臉龐上帶著戒備，攻擊欲被清晰的表露出來。
沿著那骸骨大道的行走可並不安穩。
都是一些卑微的傢伙。
這些卑微的傢伙迎面撞上了那些怪異的鼠人祭司。
這個時刻，這些卑微的傢伙們被嚇了一跳，即便是再怎麼樣，他們也都是會明白，也應該明白，自己應當對於這些真正的大人物要做出怎麼樣的表現。
惶恐幾乎瞬間就是出現在臉龐上，只是這些被他們衝撞的鼠人祭司卻是並不生氣，甚至和顏悅色，還帶著一絲討好和羨慕。
一群怪異的傢伙。
實際上的確也是，他們並不出身於荒蕪山脈，甚至都是不誕生於那鼠人帝國建立的次大陸。
來自於主大陸的鼠人一族。
大陸兩側的要塞建立這群鼠人同族可是幫大忙了，因為忙幫的太大，幫的太好，即便是這兩座要塞落下，神殿守衛們也依然在大量收購他們。
而這些怪異的鼠人祭司，就是這群主大陸同族裡誕生的幸運兒。
鼠人們能夠帶來的苦難和折磨絕對是震撼人心而又能夠被深刻銘記的，特別是在你作為一個奴隸的情況下。
但並不是一點改變命運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你能夠虔誠，虔誠而又認真的信仰那偉大的神明，成為一名光榮的祭司，那麼一切就是會大不一樣。
只是究竟什麼樣的傢伙會在突然成為了奴隸之後還能夠虔誠叩拜呢？
要知道這些傢伙和真正的奴隸鼠是不一樣的，奴隸鼠從出生開始一直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有著足夠的時間慢慢適應也一直都是在地獄中掙扎。
而這些被捕捉的傢伙不一樣。
實際上，很多淪為了奴隸的主大陸鼠人，他們往往在一段時間的勞作後，就是會開始積極的尋找讓自己死亡的辦法。
這群傢伙的確是優秀的。
怯懦，不敢反抗，甚至服從性比那些一直都是如此的真正奴隸鼠來的更好。
卻同樣是難以承受這樣的苦難。
可這群傢伙卻是在這樣的環境中，變得虔誠，走向狂熱。
這些傢伙比起一般的鼠人祭司都是要來的更加狂熱。
成為了鼠人祭司之後，神殿守衛們不會過度的逼迫他們，他們實質上的成為了自由身。
只是這些傢伙的心態卻似乎多出了幾分問題。
真正的鼠人祭司是不會給卑賤傢伙好臉色的，但是他們卻會。
某種程度上，那金屬堡壘後的鼠人帝國，那個扭曲畸形的國度成為了他們的一種憧憬。
一種十分病態的憧憬。
這些傢伙能夠毫不猶豫的鞭打自己的同胞，那些同樣被捕捉來的可憐蛋，卻也是能夠向著那從鼠人帝國來到這裡的那些卑微傢伙展露出和善的表情。
不過似乎也不是什麼大問題，鼠人祭司里就是沒有多少個正常的。
這樣扭曲的情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反正他們的確是虔誠的，也是狂熱的。
這些順著關隘源源不斷湧來的鼠人成為了鼠戰最好的助益，同時也作為那後備的力量。
黃金行省中的土地資源，乃至於祭品都是早早的被一掃而空了，這些傢伙來到這裡之後擁有的選擇並不多。
這片土地並不像是他們想的那樣美好，起碼在黃金行省里是這樣的。
該要餓死的還是要餓死，想要展露野心的沒有餘地，似乎一切都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除非自發的涌動，投身入戰爭。
他們想要的一切，都是能夠在戰爭中獲得。
該怎麼做，一目了然，當鼠戰再次揮舞起旗幟的時候，第一批投身入戰爭，第一批無畏衝鋒的鼠人壓根就不是鼠戰手中的東方遠征軍，而是這幫可憐的傢伙。
當然，比起鼠戰的東方遠征軍，或者說，哪怕比起那些鼠人軍閥手中軍隊來說，這群傢伙也實在是太過於烏合之眾了。
骨瘦如柴，沒有什麼統一的裝備，甚至大部分情況下沒有任何的裝備。
但是他們卻是第一時間將那淪陷行省的曠野給填滿了。
骨瘦如柴的傢伙於黑暗中奔行，撿拾麥田上遺穗，撕扯一個個零散的哥布林聚落，捕捉水中奄奄一息的魚兒，甚至了凶暴野獸都是他們狩獵的目標。
當然，他們也會襲擊村落。
眼睛深深縮入眼眶，皮包骨頭，卻是無窮無盡，這些嘈雜，鬼祟，而又飢餓的鼠人。
他們作為先鋒部隊的到來，一下就是讓這處行省的情況變得惡劣了起來。
這些傢伙並不強大，可是數量實在是太多，而且在飢餓中也是過於狂暴了。
在匯聚齊了足夠的數量之後，甚至敢於向著這處行省的中央城市發起襲擊。
鼠戰在占領了黃金行省之後，一共有三個選擇。
這腐朽龐大的人類帝國一共有著十四個陸地行省，一個海上行省，而與黃金行省的接壤的行省一共有著三個。
主大陸的地形大多都是比較複雜，特別是在靠近次大陸的這塊區域，以丘陵平原為主，一些角落裡還會有一些稀疏的山脈。
這一塊區域的地形都是這般樣子。
鼠戰的三個選擇，分別對應那三個與黃金行省接壤的人類行省。
其實從黃金行省就是可以一窺這塊區域的用途。
包括黃金行省在內，這塊區域四個行省中，有著三個都是標準的糧食產地。
適宜的氣候，沒有太大起伏的地形，大力投資的道路，還有那自從開拓時代後就是一蹶不振的異族，這些都是極好的條件，甚至給那明明落在邊境線上危險地域落下了黃金之名。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鼠人們來了，人類在這麼多年裡第一次面對來自另一個帝國的攻擊，這個時候，那曾經的優勢瞬間就是變成了一種困擾，一個問題。
通暢的道路，沒有太大起伏的地形，這代表著一件事情，暢通無阻。
當鼠戰帶著東方遠征軍抵達的時候，情況出乎意料的雷同。
這些傢伙比起黃金行省的貴族們還要來的更加不堪。
僅僅只是那些蜂擁而至的卑微傢伙就是讓這些傢伙苦不堪言了，大量的城鎮村落甚至沒有等鼠戰抵達就是盡數被攻破，大片的土地淪陷，蜷縮在城市中。
可有個問題，他們的城市也遠遠比不上那無比龐大堅固的激浪城啊。
城市沒那麼堅固，可鼠戰手裡的炮灰卻是更多了。
在圍城的第六天，鼠戰親自登上了城牆，得到了殺戮之力的他更強了，那那攀登的過程格外的簡單，幾乎是無一合之敵。
一個個的魔法騎士倒在鼠戰的身前，那些隨軍法師的喚來的法術更是盡數被一桿漆黑的旗幟消弭。
城牆上守軍的士氣走向了崩潰，這座城市也是毫無疑問的迎來了淪陷的結局。
在激浪城中發生過的事情再次於這座城市中又一次的重複了一遍。
戰爭的確是能夠給鼠人們帶來很多的東西，特別是一場打贏了的戰爭。
那些作為先鋒的卑微傢伙終於是可以暫時安頓下來了。
起碼能夠安頓下很大一部分。
那些資源，礦產，榮耀，這些當然不會是他們的，但是土地卻可以被想像。
各種各樣的戰利品，那一枚枚豎瞳，成為了被攥在手裡的財富。
經濟的震盪還沒有徹底的平息下來，在復甦和走向平穩的過程中，以物易物的成為了現在交易的方式。
平常看不上眼的洞穴蘑菇干被大量的購買，各種甲冑和武器也成為了考慮的對象。
掠奪讓這群傢伙嘗到了甜頭，自然會有許多傢伙都是變得不再安分了。
成為一名鼠人軍閥，成為一名鼠人祭司，這是大部分卑微傢伙都不會去考慮的事情。
但是積攢一筆血菇從神殿守衛那裡得來一塊土地，成為一個鼠人農場主，這樣的事情起碼存在著可能。
特別是現在，他們就站在那戰爭最前沿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