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汴州復興東院使，東府訓示煮青梅
汴州
雖然之前被叛軍占據數年之久，民生凋敝，百姓逃亡他州。
但自從朝廷將其收入囊中後，白氏便將此地作為南方核心城池經營，用以聯絡南北，統帥東西。
汴州由此重新復興起來，江南、海外的財貨經由運河抵達此處，再從汴州分散往河北、河南、關中等地。
因此，為了更好的管署南邊，白慶便將東院使節府立在了此處，而非青州。
汴州城內，一座玄宗時期的親王府被李豫送給了白氏。
而白氏便將此府作為東院使節府，內有族人數百，控制著黃河以南除了巴蜀滇黔之地的所有白氏族人。
東院使白昕在此地召集各地核心族人，宣布寶應新制。
「你們都是白氏中的長者，或是白氏族人的領頭羊，家主耗費心思，用了數年時間釐清了權職範圍，你等不可擅自犯界，以亂家綱。不然本使必不饒你。」
東府中廳，白昕在主位上對廳內的諸多族人告誡道。
等到眾人離去，在東府主事手中領取了《寶應新制書》，以及一名經過白慶培訓過，從松溪而來的置制使，幫助、並監督他們回家後建立新制。
在一個月前，北宗，新建河北議會、西宗、九院都已經完成了改制。
而西南宗、西南議會，白慶也派出了數名置制使，在來晉的西南巡院院正白太虎的帶領下，返回西南宗。
「白少朋留下。」
等到眾人都走了，新任東宗宗主白少朋單獨被白昕留下來。
「白宗主，你知道本使為何要單獨留下你嗎？」
「或許是為了河南議會之事？」
「果然是被祖父稱讚的人。」白昕欣慰道，「之前河南議會組建失敗，是因為河南被叛軍所占。」
「今叛軍覆滅，眾多族人返鄉，這裡的議會也該建起來了，河南在你們東宗範圍內，你們東宗要多幫襯幫襯，你們的任務很重啊。」
白少朋沒有絲毫猶豫：「請使君放心，必不負家主重託。」
至於為何白氏只是重建河北、河南議會，沒有重建西北議會，是因為關中是朝廷的禁臠，之前組建京商就已經引起李豫的不滿。
若再將西北議會組建起來，朝廷會怎麼想。
所以為了不讓朝廷忌憚，白慶沒有重建西北議會，而是建立了河東議會，將西北諸地劃歸河東議會負責，僅僅在咸陽設立了一位巡察使，巡視關中各地的族人。
其實白慶心中有意建立西域議會，但是如今朝廷不穩，吐蕃勢大，阻斷了河西走廊，主院根本就得不到西域族人的消息只能作罷。
等到白少朋退了下去，有一名族人進來，正是河南巡察使，原記室書記，跟隨在白靖身側的白文進。
「公子。」
白文進沒有稱呼使君，而是稱呼公子，親近之意顯露無疑。
「嗯。」白昕點了點頭，對於父親身邊的這個助手，他是是十分看重的，既是松溪族人，又有能力，可以重用。
「河南議會組建在即，之前遁入山中的族人要想安置下來，除了官府的幫助，家族也需要給予一定的幫助，伱要出手。」
「是。」
「另外，這其中，你要多接觸接觸各地的官員，扶持幾個我們自己人，拉攏願意為我們說話的官員，若真的忠於我們，可以資助他升職。」
聽到白昕要插手朝廷之事，白文進有些猶豫：「這是少主的安排？」
白昕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過父親也是這樣認為的。」
說完，他向白文進透露了一點隱秘：
「父親認為如今李唐已經走入了末路，朝臣人心思動，邊境契丹、吐蕃實力大漲，邊將欲割據自守，閹宦當政，皇宮內的人卻還在爭權奪利。」
「此乃王朝末年之景。且唐祚已過百五十年，距離大變不遠矣，看皇室這個樣子，怕是很難再出一個中興之主了。」
「家族要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準備，所以你儘量告訴回來的河南族人，儘量在壽州、泗州附近安家。」
「因為天下大亂之際，洛汴之地，定會成為漩渦的中心。」
「而且，家主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若真的實現了，家族就應該可以完成上千年沒有完成的願望了。」
白文進有些興奮道：「您是說？」
白昕搖了搖頭：「我也不甚清楚，此事大概也只有家主本人才知道吧，你我無須多想，做好本職工作即可。」
「是。」
白昕站在空蕩蕩的大廳內，嘆息之聲反覆迴蕩：
「走了千年的路，真的可以走到對岸嗎？莫不又是一次『白原稱王』『朝歌建極』，若真的這樣，那還要等幾個千年呢？」
在白昕嘆息看不透家族前路的同時。
遙遠的北方，太原府所轄，白氏的中樞族地，松溪白府，正在進行一場茶話會。
茶話會上有五人，主持者為白氏家主、航行家、大唐白國公-白慶。
參會者有：白氏少主、主院院正，白慶長子，詩貴，大唐魯國公、太師-白靖。
白氏武備院院正，白慶二子，大唐河東節度使、邢國公、驃騎大將軍、兵部尚書、平章事-白牛。
白氏格物院院正，白慶三子，松溪書院夫子，大唐國子監祭酒、太原府判官司功、正議大夫-白同。
白慶曾孫、白靖之孫、白昕之長子，今年剛滿二十的公孫-白慎。
此時白慶父子四人圍坐在青梅樹下的石桌旁，獨獨小輩白慎侍立在左右。
石桌中心有一個微小爐子正燒得通紅，上面架著一銅壺，水蒸氣不斷從壺口噴發而出。
四人中的白同負責煮茶，然後遞給侍立的白慎斟茶，手腳麻利的給曾祖父、祖父、二祖伯、三祖伯增添茶水。
四人一人端著一盞茶一邊品茗，一邊烤著爐火，就著飛舞的雪花，一邊談論著家事國事。
而白慎則一言不發，只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此時已經進入了十二月，再過一個月便又是一年，若南邊的那個天子不再變換年號，明年應是廣德二年。
不過在場的眾人都知道，現在南邊的那位，可能這個冬天不好過。
因為吐蕃又又又寇邊了。
而且安史之亂的大功臣之一，朔方節度使、大寧郡王僕固懷恩被鳳翔節度使辛雲京、宦官駱奉先逼迫，不經朝廷同意，派其子仆固瑒攻打鳳翔府。
朝野震驚，雖說最後朝廷勉強安撫住了僕固懷恩，並將來犯的仆固瑒攻擊敗，但原本心向朝廷的朔方軍至此與朝廷離心離德。
吐蕃人看準時機，拉攏涇州刺史高暉，突入關中，劫掠渭河以北，朔方軍作壁上觀，沒有絲毫動作。
而總覽內外軍事的宦官程元振隱瞞不報，不過月余，吐蕃便寇掠奉天、武功，逼近京師。
李豫得知後急命雍王李适為關內元帥，同時啟用郭子儀為副元帥，出鎮咸陽禦敵。
但為時已晚，李豫只得匆促逃離京城，到陝州避難，長安士民也隨之遁入山林避禍。
關中探子由是來報：「聖人播遷陝州。」
而之後，吐蕃人攻入長安，立廣武王李承宏為帝，封為明主，劫掠府庫市里，縱兵焚閭舍，蕭然一空。
幸得郭子儀臨危不亂，巧妙與敵周旋，加之天氣轉寒，迫使吐蕃退出長安城。
這個月，郭子儀清空了京師周邊遊蕩的胡兵，李豫這才得以返回長安，感激之下，下令重賞郭子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