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167章

  指節敲打桌面,白鼠隱沒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鼠人王國徹底的進入了擴張的姿態。

  伴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權利的分散帶來了不必要的野心矛盾,這些矛盾在鼠人們全部蝸居於荒蕪山脈中的時候,並不明顯,或者說被白鼠盡數壓下。

  一些權利需要被收回。

  他需要鼠人們始終都是被約束於一個框架中。

  不是為了鼠人王國的未來。

  只是為了讓自己的禮物能夠長久完整的保存下去。

  歲月的流逝讓白鼠越發的疲憊,卻索性,他對於鼠人的帝國的認知,對於那群鼠輩的認知,一直都是精準與準確的。

  只需要收歸一些權利,再給出一些權利,就好了。

  不久之後,一條不是那么正式的命令被下發了出去。

  被以鼠人議會的名義給發布了出去。

  向著所有資深鼠人祭司發出。

  只是並沒有得到太多的回應。

  資深鼠人祭司們大多都是盤踞在廢渣城中,鼠戰在做的事情,這些傢伙也一樣在做,只是做的遠沒有鼠戰那麼的大膽,那麼的一步到位。

  一些大型的聚居地在野豬人王國的廢墟上開始了建設。

  在白鼠背離了他們的利益之後,這些老鼠明面上沒有什麼異議,但是背地裡一樣是開始扶持起了自己的力量。

  這並沒有什麼對錯,只是這些傢伙都相信自己這一方,或者說,自己才是鼠人的未來而已。

  忽視了來自於鼠人議會的命令,這道命令並不強制,也不是以白鼠的名義被下達,鼠人議會中的十三議員爭鬥的十分激烈。

  也並不團結。

  連帶著鼠人議會這個機構無法有效的對於這些資深鼠人祭司們進行約束。

  誠然,十三個鼠人議員的任意一個,或者說任意一方都是單獨一個資深鼠人祭司不能夠單獨面對的。

  但是十三個鼠人議員湊在一起,卻產生了一加一小於一的效果。

  或許和鼠戰這個攪屎棍有關係。

  他將鼠人軍閥方的兩個議員,全都是丟在了荒蕪山脈,丟在了地下鼠城。

  這兩個高高在上的鼠人議員要做的事情也很是簡單。

  在會議上向著鼠戰仇敵提起的任何事情反駁並異議。

  鼠戰沒有同意過鼠人祭司一方提出的任何方案。

  哪怕是對於他也頗有好處的商業規範,也依然是被無腦投反。

  讓那些鼠人祭司有種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感。

  卻索性鼠戰這一方擁有的票數並非是不能被規避。

  但是為此,這些資深鼠人祭司們不得不一次次的在會議上將利益與權力讓步與那游離於他們之外的傢伙。

  那總管城市建設發展與開拓的大爪祭司,那隱隱游離於鼠人祭司與鼠人軍閥兩大陣營之外的長爪子,還有那固執死板卻維護著神殿守衛利益的前神殿祭司。

  商業規範止步於討論階段,因為鼠戰這個攪屎棍的無腦投反,也因為這項機會的推動會影響到大爪祭司的利益。

  而大爪祭司與那固執死板的前神殿祭司則是處於一個同氣連枝的狀態。

  白鼠逐漸在抽離自己的影響力,但是他留下的力量,或者說自發聚攏在他身側的力量卻沒有被全部拋下,匯聚在地下鼠城裡,成為除了鼠人軍閥,鼠人祭司以外的第三個陣營,神殿派系。

  鼠人祭司們同樣大膽,在那連綿丘陵中的煤礦開始大規模開採之後,他們很快就是打起了荒蕪山脈工業區的主意。

  如果商業條例通過,他們將要在工業上向著地下鼠城發起挑戰。

  至今,鼠人王國里,只有荒蕪山脈的鼠人工業出產的產品處於流通狀態,並不是因為荒蕪山脈的出產的東西品質好到無可代替。

  而是因為另一個很現實的原因。

  那就是只有白鼠落座的地下鼠城才是有著隨意向任意一方做買賣的權利。

  鼠戰不和鼠人祭司做買賣,地下鼠城也不允許廢渣城出產的金屬進入。

  即便廢渣城的爐火熊熊燃燒,這些鼠人祭司卻是尷尬的發現,這些鼓搗出來的金屬武器還有神明禮器卻始終是只能自己流通。

  可神明禮器……,怎麼說呢,肯定是地下鼠城出來的貨味道更正啊。

  如果可以的話,這群匯聚在一起的鼠人祭司想要剝奪掉地下鼠城的工業優勢,讓這座鼠人的起源城市除了神明的榮光以外再不剩下什麼。

  於是乎,商業條例便就是被提了出來,鼠人祭司們想要依靠鼠人議會來強行打開鼠人王國的資源流通權。

  這當然是對於鼠戰也是有好處的,只是很可惜,鼠戰無腦否了。

  鼠戰切切實實的就是一根惱人的攪屎棍。

  鼠人議會再一次的召集起了資深鼠人祭司們,這一次不再是那模稜兩可的呼喊了,變成了強硬的召集。

  很不尋常。

  當一個個神殿守衛將召集的命令送到一個個對應的資深鼠人祭司手上的時候。

  大部分的資深鼠人祭司都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開始馬不停蹄的向著荒蕪山脈趕來。

  就連那些鼠人祭司方的議員也是察覺到了不對,開始回歸荒蕪山脈。

  說來也是奇怪。

  這嚴厲的召集明明是來自於鼠人議會,但是這些鼠人議員卻是對此毫不知情。

  而且整個鼠人帝國誰有能力發布如此強硬的召集令呢?

  似乎不用思考也有了答案。

  …………。

  連綿的丘陵中。

  繩七再次聚攏了部隊。

  他手下的部隊比起以往要更加的龐大了,更多的鼠人戰士,更多的鼠人奔襲者,更多的巨大投石機,還有一些新鮮的東西。

  一輛輛可以移動的巨鍾,是的,巨鍾。

  這是那些鼠人祭司們為了防止被半精靈魔弓手們襲擊而鼓搗出來的東西。

  金屬錨定木頭組成最基本的框架,巨大齒輪聯動車輪,動力是那一隻只龐大的巨鼠。

  一輛可以移動的巨鍾。

  其實說是戰車也是可以的。

  整輛戰車的有效部分就只有那戰車中央被開出並被厚重木料與金屬包裹保護的吟唱室。

  在這吟唱室中鼠人祭司們能夠肆意的播撒神術而不怕被半精靈的魔弓手攻擊。

  這輛戰車本來可以不用那麼厚重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貨真價實的巨鍾出現在了戰車的頂部。

  為了配套這個巨鍾,這輛可以簡單輕便的戰車極具的膨脹起來,變得複雜無比。

  更大的車身,更多的齒輪,更精緻的雕刻花紋,還有那巨鍾,那在前進中可以不斷搖晃發出聲響的巨鍾啊!

  啊!如此神聖的武器!啊!如此神聖的武器!

  每前進一步都能夠聆聽神明的聖音,這悅耳的聖音啊!

  真是美麗啊!

  這是一個被幾乎所有西方遠征軍鼠人祭司一致好評的戰爭機器,一件美麗而又神聖的戰爭機器。

  但是卻是讓繩七的眉毛都是擰巴了起來。

  那麼,變得神聖,變得美麗的代價是什麼呢?

  這鬼東西變得出乎意料的巨大,從原本那一隻巨鼠就是可以拉動的戰車,直接就是變成了需要整整八隻巨鼠才是能夠勉強拖動的,一棟可以移動的鐘樓。

  這並不是沒有好處。

  其中可以容納的祭司從一兩個直接就是跨越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一座鐘樓里可以容納起碼四十個鼠人祭司。

  即便繩七是一位平庸的將領,但是他也是知道,這樣奇怪的東西在拋卻其上附加的信仰要素之後,實在不是一件合格的戰爭機械。

  但是在鼠人里,大部分情況下信仰大過了一切。

  這個東西還是被推廣了下去,被放置在了鼠人軍隊裡,甚至如果不是材料與工藝不允許,鼠人祭司們還想要把這個東西鼓搗的更大。

  很難想像,這東西會被抬上戰場,而且還是在那崎嶇起伏的丘陵里。

  一座華而不實的堡壘。

  一座華而不實的戰爭堡壘。

  西方遠征軍發起了對於半精靈王國的第二次戰爭。

  事實證明,這座搖晃鐘塔在戰鬥中的表現並沒有想的那樣的不堪。

  鼠人祭司們很喜歡這移動的鐘樓,喜歡那鐘樓頂部的巨鍾。

  大量的神術被鐘樓里的鼠人祭司向著鼠人軍隊播撒了下去,這支軍隊終於展現出了他應該有的戰鬥了。

  依舊是在那片山谷前。

  半精靈們在這片山谷中落下了大量的防禦,古樹,活化植物,甚至還有一座建立起一半的魔法塔。

  但是在那迴蕩在戰場上的鐘聲與鼠人祭司們興奮癲狂的大笑中。

  那片灰黑色的鼠人潮水涌了過來。

  繩七這次墜在了軍隊的最後,如果那些鼠人祭司們不逃跑的話,軍隊的陣線根本就是用不著他來維護,而且他也拉不住這支軍隊。

  望著面前那涌動的黑色潮水。

  無論這次戰爭是勝利與否,所攥取的功績與榮耀盡數都是與他無關了。

  卻幸好,他還是抓住了一支力量,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

  他終歸是為那一時的幸運付出了代價。

  只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他也不會放棄的。

  沒有誰能夠阻止他去接近那個目標。

  他早就是已經決定了,也一定會做到,也一定會做到的。

  赤紅著眼睛,想到的卻是那白鼠屹立在祭壇上冷漠而又高高在在上俯視面前一切的畫面。

  死死的攥住手裡的戰旗,繩七沒有發現的是,他越來越像是他的老師了,那個癲狂而決絕的老傢伙。

  這個傢伙徹底瘋了。

  鼠人與半精靈的戰鬥陷入了僵持,在那迴蕩的魔法靈光中,在那涌動的活化植物中,還有那拔地而起的高大樹人中。

  半精靈女王屹立在山谷頂端俯視著面前的戰場。

  半精靈幾乎已經拿出了所有的力量。

  可是戰鬥並不順利。

  在鼠人祭司的加入中,這龐大的鼠人軍隊終於是展現出了自己全部的崢嶸。

  那涌動的潮水中。

  幾乎是硬生生靠著血肉的堆積踏過一層層的防禦。

  伐倒高大的樹人,踐踏活化的植物,頂著那落下的箭雨,承受著那轟擊陣型的魔法。

  沒有更多的手段,沒有多少的博弈,有的只是那不斷倒下的鼠人戰士,有的只是那不斷倒下的鼠人戰士。

  嘶吼著,咆哮著,赤紅著眼睛,不斷湧來的鼠人戰士。

  半精靈們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是那些移動的鐘樓,是那鐘樓里癲狂大笑的鼠人祭司們。

  閃爍的魔法靈光開始瞄準起了那些高大的鐘樓。

  瞄準了這些笨重的戰爭堡壘。

  只是這些鐘樓雖然笨重,但是卻遠遠沒有那麼容易被摧毀。

  鼠人從來不在涉及信仰的東西上偷工減料。

  那紮實到無與倫比的用料,笨重到需要足足八隻巨鼠才是能夠拉動的重量,成為了優勢。

  魔弓手的箭矢根本就是無法穿透這移動鐘樓的外壁,魔法塔匯聚的大威力魔法也是要好幾下才能夠徹底的毀壞掉這些笨重的鐘塔。

  半精靈長老們的儲備的魔力並非無窮無盡。

  可這片戰場上的祭司鐘塔卻遠遠不止有一輛。

  只有那高大樹人才是能夠一下推倒這些笨重的鐘塔。

  可是這些樹人根本就是靠近不了那被鼠人軍隊團團包裹的祭司鐘塔。

  刺耳的鐘聲迴蕩在這片戰場之上。

  一座最為靠近前線的祭司鐘塔成為了半精靈魔法塔攻擊的目標,連續幾次魔法洪流的轟擊中,金屬塔樓在不堪重負的嘎吱聲中轟然墜地。

  其中的鼠人祭司也是盡數被埋葬在這扭曲的金屬廢墟中。

  沒有當場死亡。

  你依然能夠聽到那廢墟中倖存者癲狂尖銳的大笑。

  刺鼻的血腥氣息刺激到了戰場上的所有鼠人,這些塔樓上的鼠人祭司也是不例外。

  只是最終,狂熱與癲狂還是會褪去。

  這個時候,那驚恐的呼喊與絕望的悲鳴便是會接替那癲狂的大笑出現在這些扭曲的廢墟中。

  被那迴蕩的鐘聲給掩蓋下去。

  這是一場極其酷烈的戰爭。

  也是一場從未沒有被半精靈預期過的戰爭,在鼠人祭司們加入戰場之後。

  不由的這些半精靈做好準備。

  總之,鼠人們來了,在神明的旗幟下,真正的戰爭要開始了。

  發布的時候忘了填標題,發布了就是改不了了,頭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