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入城交稅

  秦省還好,畢竟巡撫是蔡逑,算是自己人。

  但秦隴總督就不好說了,前幾日,遇到蔡巡撫,僅僅是淺淺聊了幾句。

  他能感覺到,似乎總督在很多事情上,都在故意刁難蔡逑。

  至於這種塞外之地,現在來看,連普通民眾也有膽大之徒,見到自己竟敢不拜。

  換作平時,他的馬鞭早就抽了上去,只是這次乾爹再三叮囑,用心看,不惹事。

  否則以他的脾氣,豈能輕易放過這幾個人。

  周圍的番子也是好奇,自家的頭頭這次怎麼突然大度了,「三檔頭,要不要把他們拿下?」

  宇文秀搖了搖頭,「乾爹說了,屬於咱們的時代要來了。要有大格局,不要動不動就拿起鞭子抽人。」

  當然,剛才的話,他其實是故意為之。

  他搞不懂,這種隱秘的事情,散播出去,似乎不太好,但這是乾爹專門安排的,他肯定堅決執行。

  葉楓出了茶館,掃視一圈,然後就離去。

  這些犯人,他看著真是眼饞,朝廷既然不用,那他肯定是要笑納的。

  出瞭望北城,葉楓回頭再次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關於這個幾度易主的城池,等處理完胡族的事情之後,有必要第一時間解決。

  夜梟剛才明顯感覺到老爺對這幾個番子動了殺機,靠近低聲說道,「老爺,要不要安排一下?」

  葉楓瞅了瞅現在越來越有點樣子的下屬,搖了搖頭,「安排人盯著他們,這些犯人,我有用,那幾個番子,暫時不動。」

  現在還不是直接和大梁發生衝突的時候,現在一切以出征為首要任務,不能節外生枝。

  簡單地修整一番,宇文秀帶著隊伍也出瞭望北城。

  剛出城門,看著遠處雄偉的城池,直接呆立當場。

  「雜家是不是眼花了,那不是三十里舖驛站的方向嗎,什麼時候起了這麼一座城?」

  由不得他不驚訝,這個城池的規模,甚至不遜色於京城。

  「三檔頭,這事有點蹊蹺,秦省也沒有匯報,咱們是不是在城外紮營休整?」

  宇文秀現在哪有心情理會這些,他甚至覺得,此行最大的收穫,就是看到了這座城池。

  「屁話,雜家是能吃那種苦的人嗎,走,押著他們,咱們今夜就在這個城裡修整。」

  隨著城池越來越近,宇文秀甚至氣得都有點發抖,「大膽,回去雜家要第一時間報給乾爹,城牆的高度竟然比京城還高,他們這是要造反。」

  他甚至激動的都忘了,現在大道城已經不是大梁的屬地了。

  到了城門口不出意外被攔住了。

  一聲尖叫刺破雲霄,「什麼,雜家入城還要交銀子,這些人的腦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告訴他們,雜家是東廠的,東廠的,東廠的。」

  宇文秀激動了連說三遍,在大梁還有人把進城稅收到了東廠頭上,簡直狗膽包天。

  番子也很糾結,「三檔頭,剛才說了,他們的意思是現在大道城歸東萊國,大梁的東廠管不著他們。」

  宇文秀牙都快要咬碎了,「屁話,東萊國割地使還沒來,現在他們還是大梁的國土。而且,還敢自稱大道城,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番子只能聽著,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什麼,宇文秀突然發現城樓上的弓箭手已經就位,甚至兩側還出現了不少騎兵。

  這讓他徹底冷靜了下來,雖然知道這些人不會把他怎麼樣,但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

  三檔頭深吸了一口氣,他倒要看一看,這座突然冒出的城池,究竟還隱藏著什麼東西。

  「李千戶,你去交錢。」

  李戈戟臉又是一黑,「三檔頭,我們只是配合東廠,押送犯人。」

  宇文秀陰陰的一笑,「怎麼,你是要雜家請出聖旨嗎?」

  李戈戟服了,沒卵子的玩意,動不動就請聖旨。

  拎著銀子上前,與城門衛兵交涉了幾句,緊接著滿臉鐵青地跑了回來。

  「三檔頭,入城稅每人一兩。」

  太監再次炸了,「什麼?一兩?雖然雜家從來沒交過入城費,但也知道,最多的入城稅,也不過是區區五十文。」

  此時他都有點後悔了,乾爹啊,為什麼偏偏要把這些罪人押赴赤虜衛,押其他地方多省事。

  他隱隱明白,估計這些地方,肯定是失控了。

  到了隴省的總督府,秦隴總督連面都沒漏一下,只是打發一個指揮使司的指揮僉事就把他給打發了。

  這裡更奇葩,本來的三十鋪驛站,已經杳無蹤跡,憑空出現了一座城池。

  還敢不讓自己進城,他是知道的,東萊國的割地使可還沒來接收。

  按照規矩,最起碼現在的大道城還是大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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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連犯人也要收入城稅?」

  李戈戟只覺得心頭有無數隻草泥馬奔騰而過。

  本來扎個營就完全沒問題,今天就可以把犯人趕到赤虜,守著山口,讓他們自生自滅。

  就這個沒屁眼的死太監,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喝玩樂。

  咬著牙喊過了其他的幾個百戶。

  十幾個人湊了兩千多兩銀子,交了入城費。

  本以為事情到這就算終結了。

  結果正準備入城。

  城門官又伸了手攔住了李戈戟的去路,「諸位,入城前請交出兵器,卸下鎧甲,等出城的時候自然會還給你們。」

  別說李戈戟不干,消息傳來,宇文秀也不幹了,坐在馬上破口大罵。

  「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就不怕被砍頭嗎?」

  城門官看到這一幕,手往桌子上一拍,氣沉丹田,高喝一聲,「卸甲。」

  頓時朱雀門的衛兵,包括城牆上的衛兵,也一起高呼三聲,「卸甲!卸甲!卸甲!」

  聲音刺破雲霄。

  三千營的軍卒,大多數被嚇得腿都有些發軟。

  囚犯之中,有幾人雖然面容萎靡,但是眼睛精光閃動,似乎是驚訝於這種士氣。

  面色白潤的宇文秀,臉色瞬間變得如同鍋底一般。

  秦省造不造反,他不知道,但這個大道城,造反是必然的。

  即使是不割讓給東萊國,也是必反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