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梁朵的心事

  第101章 梁朵的心事

  第四卷 沒有時間治癒不了的傷

  真真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好奇，一時之間並沒有找到喊她名字的人。源楓將她從肩膀上拎了下來，抱在懷裡，指著越來越近的夏雉，聲音裡帶上了一絲興奮：「看，媽媽，是媽媽！」

  真真的小腦袋順著源楓的手指看向了夏雉的方向，在她走到身邊的時候，一雙點漆一樣眸子突然變得異常明亮，胖乎乎的小手伸向了夏雉，嘴裡喊出了一聲響亮的：「媽媽！」

  夏雉的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不敢相信地看著源楓：「真的會叫媽媽啦？我上周過來的時候她還不會呢！」

  「我們真真是個懶蟲，會叫爸爸一個多月，才想起來喊媽媽，對不對？」

  真真卻沒有了繼續聽兩個人閒話的耐心，拼命地向前探著身子，恨不得立刻撲到夏雉懷裡。夏雉趕忙接過，在她的小臉蛋上狠狠地親了兩口。

  源楓故意虛打著真真：「小白眼狼，再怎麼對你好，都比不上和你媽媽親。」

  「我們真真當然最愛媽媽啦，對不對？」夏雉笑著，一邊逗著真真，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源楓。

  源楓看著夏雉燦爛又溫暖的笑容有些出神。

  已經記不起有多久沒有看到她的笑臉，自從來到日本，夏雉就異常消沉，尤其在生了真真後的那半年，她變得更加沉默。為了掩人耳目，生下真真剛滿一個月，夏雉就回了日本，並將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工作中，以此來緩解思女之苦，也正是如此，她才有了今天的成績。後來，真真一天天長大，夏雉從她的身上看到了何闐的影子，並且越來越清晰，她仿佛在一瞬間找到了精神寄託，在真真第一聲叫爸爸的那天，終於綻放了笑顏。

  夏雉一直很矛盾，她愛真真，但又怕她，所以當梁朵提議由她來代為撫養的時候，夏雉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同意了。

  對於真真，夏雉覺得自己不單單是責任，更多的是情。對她的親情，還有，對何闐的愛情。這個流淌著她一半血液費勁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孩子就像是一個容器，承載了所有夏雉不敢也不能承載的一切。

  源楓住的地方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居民區里，房子不大，頂多50平米左右。夏雉來過幾次，因為房子就一個臥室，所以她一般都是住附近酒店。源楓怕梁朵不適應，讓她住在了自己家，他則在店裡湊合著。

  進入電梯的時候，源楓對夏雉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走了，阿姨這幾天心情不太好，長吁短嘆的。」

  夏雉臨來之前曾和梁朵通過電話，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常，想了想說：「估計是不太適應這邊的生活吧，要不然就是想家了？不過我上周來的時候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源楓搖了搖頭：「那是不想讓你擔心，你在的時候她和沒事人兒一樣，但是你一走，我就覺得她像有心事。」

  說話間，電梯停在了四樓，源楓先行一步走了出去。真真對一切圓形的東西都很好奇，伸著小手，試圖按電梯的數字按鈕，死活不想走。源楓想順著她再玩一小會，被夏雉制止：「電梯老停在這裡會影響到其他人的，你不要慣她。」

  源楓向真真做了個鬼臉，將真真遞到了夏雉懷裡。

  一開始梁朵是堅決反對夏雉生下真真的，除了覺得她會是夏雉這一生的牽絆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這孩子流著何闐的血液。但真真一出生，她又變成了最疼她的那個，所以，夏雉交給她照顧，是最放心不過的。

  一進門，夏雉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梁朵的臉色看上去的確不太好，看到她來招呼打得有些敷衍，眉頭一直皺著。

  聯想到源楓之前的話，夏雉也覺得梁朵有些不太對勁，忍不住問：「姨媽，你怎麼了，很累嗎？」

  梁朵擺擺手，看了一眼忙著做飯的源楓，猶豫再三，開了口：「源楓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避諱了。我忍了快一個月了，不說，我這心裡真的是不安心。這次來，除了帶真真來看你，還有兩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夏雉突然緊張起來，和源楓對視一眼，將真真又抱緊了些。

  梁朵看著真真，嘆了口氣：「臨來日本前，我帶真真去早教班上課，遇到何闐了。」

  夏雉頓時覺得遍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僵在了當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梁雯預料到夏雉會有這樣的反應，繼續說道：「他看真真的眼神很不正常，我覺得，搞不好他已經察覺了。原本我想告訴你的，但你心思重，我怕你會胡思亂想，所以也沒敢說。這也是我為什麼不讓你回國，帶真真來找你的原因。」

  夏雉沉默半天，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他，他為什麼會去早教班？」

  梁雯目光有些閃爍，好像在隱瞞什麼，避重就輕地說：「我打聽了一下上課的老師，才知道，那個早教中心是他和別人一起開的。」

  「我知道他在外面有生意，但沒聽他說過開早教中心。」夏雉思索著，怎麼也想不起何闐還有這樣的生意，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問，「對了，這個早教中心我記得是小徹幫忙找的，難道他和何闐一直……」

  「當然不是！」梁雯突兀地打斷了夏雉的話，眼神變得有些奇怪，伸手將真真抱了過去，低頭看著她的小模樣，不無感慨地說，「小雉，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如果沒有發生那樣的事，你和何闐必定是最幸福的一對。」

  「姨媽……」

  梁朵似乎很怕到嘴的話無法說出去，再次打斷了夏雉的話：「何闐誤以為你將孩子打掉，雖然嘴上沒說，但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結，估計這也是他開這個早教中心的原因。聽老師說，最初他只想教孩子學跆拳道，是他的合伙人覺得太單一，放在生意角度上看不太合適，才又分了一半出來，做幼兒早教。」

  夏雉閉上了眼睛，兩隻手緊緊地扯著垂在胸前的圍巾，心裡像塞了一團棉花。

  梁朵看一眼夏雉，試探著問：「我聽小徹說何闐也來日本了？」

  聽到這句話，源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突然看向了夏雉。夏雉感受到了源楓目光，轉頭看他，露出了一絲疑惑，忍不住問梁朵：「小徹怎麼會知道何闐來了日本？」

  梁朵自知失言，暗暗罵著自己，靈機一動對夏雉說：「好像聽洪部長說的。」

  夏雉不疑有他，「哦」了一聲，說：「他是臨時決定來的，據說是工作調動，取代了監察組的一位領導，具體是真是假，我也無法知道。」

  梁朵見夏雉沒有深究，總算舒了口氣，點點頭，看著真真，將手邊的一個手指餅乾遞到了她的手裡，說：「我怕他來日本的目的不是工作，而是真真。」

  夏雉搖搖頭：「他什麼都沒有問。」

  「那你跟他……」

  「同事。」夏雉低下頭，沉默片刻，又補充了一句，「只是同事。」

  梁朵看著夏雉的表情，心裡頓時雪亮，但並沒有戳破，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要講第二件事。而夏雉已經被何闐看到真真的事情搞得完全失去了方向，早已經忘了梁朵要說的是一件事還是兩件事，也沒有多問，整個人像傻了一樣呆呆地盯著不遠的地方，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室內的暖氣很足，真真的小臉不一會兒就紅了，梁朵幫她脫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將她弄亂的頭髮理順了些，盯著她的眉眼自言自語：「除了皮膚和眼睛像你媽，剩下的跟你那個爹一樣一樣的！」

  真真也聽不懂，將手中吃了一半的手指餅乾向梁朵嘴裡送。梁朵笑著搖搖頭，抱起她走到了源楓面前，瞟一眼仍像個石頭人一樣的夏雉，對他說：「我走之後，你有空多去看看小雉。她一個女人在國外飄著不容易。」

  源楓滿面擔憂，迅速看一眼夏雉，趕忙答應：「阿姨放心。」

  午飯夏雉吃得不多，梁朵和源楓和她說話，她也心不在焉的。兩人知道何闐見到真真的事對她的衝擊很大，也沒有再勉強。吃過飯真真就睡了，源楓去了店裡，房間裡也沒有外人，梁朵更加不避諱，拉著夏雉問：「你和何闐不打算扯離婚證了？」

  這也是夏雉一直很頭疼的問題，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梁朵，於是就說：「看時機吧！」

  「躲不是辦法。」梁朵的眼神帶上了一絲責備，「你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這次這事兒的確太衝動。這婚是想結就結的嗎？弄到現在這個地步，你怎麼收場？」

  夏雉低下頭，這會兒只剩下心煩的份兒了。

  梁朵嘆氣：「我在來之前，你姨夫把我教訓了一頓，說我對你干涉太多。我也不是食古不化，如果你真的想和何闐在一塊，我也不反對。說到底，我不過是擔心你嫁過去心裡不好受。但現在不同了，你總不能讓真真一直沒有爸爸吧？雖說源楓是不錯，我看這小伙子對你也好，條件也不比何闐差，但他畢竟不是真真的親生父親。萬一你們兩個以後真的結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誰又能保證他能一永遠對真真好？」

  「姨媽，你想哪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