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鋼鐵澆築道路,骸骨鑄成大鐘
這大陸走廊上發生的事情傳遞開來,流傳鼠人帝國四方。
許多鼠人都想要鼠戰死。
草原上,那群鼠人領主起了一些歪心思,當然,在這樣的關頭做這樣的事情並不遠見,但是許多事情也無關乎遠見與否,只是被仇恨給壓倒了而已。
只是索性,這鼠人之中也並不是全然都是這樣的傢伙,並沒有過多的權衡與思量,神殿守衛們開始了涌動。
一條通暢的道路被他們打通,糾集了龐大的部隊,鼠人領主們的異動也是被他們盡數壓下。
當然,神殿守衛也同樣不是很喜歡鼠戰,他們這樣的積極舉動也無關乎遠見與大局,只是神殿守衛們的頭領儘量的想要給出一份優秀的答卷而已。
當神殿守衛的頭領糾集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後不久。
一條消息便就是在這遼闊草原上流傳了開來,一位鼠人領主在自己統帥城市的中央離奇死亡。
一個打算用一些小手段的鼠人領主在自己統帥城市的中央離奇死亡。
當神殿守衛們抵達那飛星墜落之地的時候,遭遇了一個難題。
這處年輕的海峽已經被魚人與娜迦占據,這些海洋種族潛伏在水面下用著危險的目光注視著岸上愈來愈多的鼠人們。
神殿守衛們並沒有因為這恐怖的深坑而動搖。
也自然是不會為這些海洋里的傢伙而動容。
絲毫沒有動搖的踏入這片海域,與那盤踞的娜迦和魚人們搏殺。
一共有一萬五千名神殿守衛到達這處海峽,盡數踏入了海峽之中與這些娜迦搏殺。
殺戮在這片海洋里持續了三天,神殿守衛們更勝一籌,強行打穿了這群娜迦和魚人們的封鎖,殺的他們膽寒,也讓這片海域歸回了原本的安寧與寂靜。
但是這一切都是有著代價,一萬五千的神殿守衛在這場血戰之後就只剩下了一萬零二百三十一。
在那場盛大而又殘酷的會戰里神殿守衛們也不過是折損了一千五百餘位,但此時,這些強大的戰士,僅僅三天,在這不大的海峽中,死亡的神殿守衛卻是遠遠超過了那場綿長會戰的總額。
為了宣告自己的虔誠,也為了向那位端坐在荒蕪山脈里的大祭司展示自己的態度。
想要在鼠人王國里宣告自己的虔誠是很困難的一件事,為了神明而死,這許多的虔誠的鼠人都是能夠毫不猶豫的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為了信仰死亡,也逐漸不能在彰顯什麼,變得遠遠不夠。
你要能夠做到更多,那才是真正的虔誠。
就比如鼠戰。
鼠戰並不虔誠,不夠虔誠,但是他給出的祭品和奉上的祭祀卻太過亮眼。
即便是資深鼠人祭司們還擁有著話語權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辦法給鼠戰打上一個不敬神明的標籤,不是不想,只是做不到。
我為神明虔誠的奉獻,奉獻的如此之多,你又有什麼資格議論於我?
這當然是一種謬論,但是鼠人們卻是奉為佳釀,一個能夠為神明奉上自己的一切,最為虔誠的奴隸鼠信徒,也遠遠比不過一個才剛剛明悟信仰但卻能夠給偉大神明獻上祭品的鼠人戰士。
鼠人們並不覺得這套邏輯有著什麼問題,他們的形式主義很嚴重,特別是在有關於神明這個肅穆的問題上。
即便是神殿守衛們也不能免俗,他們在證明自己的信仰,在這剛剛被異端神明打擊的危險之地,搏殺神明的敵人,即便這並不值得。
也是毫無退縮,將那群娜迦與魚人殺得不敢靠近這片海域,登上對面的大陸。
渾身濕漉漉的,傷口因為長久浸泡海水還帶著浮腫與潰爛,連綿的戰鬥里,無比的疲憊,卻是虔誠的跪拜下來,向著那偉大的神明祈禱。
身後,海域中,無數的屍體沉浮,裡面有鼠人的,但是大部分都是娜迦和魚人的。
再往後,一架架的弩車和巨大投石機已經被大爪祭司們給推了過來。
這不是一個合適的交換比,但是用來彰顯自己的虔誠卻是再合適不過。
神殿守衛們在此駐紮,絲毫不畏懼異端神明的打擊,也得到了白鼠的認可。
不久之後,娜迦們再次捲土重來,這一次,一批年邁的海洋祭司被調集了過來,巨大的浪濤被捲動,將這處海灣里的堆積的屍體清掃乾淨。
也讓這塊海域再次變得危險了起來,神殿守衛們沒有再下海搏殺,取而代之的是一架架猙獰的弩車被推上了海岸。
一架架恐怖的巨大投石機開始了運轉。
兩座堡壘在這處海峽的兩側被建立了起來,很顯然鼠人們並不會因為這樣簡單的困擾而停頓下自己的腳步。
用起了笨辦法,開始對於這被飛星砸出來的大坑進行填埋,屍體,石塊,泥土,效果都不是那麼的好,那娜迦一族的海洋祭司在不斷的鼓動著海浪。
最後的最後。
一座座的熔爐被鼠人們修建了起來。
鼠人們開始向著這處海峽中傾倒鐵水。
一個瘋狂的計劃,但是可行性卻是很高,這片荒涼的草原上並不缺乏礦脈,只是貧瘠的草原實在是難以支撐起一個可以將這些礦脈妥善利用起來的強大帝國。
而從草原外闖入的鼠人們卻是逐漸的在擁有這個資格。
伴隨著一座座城市的建立,更多的資源被鼠人們發掘使用,大量土地轉化為提供祭品的牧場,戰爭推動這一座座繁育屋源源不斷的向著外界供給鼠人,昏暗地下的冒頭的洞穴蘑菇則是作為帝國的基石。
掠奪帶來財富,信仰與獻祭伴著繁榮,鼠人們的組建的國度正在向著成為一個真正龐大的帝國邁步。
而如今這個逐漸已經出現了一個大概雛形的扭曲帝國正在動用自己的力量進行一場浩大的遠征,這座海峽也只會是這場遠征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麻煩而已。
滾燙的鐵水注入海洋,翻滾中帶出翻騰白霧,海水被染上了一股黑色,來自於伴隨著鐵水一起被萃取出來的渾濁礦渣。
這是工業的力量,一種極端浪費的手段,卻在這大海中堆砌出一條路來,由金屬澆築出的大路。
這片海域的生物在渾濁黑水的侵染中死去,連魚人和娜迦也是再不敢靠近這片區域,這是有別於血肉的污染的一種新的恐怖手段,就連鼠人們自己也是無法抵禦,但是索性,鼠人們並不是魚,也不是魚人,更不是娜迦,他們並不在乎這些翻騰的黑水會對這片海域造成什麼樣的污染。
他們甚至不是人,他們是鼠人。
被敵對半神給予厚望的魚人和娜迦根本就是沒有對鼠人的進軍起到多麼巨大的阻礙。
即便那些海洋祭司們不間斷的喚起那巨大的浪濤,卻對於這條硬生生在海洋里澆築出來的鋼鐵之路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除非飛星的再次落下,不然這場盛大的入侵依然會繼續,那覆滅大半的東方遠征軍沒有絲毫的震懾到這群瘋狂的鼠人。
那被抹去的大半的東方遠征軍對於他們來說也根本就是算不上什麼。
而且那飛星也不一定能夠再次墜落了。
猩紅深坑旁的骸骨神殿。
耗費了神殿守衛們大力氣的巨鍾要完工了,炙熱的高爐將各種礦石與那熊獸人手臂化作山脈中開採出來的斑駁石塊給化作那滾燙的鐵水,澆築在那由一具具骸骨憑藉而出的框架上。
鐵水冷卻,顯露出一抹明亮的耀黃,在陽光的照射下多出了幾分神聖。
只是這座巨鐘上銘刻的紋路卻太過猙獰,將這神聖壓下。
密密麻麻的骸骨鑲嵌其上,展現出了許多種樣式和動作,跪拜的,驚恐跪拜的,惶恐跪拜的,匍匐在地的,掙扎扭曲被拉扯撕碎的,這些扭曲的骸骨與澆築的血金一起化為了一席王座,一席被無數的骸骨支撐起的王座,一席無人落座的王座。
雖然無人落座,但是在神殿守衛們眼裡這席王座是給誰準備的卻是一目了然。
果然,鼠人里最適合搞藝術和文化的是這群有著強迫症的神殿守衛們。
這是一座猙獰駭人的巨鍾,也是一座能夠讓人在一眼中就是感受到莫名震撼的巨鍾。
這座巨鍾並沒有在這猩紅深坑的旁的骸骨神殿中落下,那顆墜落的飛星極大的改變了神殿守衛們的規劃,這座巨鍾也是在這樣的波折中被改變了陳列的位置,將要被神殿守衛們給帶到那飛星落下的深坑處,在那裡被高高掛起,被敲響,作為向著那異端神明挑釁,也作為自己虔誠的證明。
一群瘋子。
不過鼠人里不瘋的傢伙卻實在是沒有多少。
主大陸,另一支被異端神明覬覦厚望的隊伍,這支由幽眼人族總督組建起的貴族聯軍,他們與鼠人們正面遭遇了。
在一個並不是很有利於鼠人的環境和時間中。
跨出森林,在一片平原上,於正午這個最為明亮的時刻,那齊整的貴族聯軍們遇到了他們的對手。
一群亂糟糟的鼠人。
是的,一群亂糟糟的鼠人,這群鼠人實在是稱不上精銳,隊形混亂,亂糟糟一片,雖然規模龐大,而且大多都是握著武器,但是這行省總督卻並不覺得這些鼠人和自己驅逐的那些弱小鼠人們有著什麼太大的不同。
甚至還有精力笑著向一邊一位年輕的騎士打趣一般的說到。
「說不定你這一次也能夠獲得捕鼠能手的稱號呢。」
對於他的話,那位年輕的騎士有些受寵若驚,多出了幾分侷促,手中的騎槍都是握的更緊了幾分。
那行省總督見到這年輕騎士這樣的表現,臉上出現了一分笑意,這就是權利的力量,多麼讓人陶醉,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是能夠讓一位潛力無窮的年輕騎士向著自己顯露出這般表情來。
即將面對一場戰爭,只是作為統帥的他卻是有點分神,思考著一些其他的事情。
有了那位冕下的支持之後,他說不定也能夠在這個動盪的年代裡一窺那大陸中心的位置,帝國皇帝,真是一個美妙的稱呼啊。
這樣想著,不由得走了神。
他帶來的這支軍隊的確是有著不錯的素質,那些貴族騎士們自發的展開隊形,做著衝鋒的準備,甚至有不少騎士眼睛的魔眼都是緩緩打開,似乎是在準備著什麼樣的法術。
忽的,一桿帶著瑩瑩光芒的長槍被一名騎士給拋射了出去。
附著了魔法的長槍在落地之後發出了劇烈的爆炸。
只是這樣的陣仗卻似乎並沒有讓遠處的那群鼠人產生任何的恐懼。
嘈雜的聲響傳遞了過來。
驚醒了那做著帝國皇帝夢的行省總督,不悅的抬起了頭來,一個背負旗幟的醜陋無毛鼠人映入了他的眼中。
這怪誕的樣子讓他莫名的想要發笑,直到那個讓人發笑的無毛醜陋鼠人做出了一個投擲的動作。
似乎是在對那騎士投出的附魔長矛做著回應。
還有這麼遠的距離呢。
臉上的笑容都是沒有逝去,直到那長矛落下,額頭上的魔眼猛地睜開,一面面透明的魔力盾牌出現在這行省總督的面前,一共出現了三面,重疊在一起,只是卻被輕易的擊穿。
一桿猩紅的長矛輕易的擊穿了這重疊的魔力盾牌,這行省總督臉上的表情徹底的凝固了。
瞬間的刺痛中,他與他身下的馬匹都是被釘在了地上。
即便是那最為優秀的魔獸戰馬也是沒有經受住這樣恐怖的力量,在一瞬間跪倒在地面上,被這猩紅的長矛貫穿。
臉上出現了一抹不可思議,想要說什麼,卻是什麼都是沒有說出來。
上一秒,明明他還在做著那美麗的夢,做著那成為帝國皇帝的夢。
沒有誰反應了過來,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行省總督已經是死了,這一場戰爭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他們的冕下也遠遠沒有小題大做,甚至依然是有些輕視了這些鼠人。
誰又能夠想到呢,這群失掉了主力的殘兵敗將非但是不退,還狂暴的向前推進。
被神明寄託希望的這支貴族聯軍,在戰鬥爆發的瞬間就是失掉了優勢,統帥的突然隕落像是一記棒喝,當頭落下。
讓這支軍隊在這一瞬多出了幾分呆滯。
而鼠人們顯然不會給他們反應的機會。
在那面黑龍旗幟下,在那個有些滑稽的無毛鼠人指揮下,鼠人們涌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