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頭疼的鼠戰,城市的雛形,瘋狂的祭司
在那聒噪的話語中,逐漸的,難言的煩躁出現在了繩七的臉龐上。
這是一處雜亂狹小的房間,炙熱的高爐,胡亂堆積在高爐前的礦石,大大小小的齒輪,各種各樣的金屬碎片。
這一切的一切,讓這個狹小的空間變得難言的混亂,唯一整齊的角落。
便就是那些被小心翼翼展開懸掛的一張張不知名皮料了。
一條條漆黑的劃痕被銘刻在這些皮料上,這樣的手法,就仿佛是在把這些皮料當成石壁一樣的雕刻。
一條條痕跡中,一架架各種各樣粗略的機械結構被銘刻了出來。
這些圖紙很有價值。
看起來,長爪子放棄的道路被其他的鼠人給撿起來了。
只是此刻,它們並不被重視。
在這雜亂混亂的房間裡,一個鼠人再也無法忍受面前那佝僂的卑賤傢伙在自己面前描繪的那些可笑而又滑稽的未來了。
繩七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他從地面上撿起了一塊粗糙的齒輪,毫不客氣的指著面前那個佝僂的可笑鼠輩大罵。
「你覺得這個會是鼠人的未來?你覺得神明讓我們挖掘礦石便就是為了發掘出這樣的力量?
該死的!為什麼我會願意相信你這樣的傢伙!
伱這樣可悲的傢伙!
你就是一個可悲的卑賤傢伙而已!
你沒有見過那群匍匐在偉大神明身前的卑劣傢伙的力量,你覺得只要我願意幫助你,那麼你就是能夠靠著這樣可笑的東西給我帶來強大的力量。
甚至比肩白鼠大祭司?
是這樣嗎!」
最近受到了太多刺激,也是終於是認清楚了一些東西的繩七。
已經不負那曾經的穩定了,變得有點瘋瘋癲癲的。
他一把抓住了面前那佝僂著背的大爪祭司,猛地把他拉了過來。
這個舉動很危險,手無寸鐵的靠近那擁有著尖銳大爪的大爪祭司。
如果對面能夠更擁有一點勇氣的話。
繩七惡狠狠的瞪著面前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
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不需要你那個該死的,可笑的,愚蠢東西的幫助。
我可以把你調到西方遠征軍里,我可以在那片該死的煤礦上給你準備一座高爐。
你要成為我的屬下,你要將你的忠誠獻上,因為願意給你們這些卑賤傢伙機會的人不多,我就是其中一個!
你明白嗎!
你們這些卑賤的傢伙只需要將忠誠獻上,我就會給你們機會,你們會成為西方遠征軍的一員,我會給你們更多的資源,你們要生產更多的器械,操縱更多的武器,然後忠誠於我!
你這個!該死的!噁心的!下賤的傢伙!你明白嗎!」
繩七幾乎是對著面前這個傢伙大聲的咆哮。
是的,面對那些聯合在一起的資深鼠人祭司們,即便心中的想法不斷的涌動,即便惡狠狠的說著要給他們一個報復。
想著要扶持起另一個派系,給那幫卑劣的傢伙們一個極大的教訓。
在回到廢渣城前,在見到這個傳出過狂妄話語的可笑傢伙之前。
年輕的繩七還這樣抱以一點點的希望。
在廢渣城中,繩七曾經聽到過一個笑話,一個大爪祭司,一個普通的大爪祭司居然想要開創一支新的鼠人祭司。
並聲稱這是神明的意願。
這是一個引鼠發笑的笑話,起碼在初次聽聞這個笑話的時候,繩七是這樣覺得的。
直到他被拋棄,戴上項圈,自己也是成為了一個笑話。
將希望投注於一個笑話上。
他居然對這個傢伙報以過一絲的希望,直到聽見面前這個該死的傢伙在自己的面前大談特談那個愚蠢的概念。
該死的!我難道能夠靠著那所謂的礦石之靈獲得神明的注視嗎?
我難道能夠靠著那個該死的礦石之靈,就是能夠成為比肩白鼠的大祭司嗎?
我難道是瘋子嗎!
這讓繩七變得憤怒,大聲的咆哮。
可面對那面前憤怒咆哮的繩七,那位佝僂的大爪祭司並沒有出現多少的慌亂。
這樣的情況他面對的多了。
許多的鼠人祭司都是對於他的這般狂妄發言報以輕蔑與不屑,這麼久了沒有被打死,也只是因為它是一名優秀的雕刻師而已。
繩七稍稍的冷靜了一點。
放掉那虛無縹緲的希望之後,他的確是有著一些事情需要這些大爪祭司。
他需要一支只屬於自己的部隊。
一支忠誠的部隊。
他的手下沒有任何靠的住的力量,而剛好,他在戰爭中見識到了那巨大投石機的力量,同時未來這些戰爭器械的操作者也幾乎都會是這些卑賤的大爪祭司。
為此繩七即便是惱火,也還是向著面前這個該死的傢伙拋出了橄欖枝。
沒有多少祭司看得上這些出自奴隸鼠的大爪祭司們,所以繩七對於他們的招攬與控制,幾乎是不會被察覺,也不會被注意的。
繩七迫切需要一支屬於自己的力量。
但前提是這個傢伙不要再提那個該死的礦石之靈了!
繩七通紅著眼睛的看著面前那一臉平靜的佝僂鼠人。
只是面對那對面那個該死傢伙平靜的表情,心中的怒火卻是怎麼都是壓抑不住。
直到不遠處的一些瑣碎的腳步聲出現了。
頓時,臉上的憤怒瞬間就是被驅散。
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繩七放下了手裡那一臉平靜的佝僂鼠人。
匆忙之中一下就是扎進了一旁堆放的金屬齒輪中隱秘身形消失不見。
繩七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來到這廢渣城,他現在應該還在那片連綿的丘陵中,決不能被發現了蹤跡。
被放下的佝僂鼠人整了整自己的身形,平靜的表情在看到那闖入傢伙是誰之後,多出了幾分恐懼。
是一群青年鼠人祭司。
那雜亂喧囂的聲音中,不懷好意的視線被投住了過來,佝僂鼠人的身體上多出了幾分顫抖。
即便他在說出那些話語之後,得罪了大片的鼠人祭司,但是他從來都是沒有害怕過被這些祭司報復。
他是廢渣城最好的雕刻師,在這個前提下,那些傢伙們即便是不喜歡他,卻也只會是將他當一個笑話來看。
他並不畏懼那些正式祭司還有資深祭司,甚至繩七他也不畏懼。
這些傢伙被太多東西束縛,同時也習慣在這些束縛中相互攻伐。
而他甚至連被束縛的資格都是沒有,攻擊他太過不體面,也得不到什麼。
相比於他們,他更畏懼的是那些流竄在這片區域無所事事的青年鼠人祭司們。
青年鼠人祭司們在進入這間房間之後熟練的開始翻找了起來。
看那熟練的動作,想必這樣的事情已經是發生過了很多次了。
佝僂鼠人想要逃跑,只是被一個不懷好意的青年鼠人祭司攔住後路。
這些卑劣的傢伙絲毫不介意欺凌弱小,即便同屬於一族。
佝僂鼠人抱住了腦袋,不敢反抗。
原因也是很簡單,打不過。
在成為神明的祭司之前,他是一個忙碌於荒蕪山脈深處礦脈中的採礦奴隸鼠。
那繁重的挖掘早就是壓垮了他的身體,如果再晚幾天成為祭司的話,或許他就是死在了那礦脈里。
這樣的經歷給他留下了難以挽回的代價,那孱弱佝僂的身體讓他失去了大部分戰鬥的能力。
死死的抱住腦袋。
但也是這段經歷給了他一個幻覺。
一個很朦朧的感覺。
直到在工業區里見到了那些常年被挖掘的礦石化作滾燙的鐵水被塑造成各種各樣的模樣。
他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他終於是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那一刻,這個孱弱的大爪祭司覺得自己蒙受了指引。
蒙受了神明的指引!
可他只是一個大爪祭司。
他覺得這是神明給出的歷練,他覺得這是神明給出的啟示。
這是一個大聲的呼喊出來都不會得到多少異樣目光的想法,太多的鼠人祭司都是這樣想的。
雖然他似乎有著一點不同。
他格外的肯定。
那些貪婪而又躁動的青年鼠人祭司們在胡亂的翻找之後把視線放在了那些被懸掛的皮料上。
再然後,他們就是聽到了那個一直都是默默承受懦弱的傢伙發出的憤怒吼聲。
那懦弱不敢反抗的佝僂鼠人通紅著眼睛,大聲的咆哮。
他狠狠的向著這些年輕的傢伙們沖了過去,那雙銳利的大爪被其高高的揮舞了起來。
你能夠看到其那大爪上被深深染印的黑色。
這些青年鼠人被嚇到躲到了一邊,這佝僂的鼠人也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張被隱藏在深處的皮料被其攬入了懷裡,然後,然後就是再沒有太多的動作了。
回過身來的青年鼠人祭司們逐漸變得憤怒。
不久之後,一場毒打發生了。
許久,青年鼠人祭司們才是離開,這些年輕而又精力過剩的傢伙們可不講究那麼多的規則與利益。
打也是真打。
這佝僂鼠人被打的奄奄一息。
繩七從那堆齒輪中顯露身影,看著這一幕,來到那佝僂的鼠人前。
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或許就不應該對這些卑劣的傢伙抱以希望。
只是他也同樣是沒得選。
「三個月之內,你如果來到我的面前,那麼我剛剛說的話依然有效。」
他對於面前這個傢伙感到失望。
但是這佝僂鼠人不僅是廢渣城最好的雕刻師,也是廢渣城唯一的機械師。
那些龐大的投石車就是來自於他的設計。
他是一個有價值的鼠人。
所以繩七依然是給了這個傢伙一個機會。
說完之後,繩七匆匆離去。
這間狹小凌亂的房間也是恢復了安靜。
蠕動的身軀,這個佝僂的大爪祭司沒有在乎身上的傷勢,而是艱難的把懷中的那張皮料給取了出來。
緩緩展開。
上面描繪著一副模糊的圖案,一副被他小心翼翼用尖銳大爪模糊銘刻出來的圖案。
在這圖案上,一個模糊的身影高高在上的向著一堆石塊里投出了一柄長矛,而一個鼠人跪拜在那堆石塊之前,跪拜在那模糊的身影之前,狂熱的抬起頭顱。
「偉大的神明向著礦石投下長矛,化作礦石之靈。
這是您賜下的力量,我一定會將其發掘出來。
我一定會將其發掘出來!
我蒙受指引!
我蒙受指引啊!」
看著手裡這幅模糊的圖案,即便奄奄一息,但是這佝僂的鼠人卻是渾身顫抖。
喃喃低語。
他是一隻覺得自己蒙受神明指引的卑微大爪祭司,一隻佝僂的身體的大爪祭司。
一個瘋子。
太多的大爪祭司被堵住了所有的道路,太多的大爪祭司幾乎看不到向上攀爬的希望。
他們或是變得麻木,或是在出現任何一點可能的情況下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狂奔而去,這也是為什麼最近鼠戰身邊正在瘋狂的匯聚大爪祭司。
當然了,也還有最後一類,也是最普通的一個可能,走向瘋狂。
鼠人祭司又哪裡有有不瘋的呢。
…………。
遼闊草原的邊緣,那簡陋的要塞。
好吧,或許現在再將這個要塞稱呼為簡陋要塞已經不太合適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是隨著大量鼠人的到來,其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鼠人。
其中一些並不適合帶著隊伍跨入草原中的傢伙,一些怯懦的傢伙,也是在尋找著自己的出路。
其中又以各種各樣的大爪祭司為最多。
大部分的奴隸鼠都是因為在戰場上怯懦逃跑而被貶斥的,雖然伴隨著地下鼠城的日漸擴大與繁盛,這個比例有所下降。
不少繁育屋已經在把那些過剩的雌性鼠人還有那些天生矮小瘦弱的鼠人直接淘汰成奴隸鼠。
但是奴隸鼠中絕對不缺乏懦弱者。
從奴隸鼠中誕生的大爪祭司也是同樣如此。
卻幸好,伴隨著鼠人的匯聚,那喧鬧廢墟的誕生,這座城市裡出現了一些新的需求,給了他們另外的選擇。
不少大爪祭司干起了老本行。
開始帶著奴隸鼠們擴建起了這座簡陋的要塞。
並無無償,你只需要付出一點點血菇粉,那麼這些專業的傢伙便能夠迅速幫你在這山崖中開鑿出一個開闊的洞窟出來。
拜他們所賜,這座簡陋的要塞在快速的膨脹,變得複雜化。
同時一些鼠人城市必要的東西也是快速完成了建設。
待業的可遠不止這些擅長挖掘的大爪祭司。
洞穴蘑菇種植室,鼠人繁育室,這兩種洞窟是鼠人城市最基礎的配置,迅速開始在這座山崖內部蔓延。
這兩種建築能夠支撐鼠人的最基本需求,繁育還有食物。
但這簡陋要塞里出現也不止是有這兩種洞窟。
一些比較新奇的東西出現了。
就比如,武器工坊,護甲工坊。
當然了,這兩種工坊並不正規,甚至出產的東西也是頗為拙劣,一個狹小的洞窟,一群在黑暗中啃咬木材,拉扯皮料的鼠人,能夠出產一些木矛,簡陋且極不合身的皮甲,還有一些木盾。
這種東西鼠戰肯定不會多看一眼,但是卻意外的受到那些底層鼠人們的追捧。
甚至鼠戰手下軍隊裡的不少鼠人戰士都是會來採購一些皮甲。
這簡陋的要塞正在快速的蛻變成一座合格的城市。
雖然作為這要塞執掌者的鼠戰對此既不關心,也不在乎。
他最近有點頭疼。
莫名的,鼠戰發現自己從荒蕪山脈採購的武器開始了大幅度的漲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