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突厥來高闕會盟,戰事起白豐斥胡

  第661章 突厥來高闕會盟,戰事起白豐斥胡

  六月,突厥率軍來赴約會,由於周國繼承夏國的衣缽,突厥繼承了柔然的法理,雙方準備於朔州重申雙方友好。

  只是夏時柔然稱臣於夏國,如今周國只得半夏,而突厥盡得柔然,便已經不如前朝,只願意修兄弟之好。

  周國此時最大的敵人就是齊國,為了保持北境安穩,全力對付齊國,只得同意了突厥的請求。

  六月三十日,周帝宇文邕在晉國公宇文護、柱國尉遲迥、大將軍權景宣、大將軍白聚等人的護佑下,抵達朔州。

  在朔州高闕城築盟台,突厥木桿可汗阿史那俟斤率領所部數萬騎兵,抵達會盟地。

  雙方共計十數萬軍隊相對的陳列在盟台之下。

  盟台上,木桿可汗向周國人說:

  「聽聞你們周國與齊國是敵對國家,年年都有戰事發生。」

  「正好,那齊國的皇帝高湛言而無信,撕毀了我們之間的條約,不再與我們做互市,我準備攻打他們,你們周國和我們一起出兵,得到的土地我們平分如何?」

  木桿可汗的提議看似很好,但周國方面並不想答應,特別是宇文護,沒有一點發動戰爭的欲望。

  他只想在他有限的生命中,將周國國力再一步發展,至於戰鬥,自己實在不擅長。

  最重要的是,由於宇文護當初將母親留在了晉陽,使得母親一直深陷敵國。

  去年,齊帝高湛見攻打周國、陳國無利可圖,便將目光盯上了北邊的新興政權突厥汗國。

  於是撕毀了雙方的盟約,發動了對突厥的進攻,想要奪取那裡的戰馬。

  突厥新立不過數年,很難抵擋齊國的進攻,於是就有了這次的會盟,想要拉上齊國的老對手,周國。

  但齊國為了交好周國,提前將宇文護的母親送還,以示友好。

  再說齊國不管怎麼說,都是諸夏序列,與突厥合謀,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周國都沒有答應的欲望。

  於是宇文護出列拒絕道:

  「不是這麼說的,我周國與齊國已經很多年沒有戰爭了。再者雙方都是同出於夏國。」

  「再有,怎麼說周與齊都是中原大國,就如同一家兄弟兩人爭奪家產,豈有引外人入室的道理?」

  「何況我周國太祖以周朝先聖周公自比,絕不會做出師出無名之事。」

  「砰!」木桿可汗拍案而起,眼神不善道:

  「這麼說來,你們是要和齊國一起攻打我突厥汗國了?」

  宇文護又拒絕道:

  「非也,你我兩家友好,並不妨礙周國不出兵齊國。你們突厥打你們的,我們周國又沒有利益之要。」

  木桿可汗被周人的話氣笑了,於是起身作出要走的動作:

  「如此說來,你我兩家就沒有會盟的必要了。」

  「就是不知道等到我擋住了齊國,等到齊國將目光放在你們周國的身上時,伱們能不能擋住我家與齊國兩面的進攻。」

  聽木桿可汗如此說,宇文護就有些急了。

  他雖然不想與齊國為敵,但兩國是利益相衝的大國,就算今天不打,今後也一定不會打。

  若真的得罪了突厥,得到齊國進攻時,他們落井下石,周國面臨東面和北面的夾擊,形勢就很危險了。

  於是立即勸阻道:「可汗不必動怒,此事尚且還有迴轉的餘地。」

  就算今日不能與突厥簽訂盟約,也不能將突厥推向齊國。

  接下來雙方就圍繞著出兵與不出兵展開了激烈的碰撞,最終周國還是在突厥的利誘與威脅下妥協了。

  「既然如此,明年,我們雙方一起發動戰爭,若你們不動,我就寫信給高湛,與他一同打你們周國。」

  「本汗相信,相比於我突厥,他更對你們周國感興趣。」

  木桿可汗見周國確定了要出兵,於是約定好了出兵時間,明年。

  但誰先出兵,這就有說處了。

  若周國先出兵,萬一突厥違背了盟約,或者乾脆就是齊國與突厥的陰謀就壞了。

  若是突厥先出兵,說實話,木桿可汗並不信任中原人。

  所以木桿可汗強烈要求周國先出兵。

  「放肆!我周國繼承先夏,乃華夏正朔,說了要與你們一同出兵,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若是不信,可以現在就走。」

  「你們突厥的祖先不過是當初柔然人的一個鍛奴,得到了柔然人的垂憐,才興盛起來,鳩占了他們的巢穴。」

  「當初強如柔然都要對夏國俯首稱臣,算起來柔然人還是夏國的依附,受到夏國的保護。」

  「周繼夏祚,我們沒有追究你們伐滅柔然的罪責,還敢在我們面前狺狺狂吠,你們算什麼東西。」

  「若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將動用一切力量,傳詔天下諸侯,促成周齊兩國的盟約,先滅了你們突厥,再論兩國高下。」

  「就是不知道你們突厥人,能否擋得住周齊兩國百萬大軍的進攻。」

  周國方面,一個面容俊毅的中年官員大步邁出,立於雙方中間,對著突厥木桿可汗橫眉豎眼,以手指著阿史那俟斤大罵道。

  木桿可汗被這一頓突如其來的罵蒙了,又見該人氣勢凌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畏懼。

  忙對一旁投靠自己的中原謀士辛彥武詢問道:「此何人也。」

  辛彥武仔細看了看,見此人眉心一昧神印,心中便有了猜測,但還是不確定,於是代替木桿可汗指責道:

  「貴方難道真的沒有會盟的誠意嗎?竟然放出此等狂悖之人,是想要與突厥汗國開戰嗎?」

  宇文護也有些懵,看向宇文邕,宇文邕心中暗爽,終於有自己說話的地方了,看你們還敢不敢將朕當成透明人。

  於是無奈開口道:

  「此士名白豐,現居左宮伯、諫議大夫之位,是淇國公白思的長子。」

  木桿可汗對周國的官制絲毫不了解,又詢問辛彥武。

  辛彥武回道:

  「是周國正六命的官員,相當於夏國的正四品,與前夏北疆府總管同品。」

  「淇國公乃先夏皇室之後,傳言周帝宇文泰能夠得到帝位,全靠前任淇國公的相讓。」

  「此子是淇國公之子,想來也是夏國皇室後裔,再看他的眉心神印,與高句麗國師同出一脈,還是嫡系。」

  隨即又向木桿可汗解釋了白氏在周齊兩國的威望,擔憂的小聲道:

  「若白氏不顧一切出手,或可促成兩國共伐我們的局面。」

  如此一來,木桿可汗就沒由得突然想起了當初夏國莊明、宣武兩朝三次北伐柔然,將柔然正上升的國運突然打崩的事情。

  內心不由得生出畏懼心理。

  於是也不再強求讓周國先出兵,而是告訴他們突厥會明年首先發動攻勢,希望周國不要食言。

  否則,周國突厥兩家就算是結下了生死之仇,不死不休。

  隨著盟約的確立,兩國各自收兵。

  回程的路上,與宇文邕因為白豐在盟會上震懾全場的輕鬆、愜意不同,宇文護則是一片擔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