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驚天陰謀

  大梁,京城。

  雖然天色漸晚,蔡府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訪客絡繹不絕。

  蔡輔國現在絲毫沒有避諱,來者不拒,身為當朝首輔,太虛帝在位時,他都沒有收斂,更何況現在。

  兩任帝師,三朝元老,哪一個身份亮出來,都是常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蔡府後門,一頂小轎似乎已經停了很久,郊外五個勁裝大漢,謹慎地來回逡巡。

  直到後門打開,轎簾掀開,裹在黑袍之中的南尰池邁步走進。

  看著熟悉的府邸,微微一嘆,多少年了,自己似乎也記不清了。

  不多時,來到一處假山,領路的小廝轉了轉其中一塊石頭。

  中間的巨石「嘎吱嘎吱」地響了幾聲,緩緩挪開,小廝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什麼。

  進了假山之後,出來一名侍衛,簡單查看了一番,然後領著南尰池下了台階。

  兩側牆壁鵝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使得本該陰暗的樓梯,宛如白晝一般。

  不知道轉了多少道彎,終於來到一間密室,侍衛躬身離去。

  「大哥。」

  蔡輔國白淨無須的臉龐,已經掛滿熱淚。

  胡族國師,大梁首輔,竟是親兄弟。

  南尰池也是情難自禁,「二弟。」

  然後上前緊緊攙著蔡輔國,上下打量。

  「四十年了,大哥,現在大梁將亂,不如你這次就留下來。」

  南尰池搖了搖頭,「二弟,咱們熬到今天,復國在即,怎能輕易放棄。」

  蔡輔國也知道自己一時激動,有點感情用事,「大哥,大梁現在還差一把火,你看從哪裡點合適?」

  南尰池從懷中掏出一張布卷,緩緩打開,然後指著其中的一處。

  竟是大道城所在的位置,蔡輔國有點不明所以,此地已經劃歸東萊國。

  而且想要引爆大梁,他最少有十種方法,哪一個都比大道城合適。

  南尰池緩緩開口,「二弟,胡族女太子皇甫月,現在已經徹底站穩腳跟。」

  蔡輔國眼睛一亮,「大哥,這事我知道,這個難度不下於復國。」

  「哪裡有不公,哪裡就有反抗。皇甫月的太子之位,有悖祖宗章法,心懷怨恨者數不勝數。

  簡單地說,如果是別人當太子,胡族即使不是鐵板一塊,也無法輕易撼動。

  但皇甫月當太子,胡族必亂。」

  這也是南尰池親自前往大梁的原因之一,為了復國,尤其是隱藏身份,兄弟二人,沒有書信往來。

  以二人的身份地位,其實寫封書信,自有保密手段,但為了杜絕任何一絲意外,直接徹底切斷來往。

  這就是仇恨的力量,也可以說是復國的力量。

  現在萬事俱備,必須詳細探討。

  蔡輔國眼睛轉了轉,自己這大哥,智謀比自己還要玄妙,對於胡族,他知道得很多,但還是很難理解。

  南尰池哈哈一笑,徹底放鬆了下來,「二弟,剛才少說了一句話,皇甫月當太子,有我在,胡族必亂。」

  然後也不賣關子,自顧自地接著往下說,「我到了胡族第一件事,就是教他們動腦筋,這是給他們挖的第一個坑。

  胡族的厲害之處,就是勇猛,但是一旦經歷謀略之道的洗禮,他們就會迷戀上權謀的味道。

  現在整個皇室,從皇帝到各位皇子,從左右賢王到諸位大臣,已經沉浸在謀略之中。

  凡事都是第一時間想著謀略,有些事,想多了,其實並不是好事。」

  蔡輔國眼睛亮了起來,他本就是謀略高手,自然知道利弊在哪裡,「我就說這些年胡族的動向怎麼奇奇怪怪,大哥的意思,畫虎不成反類犬,亂思而動則必亡。」

  南尰池點點頭,還得是大梁,換作在胡族,即使自己這麼說了,那幫自以為是的粗人,也聽不懂自己說的是什麼。

  「第二個坑,就是這位女太子。

  不否認,皇甫月確實優秀,有點天賦,但如果撇開皇室的身份不談,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在我的大力扶持下,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明面上會記恨於我,但這帳可都是算在她這位女太子身上。」

  蔡輔國疑惑道,「大哥,我聽說這位女太子現在風頭無限。」

  自己大哥潛伏在胡族,所以對於胡族的信息,他是格外關注,但沒有深究,畢竟大梁才是主戰場。

  「這是我故意營造的氛圍,凡事都有兩面性,強勢立儲,可以彈壓不同的聲音,但也會埋下禍根,我只是告訴了他們,身為帝王,就是要乾綱獨斷。

  胡族的皇帝但凡猶豫,我只要說出這四個字,他就會第一時間下定決心。」

  說到這裡,似乎是想到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般,南尰池宛如孩童一般笑了起來,甚至笑到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

  蔡輔國感受到大哥的開心,也哈哈大笑起來。

  似乎兩國皇室,就是兄弟倆的玩物一般。

  不過事實也確實如此,兩人的分量,不管是胡族還是大梁,都是舉足輕重。

  「就是這個乾綱獨斷,皇帝得罪了一大幫老臣。

  皇帝還樂在其中,甚至他的子女,現在也養成了這個習慣。

  現在幾位皇子的屬地臣子,也是怨聲載道。

  我有幾張暗牌,其中一張,就是右賢王,我只是稍微放了點餌,他就瘋狂地撲了上來。」

  蔡輔國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大哥,這語氣聽起來,好像右賢王是一條狗。

  南尰池眼裡閃過了一絲瘋狂,「我告訴他,皇帝陛下為了太子的大位,有可能在未來要剪除一部分皇城重臣。

  這只是小餌,然後我告訴他,北院大王有大帝之資。

  胡族北院大王,可是他從小帶著長大的。

  這才是讓他瘋狂的最根本原因,現在來看這就是一劑春藥。」

  說到這裡,陰惻惻一笑,「當然也有可能是一劑毒藥。」

  對於自己大哥這種狀態,而不是面如平湖心有乾坤。

  蔡輔國有點心疼,壓抑了將近四十年,大哥不知道是怎麼忍受的。

  片刻之後,南尰池緩了過來,二弟的眼神,他自然能懂,「二弟,放心吧,在復國大業面前,咱們個人榮辱得失,都是過眼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