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青銅樹血脈之親,論親疏淇陽盛會

  第572章 青銅樹血脈之親,論親疏淇陽盛會

  「嗡嗡嗡」

  會議大殿,此時天子、家主未至,諸子正在與旁邊的族人相互交談,畢竟這是自白氏稱帝後,諸子第一次齊聚。

  在這裡,他們將不再以爵位、官職、軍功作為排序,而是以年齡、威望作為次序。

  大殿席位設置並不是朝會時的左右列席的方式,而是以中間一個圓台為中心,環形列席。

  一如先秦時期的諸子辯論,以及東漢時期的鹽鐵會議。

  畢竟主持過數不清會議的白氏,對於排座位這件事,簡直熟的不要太熟。

  在面朝南邊的地方,只有一個高台,上面只有三個位子,一個比另一個矮一階。

  顯然這將是白氏三位家主的座位,家主、世子、公孫,此為三家主。

  如今這面,只有最矮的席位上,坐著白穩,不斷與周圍的叔伯兄弟們交談。

  與這面席位最近的,是幾位行將就木的老人,他們是白氏中最年長的白氏子,其中大部分是與武帝白樞同時代的人。

  其次是稍顯年輕的老者,不過也都是超過六十歲的人了,白銘就在此列,且為他們中的首席,大部分是與景帝白鍇同時代的人。

  再之後,就是與天子白潛、太子白然、白王白穩同時代的諸子。

  如此匯聚一堂,滿滿當當,多達上百人,百分之九十,都是擁有神印的白氏子。

  只有少數是因為神印消失,但職位確實很重要的王公,被白潛也許列席。

  另外,除了坐在座位上交談的一些人,還有相當部分的白氏子,圍繞在大殿中心的高台周圍,瞻仰著中間的聖物。

  他們是「始祖白羆佩劍」「白大夫之印」「周王分封白氏子爵印」「玉制王印」「大漢白公國印」「漢白王印」。

  最中間的,是由青銅鑄造的一座青銅槐樹,高一米,枝丫上有百餘只各種青銅鳥站立,形態各異,品種不一。

  此乃光信公白卿在世時,命人鑄造的,意寓「諸子同根」,故名曰「百鳥同槐」。

  「這就是先祖光信公所鑄百鳥同槐吧,美極,妙極。」

  「以往只在典籍中看過,當初在學堂中聽其描述,就心甚往之,今日家主將其搬出展覽,雖死無憾。」

  「你們看,這些鳥兒神態不一,形狀各異,活靈活現,再看這隻,展翅欲飛,與我等何其相像。」

  「是極,先祖對我等的期望,萬不敢辜負,白氏萬年。」

  「白氏萬年。」

  在一群十八九歲的年輕白氏子的帶領下,圍繞著青銅樹的白氏子,受到其鼓舞,高喊著此欲。

  就連一直沉穩的白河,如今都滿臉緋紅,拿著一支筆,不顧形象,趴在地上,在畫卷中,不斷勾勒著青銅樹的神態。

  沒多久,一副栩栩如生的水墨畫就呈現在大家眼前。

  眾人湊上來,將其與眼前的青銅樹實物不斷對比,紛紛發出驚嘆。

  「十六叔,畫之如實物,躍然紙上,當浮一大白。」

  白河呵呵笑著,將手中畫冊,傳遞諸子。

  穩坐席位的白銘見此,不由得扶須盈笑,惹得一旁的另一位老者道:

  「五哥教子有方,小弟佩服,可有秘訣?」

  聽到此語的白銘轉頭便傳授著自己的教育理念,惹得周圍的老者都不住側耳,連連點頭。

  就在場中諸子玩鬧,氣氛熱烈之時,大殿偏僻之處,幾位沒有神印的白姓子王公,格格不入。

  坐立在原地,閉目養神。

  但也有一些白姓子,湊上前去,諸子也並沒有疏遠,反而多加照顧。

  同在此列的白潮眼睛一轉,微笑著走上前去,想要與他們交談。

  剛開始還有說有笑,沒多一會兒,這些人便對白潮嗤之以鼻,或轉頭不理,或閉目養神。

  只因為其言語間的諸多對家族的不滿,讓他們聽不下去。

  一臉陰沉的白潮自討沒趣,只得返回座位,獨自生著悶氣。

  「啪啪啪!」

  一陣拍掌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

  諸子轉頭看去,正是太子白然陪著天子白潛抵達,撫掌的,正是白潛。

  「臣弟(侄兒、我等)見過陛下(皇兄、家主)。」

  稱呼不一的禮見之聲,此起彼伏。

  身著便衣的白潛二人走到席位前,平常少有微笑的白潛,此時卻親切的笑看著在場的諸子:

  「今日既是家族會議,便沒有君臣之分,而是親疏之別。」

  眾人重新施禮道:「我等見過家主。」

  依舊保持著笑容的白潛雙手按壓:

  「諸位叔伯子侄免禮,都落座吧。」

  說完帶頭坐下,其餘還在各處的白氏子,紛紛返回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十六叔公、二十三叔公,二十四叔公,你們身體還好吧,我平日政事繁忙,少有看望,請勿責怪。」

  落座後的白潛首先問候不遠處的三位老輩。

  「煩勞家主掛念,我等吃喝無憂,近日還沒辦法去見先祖。」

  一句玩笑話,讓白潛哈哈大笑:

  「如此就好,今後若有什麼要求,儘管遣人進宮找我,或是找白然、白穩兩位小輩,也是可以的。」

  「多謝家主。」

  接著轉向白銘:

  「五叔近日可好,可有什麼高興的事,適才進來,可是看到就數您笑得最歡心。」

  雖是發須花白,但白銘的臉上卻呈現出少見的紅潤,精神矍鑠的回道:

  「倒叫家主看了笑話,適才我正跟老八、老十二、老十五他們討論教子方略,談及興奮處,故而發笑。」

  「既有高妙,五叔也不可忘了侄兒,找個時間,五叔進宮來,我也要好好聽聽您的高論。」

  「家主既然有召,我隨時可到。」

  隨後,白潛又慰問了一些常年外鎮的同輩兄弟,勉勵了一些小輩,用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是準備開始正題。

  「今日我召開家族會議,主要有兩個目的。

  其一,自從元帝立國稱制後,家中兄弟姊妹,少有相見的,如今天下暫時太平,夏國國力鼎盛,四海還有侵略。

  故趁著難得的空隙,將各位召回淇陽,聚一聚,以免疏遠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你們也見到了,為了召開這一次會議,我將家族密庫中的幾件傳家聖寶都搬出來了。

  只是為了讓我們不要忘記,白氏立族之本,不要忘記,祖宗之志。

  所以我準備今日會議結束後,大家一起先拜揭太廟,再出拜白廟、祖廟。

  等拜揭完歷代先祖後,各位出鎮的族人,可以在淇陽停留一個月的時間,好好休息休息,也與各位兄弟姊妹之間多多來往,之後再行就鎮。」

  聽完白潛的第一個會議目的,眾人都稱善,於是全部通過。

  這一次的皇族會議,不僅提前現在如今的瑾瑕宮諸子,就在此時此刻,淇陽城中。

  諸子隨之而來的子嗣,也在召開一場盛大的聚會,地點選在聚賢樓。

  其中聚會分為兩處,不僅有諸子的子嗣,還有夏廷各大臣子女,夏國世家子弟。

  其中男子在左樓,女眷在右樓,各有所行,各談其論。

  既然第一個輕鬆的議題全體通過,白潛就要提出第二個議題了。

  「諸位,伱們應該知道,最近發生的白冊叛亂案,以及之前的白文憲謀反案吧。」

  白潛的此話一出,頓時將場中原本輕鬆的氣氛,推向緊張。

  「家主所說的這兩個案子,我都有所耳聞,這在家族歷史中簡直是驚世駭俗,聞所未聞。

  此二人以及與之相謀的諸子、黨羽,死有餘辜,其玷污白氏之名,死不足惜。」

  白銘當先站起來,對著周圍的諸子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對,特別是白冊,妄為白氏子,我等羞與之為伍。」

  有了白銘開頭,之後多是對其口誅筆伐的聲音。

  只有末位的白潮,感到了一絲不對。

  等到諸子情緒緩和,白潛又說道:

  「對於這件事,我也是心痛不已,要知道白冊可是家族中少有的武將,為國家,為家族立下了不少功勳。

  可為何會最終走向陌路呢?

  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恐怕還會有下一個白冊,下一個白文憲。」

  「家主認為如何?」

  一位老族人率先問道。

  臉上露出惋惜之情的白潛說:

  「這都是因為貪心作祟。」

  看了看周圍的族人,白潛繼續說道:

  「當初白氏未曾稱帝之前,為何沒有過如此情況,是因為白氏諸子都聚在一起,若有什麼不妥之處,就會被同族兄弟指責,以此不敢為之。

  因此歷任家族不管是治家,還是治國,多賴族人兄弟,只因為舉賢不避親。

  而若是能力不足的族人,家族也不會授其官爵,哪怕家族終身奉養,也好過外出搗亂。

  有損家族之名。

  但自從白氏稱帝後,變了,誘惑變多了,皇帝之位,試問天下人誰不動心。

  就算是我白氏之子,有著天下頂尖的家族學堂,也是常人也。

  再有,為了彰顯家主沒有偏私,所以當初元帝將所有白氏諸子,依照遠近親屬以此封爵,王公侯,皆有之。

  然貪心不足蛇吞象,隨著時間流逝,在外的族人越來越多,受到家族感染的族人很少,大多只是在白宗學了三四年的時間,如何夠。

  因此有白冊之亂也就不足為奇了。」

  「家主既然召開了此會,一定會有對策吧。」

  突然站起身來的白潛驀然說道:

  「沒錯,經過我多日的冥思苦想,結合曆代先祖的智慧,終於有了初步的方法。」

  「請家主指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