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
天空雷鳴電閃,洛陽皇城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郭元振看著雨珠如豆,激在地上,盪起層層水霧,往練武場而去。
平時這裡還是有不少人的,內衛在沒有案子的時候,其實是比較自由的。
李彥對於李治本人的安全毫不關心,但他對於聖人這個身份的安全是在乎的,一國之君真要以意外的方式身亡,那後果難以預料,何況他十分清楚:「這賊子在大明宮內,恐怕還有內應。」
眾人皺眉,想到的是之前百騎精銳被策反的情況,狄仁傑則最了解,內應恐怕就是權欲薰心的武后。
而這一次,李彥沒有問他怎麼看,他也壓下對那位的厭惡,開口道:「六郎,宮內的事情干係重大,不可輕舉妄動,需要提防賊人鋌而走險,此行長安,不能出動大隊人馬。§.•´¨'°÷•..× ❻➈şⓗ𝔲א.Ⓒ𝕠м ×,.•´¨'°÷•..§」
李彥心想狄胖胖和他就是有默契,頷首道:「不錯,『佐命』在洛陽肯定還有一些監視力量,哪怕接觸不到最核心的消息,但也能大致查明這些人的動向,想要去長安不被發現,那是幾乎不可能的。」
「所以此行內衛不動,禁軍也不動,尤其是北衙百騎,目標太明顯。」
「貴精不貴多,有我一人足矣,此行之前,我會讓婉兒單獨跟太子殿下匯報,儘量減少一切暴露的可能。」
眾人微微變色,卻又知道,這確實是最穩妥的辦法。
當然,李彥也不是一個人,還有對「佐命」恨之入骨的楊再威,和必須帶著的金智照和阿史那環。
李彥看向這三人:「你們這些時日,做好準備了吧?」
楊再威抿了抿嘴,儘量平靜的語氣,都壓不住心中的翻江倒海:「當然,我等這個時候太久了!」
金智照和阿史那環則多少有些畏懼。🐸☆ ➅➈şĤuⓧ.𝒸Ỗ𝓶 ♢🍬
前者本來就對「佐命」有敬畏之情,後者平日裡老物老物的叫著,如今真正要面對那位師父了,也禁不住臉色發白:「我們能打過嗎?」
李彥淡淡地道:「你們以為現在還有回頭路嗎?『佐命』對於懲罰叛徒的手段,不用我多言,到時候你們甚至會懷念神績的好。」
旁邊的尚宮連連搖頭,金智照和阿史那環則神情一黯。
是的,從他們傳出信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與「佐命」形成你死我活的局面了,對面一旦發現三個徒弟全部背叛,就不會再小懲大誡,繼續利用,而是直接痛下殺手,否則必然眾叛親離。
連親自調教的徒弟都不服你,還想那些手下臣服嗎?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許多人事到臨頭,還是難免抱有僥倖心理。
李彥看著阿史那環,就微微皺眉:「再威,用藥。」
楊再威立刻在腰間的袋囊里取出兩枚藥丸,伸手攤到兩位相親相愛的同門面前:「服下,這毒丸是我親手配置,『佐命』醫術雖好,但倉促之間也救不了你們,只有我能提供解藥,如此一來,你們就不會抱有任何僥倖了!」
金智照看著這位師兄冷肅的神情,咬了咬牙,把藥丸接了過去,仰頭吞下。
阿史那環也明白自己非吃不可,卻下不了手,乾笑兩聲,剛要廢話,就被楊再威捏住嘴巴,硬生生吞了下去,險些噎住。
尚宮則不需要,根本不可能放這老賊婆出去。
看著兩人服下藥,楊再威冷聲道:「如果抓捕地點設在洛陽,那便是天羅地網,瓮中捉鱉,只要『佐命』過來了,內衛禁軍圍上,怎樣都跑不掉。」
「可現在是要去長安,哪怕是有心算無心,一個錯漏就可能導致前功盡棄!」
阿史那環看著楊再威的眼神,通體發寒,知道這位師兄是真的會一拳打爆他的頭,連連應聲:「是!是!我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不愧是曾經拜入少林寺學藝,賤都一脈相承。
眼見兩人服服帖帖,狄仁傑最後一遍核對細節。
之前早就排練過許多回,阿史那環自不必說,就是本色扮演叛徒,讓「佐命」狠狠懲罰。
關鍵是金智照,狄仁傑講戲:「你的傷勢,是在抓捕阿史那環過程中,被他打出來的,需要『佐命』為你療傷,你做好準備了嗎?」
金智照用不知是喜是悲的語氣道:「別的或許還不行,但這段時間我的傷勢好好壞壞,確實琢磨出了不少心得……」
另一邊,李彥拔出鏈子刀,輕輕擦拭。
計劃的最終,果然是落在抓捕上,這段日子的勤苦練功,養精蓄銳,將化作最好的資糧。
眾人露出由衷的欽佩,確定完最終細節的狄仁傑,也不禁贊道:「元芳大智大慧,直指根本,真乃神人也!」
李彥欣然一笑:「有懷英這句足矣,且看我蕩平賊子,凱旋大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