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出蜀道廖化先鋒，破殘局應在局外
三月十九日
劉琦抵達宕渠，準備在此要地駐軍。
加上劉璋賜予他都督白水關的一萬張任軍的權利，劉琦能夠調動的軍隊有四萬。
好在己方是守方，兼有地利，曹操的騎兵優勢在蜀中的山地間蕩然無存，因此可以用半倍之兵，據守關隘，抵禦虎狼之曹軍。
劉琦升帳高坐，諸葛亮下首陪坐，被劉璋塞給劉琦當主簿的法正，再次之，接下去才是嚴顏、黃忠、魏延、寇封、廖化等諸將。
見到諸葛亮微微點頭，劉琦才用略顯威嚴的聲音下令道：「既然劉益州將北御曹賊之事交給了我軍，那麼我們就要做出一番功績，也好報答劉益州的信任。
本將命令，黃忠、廖化領軍一萬，駐守南江，防備從米倉而下的曹軍，嚴顏、魏延駐守萬源，防備從子午而出之敵軍。
其餘諸軍隨本將駐守宕渠，作為兩路接應。」
因為不清楚曹軍主攻方向為哪裡，諸葛亮只能保守的防禦，只要確定了曹軍的主攻方向，就能夠從宕渠沿江快速支援，保防線不破。
而白水雖然是劉琦節制，但是都明白，他們不可能聽他的，只是名義上而已。依照張任、馬超的能力，保個白水關，還是綽綽有餘的。
三月二十八日
經過數十日的翻山越嶺，曹軍終於是走出了米倉道，面前終於不再是重巒疊嶂的高山，而是看得到天邊的雲朵。
曹操一臉感慨道：「都說蜀道難，果真如此，若不是本王破了漢中，這益州能否拿下，還猶未可知啊。」
說完，看向身後從山道中魚貫而出的大軍道：「傳令下去，在山口五十里處安營紮寨，全軍先休息幾日，再行進軍。」
因為連續多日的行路，曹操知道，此時進軍，太過於不現實了。
在曹操沒有發現的位置，一處高木之上，趁著曹軍斥候沒有鋪開，有人將曹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可看清楚了，是否是曹操？」
「將軍，絕對沒錯，我眼力素來明亮，那人約莫六尺高，身穿錦衣玉裘，紅色披風，站在山崗之上。
拿著馬鞭，指揮著眾多身著甲胃的將軍，不下二十個，又有一力士掣一大旗，旗杆有我大腿粗細，上書曹字，隨著那人而動，定是曹操無疑。」
黃忠聽著斥候的稟報，來回踱步，思考對策。一旁的廖化坐不住了，起身急切道：「黃老將軍，如今曹賊立營未穩，斥候都還沒有鋪開，若不乘此時機，出兵襲擊，實在可惜。」
「可我們的命令是把守南江，若輕易出兵，導致南江失守，曹軍入蜀，如入無人之境，其罪可大矣。」
「將軍切莫猶豫，戰機稍縱即逝，那米倉道你我又不是沒有走過，單是小隊行進，尚且力竭，況曹軍大隊乎？
今曹賊初到，大軍定然未全，約莫不超過萬餘，搞他一下，並不會陷入重兵包圍之中。若等宕渠命令，曹軍大軍齊備，營寨紮實，我們又豈會有機會？」
黃忠聽後，狠下心來：「那好，這樣，既然是奇襲，就不宜多帶兵士，你我只親率精兵三千即可，留偏將把守城池。
伱帶一千五百人先行，我帶千五百人後行接應。就算戰事不利，也不至於陷入敵陣之中。」
「可！」
黃忠一面命人將曹操親至南江的消息報於宕渠，一面遴選精兵，準備夜襲。
另一邊，曹操看著不斷在砍伐樹木的兵士，吩咐道：「今夜我軍初到，一定要謹防敵軍襲營，營寨周邊百步的樹木灌叢，都要清理乾淨，別被敵軍所乘。」
是夜，月黑風高，蜀中的天就是如此，常常被雲霧遮掩，見不得明月，若不是火把照亮，恐伸手不見五指。
好在曹營周圍百餘步的樹木高叢都被除去，不然巡邏的兵士，還要防備樹木中的暗箭。
另一邊，廖化帶領的千五百蜀軍，在離曹營還有十幾里的時候，就已經滅了火把，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但是蜀軍都是本地人，已經見慣了這種黑天，在前方領頭的數十名能夠夜視的士兵慢慢摸索下，後方扶著前面的肩臂，也能夠堪堪行進，只是速度慢如蝸牛。
等廖化摸到曹軍營寨時，已經過去了數個時辰，看了看天，估摸著沒有多久就要天亮了，知道耽擱不得。
在之前那個斥候的帶領下，來到了曹操帥營外面。
「將軍，這座營寨就是曹操的帥營，我親眼所見曹字帥旗插入此營。」
廖化點了點頭，見身後軍士差不多都聚齊了，少一些人也沒有辦法，揮了揮手，數十上百名弓箭手上前，點燃火箭，搭弓向著營寨射去。
「敵襲！！！」
廖化猛地舉起手中的大刀，呼喊著引兵數百向著曹營而去。
火箭射落在曹營的營帳上，逐漸開始燃起，曹軍或奔走求火，或被箭雨射得抱頭鼠竄。
因為蜀人善射，加之招募山中的善射的蠻族，故而廖化麾下有數百弓手。
曹操被戰鬥聲驚醒，在許褚的幫助下，集結部分軍隊吩咐擂鼓聚軍，讓人將亂跑者盡皆斬首。
然後引著聚集起來的千餘人，向著廖化方向而去。
廖化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穿著不整的中年人而來，其樣貌身高，與傳說中的曹操簡直一般無二。
當下興奮的大聲喊道：「鎮北將軍麾下大將廖化，前來討曹操首級！」
然後向著曹操殺來，可被許褚所擋，一擊之下，退了數步才止下腳步，一臉的不敢置信，又上前搏鬥，仍舊被打退數米遠。
要不是許褚身兼宿衛之職，不敢遠離曹操，廖化早就被其砍殺了。
眼見曹軍聚集得越來越多，曹操就在眼前，卻無可奈何，廖化不甘心，但只得引軍而退。
曹操率軍追擊，出了營門，被留在後方的數百弓箭手，居高臨下射得無法前進。
被廖化跑了。
曹操一臉怒氣：「什麼山野賊寇，都敢來本王面前犬吠，許褚，本王命你領騎兵三千，去給本王拿下此賊人頭，以消本王心頭之恨。」
「大王，那你這邊？」
「去，本王就在寨中等你捷報。」
見營寨已經整頓下來，其餘幾寨的兵馬都陸陸續續趕到，許褚也就放心的聽命行事。
隨即帶著三千騎兵，向著廖化消失處而去。
廖化一邊跑，一邊暗罵自己無用，這曹操身邊居然有如此猛將，可嘆我廖化虛度光陰數十載，功勞富貴就在眼前，卻因為武藝不夠，而錯失。
「將軍，有曹軍騎兵追來了。」
「什麼？」廖化聽得魂魄幾近散去，強行穩定下來，環視一下後喝道：「你快前去向黃將軍求救，其餘人，與本將上坡！」
廖化尋得一座小山坡，不過十數米高，在山頂結陣。
許褚橫刀立馬，指揮騎兵向上奔襲，可是由於坡度的原因，速度不如平地一半。
加之廖化麾下多弓兵，又輔以石子，讓許褚多次不得衝上去，只得在坡下迴轉，讓人回營調集步卒。
自己可不想讓精銳的騎兵，因為步戰而徒遭損耗。
就在許褚等待援兵時，南面出來一隊人馬，領頭的正是黃忠，騎著黃驃馬，向著許褚殺來。
兩人交手，不分上下，黃忠部與廖化部成犄角之勢，交叉射殺曹軍，許褚見這樣不行，便舍了黃忠，引軍撤退。
廖化這才保得一條小命。
廖化如何感謝黃忠且不消說，另一邊許褚引敗軍回撤，將自己遇一老將，老而彌堅，如古之廉頗之事盡皆告訴。
曹操感嘆道：「看來蜀中也不是沒有大將，惜哉埋沒於劉季玉之手。」
四月二日
曹操後續軍隊全部到齊，大軍拔營，連綿數十里，浩浩蕩蕩沿著潛水南下，直抵南江城下。
得到黃忠軍報的劉琦，也率軍兩萬，匯合黃忠部共三萬人，因為南江城小，便在南江城下與曹操相拒。
兩軍斗將，雖然劉琦兵少，但是麾下將領也不是吃素的，在黃忠、廖化、寇封等人的拼殺下，總算是沒有失掉軍心。
而因為地形的緣故，雖然曹軍六萬，但是根本就擺不開，一次性能夠作戰的部隊只有兩萬人，便與劉琦軍陷入了長久的鏖戰。
這日，曹軍才退，劉琦升帳議事，認為如此鏖戰，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向諸將詢問退敵之策。
諸葛亮緩緩道：「公子，我認為，此戰的關鍵不在蜀中，而是在蜀外。」
「仲父請細說。」
「今天下，曹操最忌憚之人，無外乎吳公、趙王，而吳公新敗於曹手，定然畏懼不敢出兵，故而此策應在趙王。
聽聞趙軍昨年新進占了河東，已經有進取關中之心，不若修書一封，派一員大將，北上，將其呈上。
今趙王不動，是不知道蜀中戰況，以趙王之英雄，得知蜀中情況，定會看到此機，興兵以伐關中。
曹操懼怕後路被斷，定會著急撤軍，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可是如今出蜀的道路依然全被曹軍所占，向東也不現實，吳國水師在巫縣外游弋，還需穿過整個韓國，恐書信被曹軍半路截獲，反被曹操利用。」
法正出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解釋道：「孝直有所不知，這從漢中入蜀之道，可不只這三條，我在巴郡時，詳細的查閱縣誌，詢問老者，又與蜀中隱者高德相交，終於得知從蜀北上，還有一條陰平道。
由涪城沿涪水北上，過剛氐道，再往北就是陰平道，可從廣漢屬國進入涼州的武都郡，不過此道乃小道，不可過兵，只能容納幾人通過，加之穿過氐人聚落，故不明顯。」
「既如此，誰敢與我走一趟？」
「將軍，我願往走一遭！」寇封一直沒有機會建功，急匆匆的出列接下此差事。
諸葛亮笑著道：「寇將軍願往，此事無虞，亮有一友，於趙王處任要職，將軍或可持我親筆書信前往，可保趙王出兵。」
「得令！」
將諸葛亮的書信貼身存放，寇封只帶著數騎，向著廣漢方向疾馳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