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大殿內合歡派弟子頓時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向後退了退,看著郭玉的眼神充滿驚駭之意。
那位二師姐面色十分凝重地對三妙夫人說道:「宗主,此人的修為……」
三妙夫人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很強,即便我現在傷勢完全恢復,或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說著,她把目光投向身邊的金瓶兒,開口問道:「瓶兒,那個人真是雲兒的父親嗎?」
金瓶兒此時依舊處于震驚呆愣之中,被三妙夫人在耳邊連著喚了兩聲後,才回過神反應過來,看了郭玉一眼,面色複雜地說道:「師父,雖然他易了容,聲音也做了處理,但看身形,他的確是雲兒的親生父親。」
「哦!」三妙夫人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美目遙遙看著郭玉,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郭玉此時可沒空理會殿首的那些人,他已經完全被周佳勾起了心中的怒火,邁步朝她緩緩走去,冷漠地說道:「你有膽把剛才的那番話重複一遍?」
「咳咳……」周佳用盡全身力氣掙扎了兩下,可依舊還是沒能起來,最後只能仰面倚在身後的牆壁上。
她此刻周身布滿了傷口,少說也有幾十道,洶湧而出的鮮血把身體染得一片血紅,連相貌都完全分辨不出來了,血腥恐怖的樣子嚇得小女孩立刻背過身把腦袋緊趴在了郭玉的肩膀之上。
周佳伸手抹去了眼眶周圍的血污,露出她滿含猙獰怨毒之色的眼睛,獰笑道:「嘿嘿……」
「你笑什麼?」郭玉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嘿嘿……咳咳……」周佳捂住胸口斷斷續續地發出了好似來自地獄一般的陰冷笑聲,讓人遍體生寒。
她盯著郭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怨毒地道:「這小賤人的神魂已經被我打散了其中二魄,要不了多久,她就會為下來為我陪葬的,嘿嘿……」
說著,周佳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正一步步下沉,逐漸向著地府邁去。
「什麼?」郭玉心中劇震,立馬伸手搭在了小女孩的手腕脈搏之上,幾乎是瞬間,他便感覺到小女孩的生命精氣正沿著周身穴竅往外快速地溢散。
他面色大變,急忙使出安定神魂的道法,可是只減輕了那麼一小絲,根本無法改變這股大勢,如果照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生命精氣就會流失殆盡。
「你該死!」頓時,郭玉心中升起了滔天怒火,手臂微抬,朝著只殘留著一口氣的周佳狠狠地拍了一掌。
把她的整個身體一下子打沉了下去,嵌入進牆角之中,連經過陣法加持的逍遙殿在這一刻都劇烈地抖了抖。
一時間,包括三妙夫人在內的合歡派眾人全都噤若寒蟬,怔怔地望著盛怒的郭玉。
只有金瓶兒俏臉上立刻湧現焦急之色,刷的一聲飛身來到郭玉身邊,迫切地問道:「雲兒她到底怎麼樣了?」
郭玉胸口急速地起起伏伏,看了一眼金瓶兒,沉聲說道:「你自己看看。」
金瓶兒見狀當即便出手感受了一下,接著她的表情也變得一片陰沉,分外難看。
而小女孩此時臉上也布滿了擔憂和恐懼,顫聲問道:「爹、娘,我是要死了嗎?」
「放心,有爹在,你不會出任何事的。」郭玉勉強地笑了笑,伸手點在小姑娘的昏睡穴上,直接讓她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後他深喘了一口氣,轉眉盯著金瓶兒問道:「你們合歡派這麼多秘術,有沒有什麼能解決掉這個問題的?」
郭玉的一身所學,基本都是偏向於攻擊戰鬥之類的,即便他擁有前世的諸多典籍以及學習了三本魔教的天書,但對神魂的了解依舊不多,無法應對這個難題。
所以他只能把希望放在金瓶兒身上,看能否從合歡派這個傳承久遠的魔道聖地中找到辦法。
金瓶兒眉頭緊鎖,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合歡派對神魂的研究不多,沒有關於如何救治的秘術。」
聞言,郭玉的心立刻往下又沉了幾分,腦海中不停地翻閱著曾經的記憶,看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地方。
這時,殿首的三妙夫人忽然身形一動,穿過一眾合歡派弟子的頭頂飛了過來,俏立在郭玉數步外,嬌聲說道:「讓我來瞧瞧雲兒的情況,如何?」
郭玉身子一震,目光瞬間聚集在三妙夫人絕美的面容之上,沉聲問道:「你有辦法?」
「呵呵……」三妙夫人輕聲笑了笑,說道:「我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合歡派宗主,對聖教諸派的秘法要術多少都了解一些,或許能找到辦法也說不定。」
「是啊,師父她老人家見識廣博,一定會有辦法的。」金瓶兒眼前一亮,對郭玉柔聲說道。
郭玉見狀也就沒有拒絕,把孩子伸手交給了金瓶兒,讓她帶過去給三妙夫人看一看。
他知道三妙夫人身為一代魔道梟雄,為人謹慎,何況現在還受了重傷,是絕對不會輕易靠近他這個陌生人身邊的。
很快,三妙夫人就對小女孩的身體仔細地探察了一番,先是眉頭微微蹙起,隨即又慢慢舒展開來。
「師父,您是不是已經有辦法了?」金瓶兒面帶焦急地問道,一旁的郭玉眼中也升起了絲絲喜色。
三妙夫人沒有立刻回答金瓶兒的問題,而是轉眸盯在郭玉身上,嬌聲道:「瓶兒曾經告訴我,先生傳承了黑心老人的絕技,不知能否替我除去本門的那幾個叛徒?同時也讓我們大家開開眼界。」
「哼,夫人最好有救治小女的辦法,不然待會……」聽到這裡,郭玉哪裡還能不明白,金瓶兒根本就沒有對她師父實話實說,以前絕對是給他胡編亂造了一個身份。
不過想想這也正常,合歡派屬於魔道宗派,身處高位的個個狡詐異常,即便是授業恩師,也不會對其完全相信,多少都會存在幾分防備。
而三妙夫人這番話,可能是想試探一下他的身手,藉此判斷出他的出身來歷。
「三妙啊三妙,你估計做夢都想不到,事情會這麼湊巧,我還真得到了煉血堂的傳承。」
郭玉微微冷笑了一下,身上緩緩升起絲絲煞氣,腳下一踩,身體驟然拔起,向著殿首那些反叛的人群激射而去。
與此同時,在飛行的過程中,身上的煞氣愈來愈濃,頃刻間便瀰漫周身各處,把整個身體都完全包裹起來,形成一大團漆黑如墨的濃霧。
受此影響,偌大的逍遙殿裡颳起了陣陣陰風,如怒龍咆哮,讓殿內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