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魔教教徒手中的箭支如漫天花雨般,陸續向裡面的院子射去。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常奇怪的香氣。
那是春宵散的味道。
院子中的不少門窗上瞬間燃起火來。
一些火苗陸續被裡面的恆山派弟子撲滅了,但是春宵散發出的香氣已在不知不覺中發散在四周的空氣中。
很快,裡面的動靜越來越少。
「哈哈,裡面的新娘子已經準備好了,弟兄們,只需再等一刻鐘,給我脫光衣服衝進去,誰搶到就是誰的,嘗嘗做新郎的滋味。」
外面的人稍微放緩了射箭的速度,不少人已經開始寬衣解帶摩拳擦掌。
趁著這夥人沒注意的空檔,曹軍用靈氣屏住呼吸後,從屋頂上直接躍了進去。
這些尼姑能救便救,若是救不了,至少要把儀琳救出來。
曹軍的目標十分明確。
進了宅子後,曹軍才發現裡面的恆山派弟子被隔斷在七八個小房間內,有的人在客廳,有的人在臥室,還有的人在左右的廂房中。
曹軍直接在屋頂一路找過去,很快發現了儀琳身影。
此時的她已滿臉發紅,正隨著幾個同門女尼姑一起伏在地上,空氣中瀰漫著一層淡淡的煙霧,顯然已經中標了。
「啊,曹師兄,你怎會在這裡?」
儀琳還未完全失去理智,曹軍剛進來就被她認了出來。
「儀琳小師妹,此地不宜久留,我這便救你出去。」
事急從權,曹軍直接攔腰抱住儀琳,從進來的屋頂又躍了出去。
「曹師兄,別拋下我們……」
同屋的幾名女弟子也認出了曹軍,眼中頓時淀放出一種奇怪的光彩,掙扎著向他撲過來。
結果只能撲到一團空氣。
儀琳軟綿綿的如一個八爪魚一般趴在曹軍身上,吐氣如蘭,渾身上下宛如一個滾燙的暖寶寶。
曹軍抱著她,一路從屋頂搜尋過去,最後在角落發現了一處無人的房間,直接從屋頂一躍而下,隱身在門窗後。
這處房屋在最邊緣處,裡面還堆積著一些木材和棉絮,顯然是最不起眼的雜物房之類的。
因為處在最邊緣位置,尚未被魔教手中的春宵散關照過。
曹軍放下儀琳後,長長的吐出一口空氣,眼中眉頭緊鎖,想著如何化解眼前的局面。
現在儀琳已經被他救出來了。
最低目標已經完成。
難不成要一走了之,坐視這幫恆山派女弟子被魔教教眾侮辱玷污?
曹軍作為華山派的代掌門,前幾日還在掌門大廳上誓言旦旦要與恆山派結為同盟,此刻轉身就走,有些說不過去。
畢竟他現在的一言一行都在代表著華山派的顏面。
「曹師兄,我好熱,你快抱緊我……」
「曹師兄,你那日好威風,我們恆山派的好多女弟子都在內心仰慕你咧?」
曹軍正進退兩難中,卻不想被他放在地上的儀琳一面撕扯著自己衣服,一面面紅耳赤的爬了過來。
直接攔腰抱住了他的雙腳。
隨後將曹軍推倒在地,笨拙的騎了上去。
明顯中毒已深,即將完全失去理智。
「儀琳小師妹,別……」
曹軍伸手推了推,哪知眼神落在對方凌亂的衣衫上,最後停在了那張貌美如花的圓臉上。
不知怎地,他伸出的手,忽然變得慢了起來。
「算了,儀琳小師妹已經中了春宵散,此刻附近就我一個男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正好完成田伯光的遺願。
就這樣,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攪合在一起。
屋外,並不是所有的恆山派弟子都失去了反抗力,那些內功略深的長老和極少數女弟子,早早用內力屏住了呼吸,等到魔教教眾衝進去時,開始了劇烈的反抗。
「兄弟們,這些老尼姑如此不識抬舉,先殺光她們,免得一會擾了我等的雅興。」
他們很快將那些失去了神智的恆山派女弟子從房間中依次挑出來,聚集在一起擺放在地上,最後集中在最中間的那處大廳外,打算搞定完最後的障礙後,再來享受美餐。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殺進來一名意外來客。
這一變故,讓交戰中的雙方一下子警惕起來。
恆山派的幾名女長老原本人人帶傷,再加上或多或少都已吸食了一些春宵散,一身實力十不存一,在魔教教眾的圍攻下岌岌可危。
這突然殺進來的人,就成了她們最後的希望。
等到看清楚來人後,沒由來的生出了一絲喜悅之色,「令狐沖師侄,你來的正好,若一會我等抵抗不住,還請你親手將我們了結掉,以免讓恆山派的弟子再遭受一次劫難。」
來人正是令狐沖。
他先前被岳不群逐出師門後,得到了對方偷偷給予他的紫霞秘籍,於是躲在華山山腳下的一處隱秘之地修煉。
這紫霞秘籍作為華山九功之一,當得起博大精深四個字,不過修煉的進展一向緩慢。
想要入門,至少也要花費半年時間。
令狐沖身體內還有內傷,便打算將紫霞秘籍修煉入門,壓制住體內的傷勢後,再去山下搜尋林家辟邪劍譜的消息。
而先前在華山頂上的一番變故,他也毫不知情。
他的修煉之地恰好就在附近,陰差陽錯之下,成了此時的變局之人。
所謂人的名樹的影。
先前的華山派除了岳不群夫婦外,也就令狐沖在江湖上闖下了一番名聲,這些魔教中人自然認得他。
「令狐沖,你已被岳不群逐出了華山派,如今你不再是五嶽劍派中人,這裡已被我們團團包圍,你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兩說,我勸你就不要多管閒事了。」
「若你願就此離去,我等可以放你一馬。」
魔教領頭的一位執事知曉令狐沖厲害,不願意節外生枝,打算好言相勸。
若對方不識抬舉,那就只能一併殺之了。
令狐沖左右望了望,馬上明白了此刻的局勢。
他將長劍在空中一挑,馬上護在了恆山派僅存的幾名長老前面,義不容辭的喝道:「我令狐沖生是華山派的人,死是華山派的鬼,師傅師娘對我有養育之恩,怎能說放下就放下?」
「恆山派一向與我華山派同氣連枝,既然遇上了,怎能不管?」
令狐沖一番義正言辭的辯駁,同時讓雙方愣了愣。
恆山派仍保持理智的弟子心中,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絲感激之色,令狐沖此刻便是她們全部的希望。
而魔教教眾,則多了一絲惱怒。
大餐已經準備好了,正要下口前,突然來了一個攪局者。
放在誰身上都不爽。
「令狐沖,你那師傅岳不群,早已命喪在後山的懸崖之下,你沒想到吧,林家的辟邪劍譜竟然被他悄悄藏在身上,還學會了辟邪劍譜,如此假仁假義之人,你何必為他效忠呢?」
「聽聞你與我們聖教中的聖姑交好,我家聖姑國色天香,又雲英未嫁,你還不如做我們聖教的上門女婿,從此後吃香的喝辣的,豈不美哉?」
「我最後勸你一句,今日這事已箭在玄上不得不發,你令狐沖一人,也阻止不了,千萬別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了。」
兩方人馬都在爭奪人群中的令狐沖。
恆山派最後的幾名女尼姑也不甘落後,若是一會她們抵抗不力,令狐沖就是維護她們清白最後的人選。
「令狐師侄,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們華山派的新人代掌門曹軍已重新將你收歸華山派門下,如今你是堂堂正正的華山派弟子,怎能為了區區一個女子,和這些魔教中人勾結在一處?」
「曹師弟成了華山派的代掌門?」
令狐沖也被這個消息驚到了,他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先前在思過崖和曹軍的一番比試,對曹軍的劍法也是十分佩服,沒想到此番下山才幾個月,華山派就發生了此等變故。
如今的華山派實力虛弱,難怪會讓這些魔教教眾欺負到了山腳下。
這般想後,令狐沖更加當仁不讓了。
他將長劍指向魔教中人,臉上表情異常堅定,態度十分明顯,今日這事,管定了。
「我華山弟子與恆山派同氣連枝,既然遇上了,豈有不管之理?你們放馬過來吧!」
「令狐沖,你如此不識抬舉,就不要怪我們了,便是日後聖姑知道了,想必也不會怪罪我們。」
「兄弟們,給我用弓弩射之。」
就在這位魔教執事下令後,旁邊的另一位執事卻攔下了他。
「這些恆山派弟子皆吸食了春宵散,已成了待摘的羔羊,若一通亂箭射殺過去,活的新娘成了死屍,難免不美。我等兄弟忙活了半響,原本做新郎的機會就不多,如此白白浪費了實在可惜。」
「這令狐沖只有一人,雙拳難敵四手,大家輪流上,我看他能堅持到幾時。」
一通亂戰,就在大廳中展開。
而在不遠處的一處角落的雜物房中,曹軍也到了關鍵之時。
他一面控制住自己心神,以免沉入到這場意外的歡愉中,一面又小心的偷聽著外面的動靜。
那霹靂吧啦的交戰聲傳進來時,完全隱蓋住了屋內的喘息聲。
兩處戰況,皆到了關鍵之時。
曹軍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令狐沖。
先前他孤身一人,就算想救這些恆山派弟子,也有心無力,此番多了令狐沖的加入後,機會反而變得大了起來。
救還是不救?
曹軍很快有了取捨,心中更急了。
那儀琳坐在他懷中,好似感受到了他的急切之情,身子扭動的更為劇烈了。
突然……
曹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渾身上下變得輕鬆起來。
他抬頭望了望屋頂的那處漏洞,一時間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過了半響後,才將視線收了回來。
懷中的儀琳春宵散藥效正在慢慢散去,神智也漸漸在恢復中,曹軍輕輕推了推她,將身體抽出來。
他三兩下套上衣服,臨出門前又回頭望了望儀琳。
後者的神智已經恢復了一半,羞恥之心重新占據上風,之前發生的一切,正在她腦海中徐徐倒映著。
像一張美不勝收的風景畫。
儀琳突然將頭一低,如同一個鴕鳥般,直接趴在地上,埋在衣物之中。
絲毫不敢望向曹軍。
「儀琳師妹,你就留在這裡,我去救你們恆山派的其他弟子。」
「嗯!」
良久後,趴在地上的儀琳發出一聲輕輕的回應。
曹軍伏在門邊喘息了幾下,心中也在擔憂。
原本就沒多少勝算,此番以身侍虎,又被吸走了不少靈力。
此番……危咦!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廳中,魔教一眾人圍攻令狐沖的戰鬥已經進行到白熱化地步。
不過令狐沖修煉紫霞秘籍後,內功增長了一大截,可以暫時壓制住之前的內傷,一劍在手,越挫越勇。
反觀魔教中這一方,因為不能用弓弩,就算數十人一擁而上,也暫時拿令狐沖無可奈何。
總體上魔教處於攻勢,優勢還在他們這邊,只要持續用車輪戰消耗下去,或者耗到耐心用盡,將弓弩拿出來,令狐沖的頑抗也就走到了盡頭。
被令狐沖守在身後的恆山派眾老尼姑,反而率先堅持不住了。
她們有內功壓抑住體內的春宵散,但大部分的恆山派女弟子早已中毒過深,全身上下混混沌沌,神智已經徹底迷失。
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早已將身上的衣衫褪盡,就這麼拉著附近的魔教教眾求歡起來。
而魔教教眾因為有令狐沖這樣的大敵沒有刪除,放著嘴邊的肥肉不能吃,只能順手卡卡油,身體也憋的十分難受。
這些醜態一一被受傷的恆山派女長老看在眼中。
恆山派弟子一向以佛法御劍,不食葷腥,不造殺虐,如何能接受自家弟子變成這等污穢的所在。
一些勉強壓制住體內春宵散的女尼姑一想到不久後自己就會變成一頭只知交配的畜生,任憑魔教教眾蹂躪糟蹋,心中情不自禁的湧出一股悲意,也不知從哪裡提出來一股膽氣。
「長老,我體內毒素已經壓制不住了,為了保住佛門清譽,我先走一步了。」
這名弟子說完後,直接將手中利劍架在自己脖子上,輕輕一抹,鮮血順著傷口涌了出來,很快倒在地上沒了生息。
普通弟子成為了魔教中人的玩物,內功稍高一些的弟子也壓抑不住自動尋了短見,那些之前受過傷的長老同樣不好過。
其中一位長老突然將懷中的掌門戒指拿出來,對前方的令狐沖叫道:「令狐師侄,我恆山派今日註定有此大劫,但恆山派的傳承不能葬送在我們手上,我等拼死助你逃出去,請你接過恆山派的掌門戒指,此後你便是恆山派掌門,這些弟子,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這些老尼姑拼盡體內潛力,皆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拼死向四周的魔教教眾殺去。
其中一個尼姑跑到令狐沖身邊,不由分說將掌門戒指塞到他手中,完成了史上最短最快捷的掌門交付。
就在眾人面臨絕望之時,大廳外的院落中突然傳來一股喊殺聲。
千呼萬喚中,曹軍從他們後方殺了出來。
他的第一目標便是那些在外圍警戒,手中拿著弓弩的魔教教眾。
在繼承了田伯光的輕功萬里獨行後,曹軍又從華山派的藏書房中參研過劍宗的部分傳承,其中便有風清揚的神行百變。
在靈氣的加特下,他的身影仿佛化身為一條青紅。
在一個個毫無防備的魔教弓弩手身上掠過,身後倒下一地的屍體。
等到將附近的弓弩手殺戮一空後,曹軍的身影也停了下來。
他探了探衣袖,傲然的站在院子中,大聲喝道:「魔教妖人,人人得以誅之,竟敢在我華山山腳下放肆,是誰給的你們勇氣?」
屋內的一夥魔教教眾趁機退出大廳,又在院落中結成了防線。
而曹軍則趁機衝進了大廳中。
此時的大廳,魔教弟子的慘叫聲,恆山派女弟子的發春聲,恆山派長老絕望前的喊殺聲,以及一眾人對曹軍出現時發出的驚呼聲。
所有聲音糾纏在一起,顯得十分嘈雜。
「曹掌門,沒想到我恆山派竟有此大劫,幸虧你及時趕來,不然我等今日定命喪於此。」
「曹掌門,你們華山派對我恆山派的恩情,日後必報,還請助我等逃過此劫。」
「曹掌門?」
令狐沖身邊圍攻的魔教弟子退去後,他一回頭,就看到了出現在大廳門口的曹軍,心中略微詫異了一下,臉上仍掛著掩飾不住的驚訝。
幾個月不見,沒想到曾經的曹師弟,如今竟成了華山派的代掌門。
令狐沖在短暫的錯愕後,很快端正了態度,提著劍雙手合在一起,低頭向曹軍行了一禮,「華山派不肖弟子令狐沖見過掌門師兄。」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
令狐沖是華山派的大師兄。
一門師弟師妹見了他後,都要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禮。
原本曹軍只是他的師弟,一旦繼任掌門之位後,身份地位已不同往日。
再也不是他之前口中的曹師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