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章 殿試

  眼看著殿試將近,徐章往莊學究處跑的次數反而少了,莊學究也對他說,越到這個時候,就越是要放鬆,不要緊張,心態才是最重要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頗有幾分前世的老師高考前安慰學生的的意思。

  左右徐章現在已經過了會試,成了貢士,殿試不過是再度確定排名罷了,基本上和會試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而且殿試只考策問一項,這可是徐章的強項,若是發揮的好了,便是一甲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自那日千春樓一別之後,顧二便直接動身去了廬州,許貞則跟著徐章一起到了盛家的學塾和長柏他們一道聽莊學究的課。

  三月二十九這日,王大娘子過生辰,華蘭帶著丈夫和女兒回了娘家,給王大娘子慶賀生辰。

  因著不是整壽,而且王大娘子才三十多歲,正值壯年,也沒有沒有大操大辦,只請了幾個親朋好友,一起到家裡吃飯。

  徐章作為老太太的侄孫,盛紘的外甥,正好又在府里讀書,便也在受邀之列。

  盛家勉強也算是累世官宦的清流人家,該講的規矩還是要講的,而且加起來也有不少人,索性便將男女分開坐,徐章在的男賓這邊人數不多,加上盛紘父子幾個攏共也才八九個人。

  許貞因和長柏以及徐章都交好,如今也在盛家的學塾裡頭聽課,而且會試還得了第二名,自也收到了邀請。

  除了徐章和許貞之外,華蘭的夫婿袁文紹是一個,還有一對父子,是王大娘子那位嫡親姐姐的丈夫康大人和他們的兒子。

  具體叫什麼徐章倒是沒留意。

  不過這位康大人在去年犯了一點小錯,被罷了官,如今和盛紘的來往頗為頻繁,想來是打算著日後等風頭過去了,走走盛紘的門路重新入朝。

  輪番給王大娘子賀壽之後,眾人便吃起酒來。

  席間,盛紘抓緊這次機會,和袁文紹這個大女婿拉近關係,又把他們的女兒抱了出來,大家湊在一塊兒逗弄,就連徐章也好奇的抱了下。

  可惜那尚在襁褓中的小丫頭似乎和徐章不太對付,剛到徐章懷裡就大聲哭喊起來,搞得徐章尷尬不已,只能丟回給袁文紹。

  不過看著華蘭的袁文紹婚後的幸福生活,徐章心裡忽然冒出個念頭。

  如今他也十七了,也是時候該說親了。

  想到這一點,徐章心裡頭就一個激靈。

  娶妻生子,成家立業,這可不是隨便幾句話,隨便一個人就能應付的。

  有句話說的很好,娶妻若賢,福澤子孫,娶妻不賢,禍延三代。

  依徐章看,說三代都是輕的。

  娶妻這事兒,必須得慎之又慎才行。

  而且這事兒徐章自己去找的話,肯定是行不通的。

  徐章忽然想起了盛老太太。

  這事兒倒是可以讓老太太幫忙。

  老太太出身高貴,為人既正派又善良,面雖冷,可心卻熱,而且目光老練,看人極准,有老太太幫忙把關,定能尋一個賢惠的妻子。

  想到這一點,徐章心裡就有了主意。

  ······

  嘉佑十年四月初一,殿試日。

  凌晨時分,天剛蒙蒙亮,徐章等一眾貢士便在皇城東面的東華門聚集。

  然後經一應內官和侍衛帶領護送,穿左承天祥符門,右轉穿過宣佑門,再一路直行,過延義閣,抵達殿試的地點崇政殿。

  三百餘名貢士,在一應內官們的引領安排下,井然有序的步入崇政殿中,按著定好的順序將空曠的大殿坐的滿滿當當。

  四周皆是宮廷侍衛和內侍宦官,還有一應負責協同監考的官員。

  嗯,徐章一個也不認識。

  空曠的大殿之內,三百餘名貢士分列而坐,竟無一人私底下與同科交頭接耳,小聲討論。

  大殿巍峨,莊嚴肅穆,無需刻意叮囑,貢士們一個個自發閉口不言,端正姿態,靜候殿試的開始。

  辰正時分,一席龍袍的官家出現在崇政殿裡。

  和徐章想像中的略有些區別,這位官家看起來並無太強的氣勢,說起話來也很溫和,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慈祥的鄰家老爺爺一樣。

  只是那一身黃袍,再加上周遭嚴肅而又讓人緊張的氛圍,卻將這位官家周身的氣度襯托的極具威嚴,叫人不敢與之對視。

  殿中貢士以及周遭的官員內侍們紛紛朝著官家行禮。

  官家微微抬手,叫眾人平身,然後又說幾句:「諸位皆是我大宋英才,今日之試,往諸位竭盡所能,叫朕好好欣賞一番我大宋士子們的才學·······」

  眾考生紛紛意動,有些甚至激動的渾身顫抖起來,看著坐在上首的官家,雙目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來。

  今日若是能入官家的眼,日後前程自然一片錦繡。

  殿試正式開始。

  看著群英匯聚的大殿,坐在玉階之上,看上去約莫耳順之年,鬚髮皆以化作銀色的官家面上也不禁露出笑容來。

  平和的目光自殿中這一眾貢士考生們身上掃過,看著這群日後朝廷的棟樑肱骨,官家也不禁微微點起頭來。

  徐章並沒有急著落筆,而是閉上了眼睛,摒去了腦中所有的雜念,忘卻了自己此刻所身處的地方,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殿試的考題之上而去。

  腦海深處,無數神思迸發,前世那磅礴如海、浩瀚似煙的記憶不斷翻湧著,與今生的記憶交錯著,就像是兩尾一黑一白的陰陽魚,不斷交織,匯聚成一面太極圖,兩世的記憶齊齊湧現。

  此刻的徐章,腦中沒有絲毫雜念,專注無比的對著考題進行分析。

  約莫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徐章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睜開雙眼,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芒,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神采。

  細細的將答題用的紙張攤開推平,用鎮紙壓住。

  拿起墨錠,往硯台中注入些許清水,細細的研磨起來,直到硯台之中的一團墨水變得異常勻稱,烏黑透亮。

  每一步徐章都做的異常專注。

  而後這才提筆沾墨,正式開始動筆,將腦海之中早已構思完備的內容一一落於之上,腦中神思浮沉,運筆如飛,一個個漂亮又極富筋骨的小字落於紙上。

  ······

  黃昏時分,交卷之後,一眾考生便又在內官和侍衛的帶領之下,原路返回,自東華門出了宮城。

  三百多位貢士,神情不一,有的面帶自信,笑容燦爛,有的則捶胸頓足,懊悔自己發揮失常,有些不甘,神情有些低落。

  依著往年的慣例,這三百多名貢士已經內定了進士的身份,只是排名或許還有出入。

  而且三甲之中,每個榜單之間或是榜首末位之間的差距,也是非常巨大的。

  一甲賜進士及第,又被稱為三鼎甲,起點也是一眾進士之中最高的。

  二甲賜進士出身,同樣前途無量,授官之時可以留在汴京,或是充入六部,擔任主事,或是進入其他部門,反正怎麼的也能混個七品,或是去地方做個縣令,那也是正七品。

  唯有三甲,賜同進士出身,起點最低,運氣好的或許可以謀個縣令的缺,若是運氣再差一些,那就只能從輔官做起了。

  當然了,若是家裡頭關係硬,後台牢靠,那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許貞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眼睛很亮,洋溢著自信的神情。

  這廝本就學識淵博,極為出眾,會試之時又考了個第二名,三鼎甲的機會極高,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都可以說是板上釘釘了。

  讓徐章看得很是羨慕。

  「謹言,那不是則誠嗎?」

  看著東華門外大道邊上馬車旁站著的白衣俊秀青年,許貞抬手指著忽然說道。

  徐章定睛一看,「還真是則誠!昨日不是都說了叫他不要來等!怎麼······」

  許貞搖搖頭笑著道:「若是不來,那還是則誠嗎!」

  徐章聞言一凜,頓了片刻,才點頭深以為然的道:「說的有道理!」

  說話間,二人便脫離了已經出了東華門的貢士隊伍,一邊朝著長柏走去,一邊招手,一邊大聲喊著則誠。

  申時初的時候,長柏就已經提前到了東大街旁的茶樓。

  約莫到了申正時分,便出了茶樓,來到東華門外等著。

  此時的長柏正在一眾貢士之中搜尋著徐章和許貞的身影,見二人招手喊叫,自然也第一時間便注意到了。

  長柏邁步迎了上去,看著二人臉上的笑容神情,頓時也笑了:「瞧你們這神情,想必是已經勝券在握了吧!」

  「看來我要提前給二位新科進士道賀了呀!」

  素來惜字如金,老練古板的長柏竟也開起了玩笑,徐章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左看看右看看,很是奇怪的打量著長柏。

  「今日則誠是轉了性子麼?」

  一旁的許貞也有些驚訝,點頭好奇的看著長柏。

  長柏只笑了笑,沒有辯駁:「不知兩位是準備直接回家還是有什麼其他打算?」

  許貞說道:「自然是回家,外頭酒樓的飯菜哪有謹言家中的好吃。」

  徐章也道:「這個時候,翠蓮應該已經開始準備了,咱們現在回去,正好能趕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