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一生
「回不去了……」
李牝聽得百里青鋒所言，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兒，亦是嘆息了一聲。
「遲了啊。」
他有些感慨：「知道的太遲了。」
「生活，不就是這樣嗎？有些事，我們無法選擇……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只是儘可能的維持自己的本心，不讓自己某一天回頭觀望時，卻是連當初時候自己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百里青鋒道。
「很有哲理的一番話。」
李牝道。
「那當然，最初時，我進修的就是社會哲學，我一開始的夢想，也是成為一個哲學家。」
百里青鋒笑著道。
「所以……」
李牝看著他：「不是發瘋、不是崩潰、不是自殺，也不是半道夭折，而是像所有普通人一樣，畢業、工作、娶妻生子，直至老死，短短的過完原本該是屬於永恆的一生，這樣，你就能無愧於所有人了，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伱的朋友，包括……你自己，對嗎？」
百里青鋒同樣看著李牝。
似乎有些不解。
但李牝知道，他的心中沒有茫然。
「下輩子，你還來嗎？」
李牝突然問道。
「李前輩，你在說什麼呀？」
百里青鋒道了一聲：「我有些聽不懂。」
「現在的你，步履闌珊，現在的你，無懼無畏，現在的你，同樣，在迷茫中躊躇前行……你身上綻放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生命』『存在』的意義。」
李牝道：「相信自己，引導自己，守護自己，然後，戰勝虛無，從虛無中掙脫，從虛無中降臨，衍化出人類之身行走於大地，享受天空、大地、山川、河流、愛情、人生，享受一切『存在』的美好，走向不朽，走向永生……」
百里青鋒聽得李牝所言，愣了愣。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足有大半分鐘，他才突然有些「羞赧」的低了低頭。
「李前輩……這……這真的只是我的宣傳詞啊，雖然我知道你改了一點……」
「你記住我此刻說的話即可。」
李牝道：「同樣，你也記住，我一直在等著你與我一戰，這是我找你想要做的事，所以，什麼時候你同意了，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百里青鋒看著李牝，似乎真的無奈了。
好一會兒，他才道：「如果你真的要打的話，那我們現在就打一場吧。」
「你的狀態不對。」
李牝道：「我和現在的你打，且不說你會不會敷衍我，即便沒有敷衍，你也無法發揮出你人類之身的最強形態。」
他站起身來，結束了這次談話：「去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做什麼也儘管去做，你只需要記住，我仍然在等著你這一戰。」
百里青鋒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但還是站了起來：「那我先帶小竹回去了，她這一趟出去了這麼久，肯定很想家了。」
「去吧。」
李牝點了點頭。
很快，百里青鋒帶著百里竹離開。
待得百里青鋒離開後，方純陽、烈清清幾人才走了過來。
「隊長……我們接下來……」
「等。」
李牝平靜道：「等劇情發展，等百里青鋒成就真神，又或者等我擁有闖過雙月界、地球封鎖的實力時去一趟地球，其他時候，該觀察顧聆影的觀察顧聆影，該修煉的修煉。」
「百里竹那邊呢？」
「不用理會。」
李牝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不久後百里竹在雙月界的蛻變也不要有任何干預。」
「不干預？」
方純陽有些不解：「隊長，這不是百里竹的神藏世界嗎？按理說，我們應該遵循著百里竹的需求行事，這段時間有人猜測，破開這座神藏的關鍵就是幫助百里竹，戰勝百里青鋒，打破這座牢籠……」
「百里竹……」
李牝微微思忖。
好一會兒，他才道了一聲：「恐怕沒那麼簡單。」
「嗯？」
幾人眼中帶著疑惑。
「百里竹，歸根結底也不過一尊宇宙之光罷了，哪怕她當年在宙光境走的再遠，甚至達到媲美至高階梯九十九階的神帝級存在，她的神藏理論上仍然不會變成禁忌神藏。」
李牝道：「就和虛無神藏殿的諸位殿主猜測的那般，這處神藏變成禁忌神藏只有一種可能，那尊飄蕩與虛無中的無上存在出手了。」
「所以，百里青鋒比百里竹更重要！？」
方純陽道。
「我有一種預感，百里竹的不甘也好、責怪也罷，百里青鋒已經給了她答案，只是……她不知道罷了，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給出的那個答案，讓百里竹看到。」
李牝道。
「答案？」
烈清清瞬間聯想到了李牝一直以來的交代，驚聲道：「是顧聆影？」
緊接著她又皺著眉頭道：「不對，在第六個輪迴時，有人成全了百里青鋒和顧聆影，可劇情發展仍然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是，也不是。」
李牝思忖著：「顧聆影只能算是其中一部分。」
說完，他看了一眼幾人，有些遺憾：「如果我的猜測不錯……我們已經錯過破開這處神藏世界的契機了。」
「錯過了！？」
幾人一怔愕然。
「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如何，還得看劇情發展。」
李牝說著，搖了搖頭：「繼續耐心等待吧。」
……
時間流轉。
外界風雲變幻，潮起潮落，李牝卻始終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中觀摩百里青鋒，靜靜體悟他身上「真靈」的玄妙。
在他觀摩的這段時間裡，主線劇情亦是快速推進，第一階段直接到了第二階段。
即百里竹和百里青鋒在雙月界相依為命，渡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歲月，同樣也為百里竹以後持拿至尊神劍，並將至尊神劍變成至尊魔劍埋下伏筆。
實際上在剛看到至尊魔劍，看到不朽神帝，看到雙月界、天荒界這些名詞時，他也覺得，虛無神藏世界和摩羅神藏世界相同。
但……
隨著他對主線劇情越了解，越知道，這真的只是巧合罷了。
至尊、不朽、神帝這些名詞本身就隨處可見。
就像地球上，名字叫子軒、子浩的，太多了。
或許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的少，可如果捨棄其中兩個關鍵詞，變成同年同月生，找出十個八個來絕對不成問題。
所以，李牝也沒有花費時間精力特意去找不朽神帝，和他聊聊。
他按部就班的在清源山下修成了金丹、元嬰後，很快又修成了元神，並進入法相境。
也就是他踏入法相境不久，劇情亦是走到了第三個階段。
已經對百里青鋒情愫暗生的百里竹，因得知了百里青鋒和師依依要成婚，離家出走，正式進入年齡層面的叛逆期。
為此，擔心百里竹安危的百里青鋒不得不暫緩了和師依依的婚事，踏上了尋找百里竹的道路。
和以往默默觀察著百里青鋒的狀況不同，這一次，李牝跟著百里青鋒一起，進入了雙月界。
……
雙月界，李牝和百里青鋒正以極快的速度運轉星辰力在虛空中飛掠。
一邊飛掠，百里青鋒還有些驚異的看著李牝：「李前輩，你也懂得利用星辰力場飛行啊？我還以為你和趙老伯一樣，都是修仙的呢。」
「星辰力場……」
李牝神色有些懷念。
神聖的本質實際上也是星辰力場。
甚至神聖成就星神後，也是將自己的本命星辰融入星界，衍化成一片星界大地，形成一座類似於山脈、島嶼之類的東西。
山脈、島嶼有多大，理論上成就星神後的神聖就會有多強大。
唯一不同的是，作為本體的星界山脈、星界島嶼可以利用星界特殊的環境快速移動，不會像真正的「地仙」一樣困守一地，動彈不得。
思忖著，他看了百里青鋒一眼：「除了星辰力場，你應該已經研究出了對這種力量更高級的利用方式了吧？」
「對對對，星辰力場往上，就應該是宇宙力量了。」
百里青鋒說著，語氣一頓：「不過，想要完全掌控一方星辰的力場已經十分困難，更別說掌握整個宇宙的力量了，根本計算不過來，人類的大腦又不是計算機，根本計算不過來。」
「雖說不是計算機，但只要找到適合的方法了，算力未必比計算機差。」
李牝道。
百里青鋒聽了不禁愣了愣，一時間有些沒有緩過來。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道：「李前輩覺得，下一步的修煉方向就是讓大腦具備像計算機一樣的算力麼？」
「我只是隨口提一提，如何抉擇，看你自己。」
李牝道。
「這樣麼。」
百里青鋒應了一聲，陷入沉思。
「好了，已經進入中土範圍了，你做好決定了沒有，是繼續尋找百里竹，還是和我一起去地球？」
李牝詢問。
「地球……」
百里青鋒神色有些複雜。
很久以前李牝就和他說過了地球的事，並且囑咐過他，只有實力足夠時才能闖過守衛兩界通道的力量進入地球。
現在……
他的力量倒是勉強夠了，但百里竹離家出走，他不可能視若無睹。
一尊邪惡的存在正盯著她，如果他袖手旁觀，弄不好找到她以後，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的家人現在既然沒事，我想……先找到小竹。」
百里青鋒道：「我答應了她，要保護好她。」
李牝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他對百里青鋒早已有了足夠的了解。
儘管不知不覺中他的性格已經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可哪怕變化不小，百里青鋒，仍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去吧，遵循著你的本心去做。」
李牝道了一聲。
百里青鋒點了點頭。
當下，兩人分開。
百里青鋒繼續搜尋百里竹。
李牝則先一步，以一種故地重遊的心態，奔赴地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