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將府議事終決斷,身在黑暗心光明

  第371章 將府議事終決斷,身在黑暗心光明

  就在大家所提的建議都被何進否決,苦思無果時,袁術給何進出了個主意:

  「大將軍,并州牧董卓,是我袁府的故吏,如今正帶著兵馬停駐在河東郡,前往并州上任的路上。

  不如由在下向其去一封密信,再由大將軍親自派發詔書,讓他帶兵從河東前來河南郡,讓太后感受到威脅,屆時太后就不敢不同意大將軍的建議了。」

  何進眼神一亮,這是個好辦法,到時候只管對何太后說,不是自己非要誅除宦官,而是宦官實在是太遭人恨了,就連自己都沒辦法管束手下的那些官員。

  如果再不同意自己的要求,恐怕他們就會聯合起來,威逼朝廷,何氏身為當朝的重臣,恐會被他們打為閹宦同黨,一同誅除。

  「妙,甚妙,中郎將的計策很好啊,不過不能只詔令董卓一路,而是多多的召集四方猛將及大批豪傑,使他們都引兵向京城,以造成大勢,威逼太后。」

  就在袁術享受何進的稱讚之時,一旁的曹操對這種混亂京師的計策,出言嘲笑道:

  「閹豎之官,古今宜有。但世主不當,假宦官以權寵,使局面至於此。既然治宦官的罪,當誅元惡,一個獄吏就足夠了,何必紛紛召外將呢?

  假託於外臣外將,大將軍誅殺宦官的事情,必然會泄露。我看,這個事情是要失敗啊。」

  「曹孟德,你這番話是何目的,你既然不思量為大將軍出策謀劃,又如何在此出言譏諷,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還想著憑藉著宦官的家世,重新靠上閹宦。

  大將軍,在下提議將曹操逐出將府,以免我等的議事被曹操泄露給閹宦們。」

  自從當初袁術、袁紹、曹操三人從識賢樓分開後,三人鮮少有聯繫,特別是袁術,因為家世是皇黨,與曹操、袁紹清流派不同,三人之間多有嫌隙。

  而曹操又與袁紹不同,曹操與河南世家相交莫逆,袁紹是河北世家推出來的新星代,與曹操貌合神離。

  「袁公路,少在這裡大放厥詞,伱的計策終究是為大將軍好,還是為你身後的人好,你敢在這裡說嗎?

  難道不是你們看到如今大漢正值傾頹之際,妄圖將湖水攪渾,來一手渾水摸魚嗎?不要以為天下人都是瞎子,只有你們最聰明!」

  「曹阿瞞,休得在此血口噴人,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乃大漢中堅之臣,漢之肱骨,對大漢的忠心日月可鑑,湖海可照。」

  這時袁紹也插嘴添油加醋道:「呵呵,誰不知道你們河南世家的話最是不可信,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甚至放任皇甫嵩屠戮平民戰俘,可謂是世家之恥。」

  「袁本初,你少在這裡裝大尾巴狼,要不是有白氏在後面為你們支持,你們河北算個什麼?除了冀州田廣民富,幽并二州都是苦寒之地,如何比得上我河南之富庶。

  再者說,河南向來是中原之地,豈是你們這些邊郡苦寒之民可以比擬的?」

  隨著曹操、袁術、袁紹三人從閹宦身上轉移到世家之別,堂上頓時亂成一團,三方人馬,代表天下最大的三個世家派別,平日因為宦官壓制,忽視了一些利益衝突,默契的相互合作。

  如今都一併爆發出來,紛紛指責另外兩個世家派別的問題。場上只有何進與白典靜靜地看著他們吵鬧,沒有下場。

  其中曹操代表的河南清流派世家影響力最小,最希望維持大漢正統,因為只有有著大漢的壓制,才能不讓其他兩個派系吞併。

  袁術代表著的皇黨世家,因為四世三公的關係,加上如今的政局混亂,漢室傾頹,讓汝南袁氏生出了彼可取而代之的心思。

  袁紹代表的河南清流派世家,雖然有著白氏的壓制,但是白氏並不能將他們一直壓制住,如今一些不安分的河北世家,也想要爭一爭這亂世中的位置,所以他們對袁術攪亂朝堂的行為持有默認的態度,這是白氏所不能控制的。

  至於白典為何不阻止,這就不得不說主家的最新指示了,在劉宏去世的不久,大悲寺來人,向他們派發了主家的最新任務,自污。

  主家準備在這次亂世中,徹底斷隔世人家中雒陽白氏與太行白氏的關係。

  主家指示,雒陽白氏要有一個心理準備,就是除了不與其他世家大肆兼併土地,其餘的行為應該完全的融入其他世家中,一切以世家的準則要求自己,成為主家打入朝廷的一顆釘子。

  為了迷惑其他世家,主家准許雒陽白氏適當的兼併一些河南尹的土地,不過不應該太多,應該保持在一個縣級豪強的強度,這樣不會完全被其他世家同化。

  除了大悲寺外,主家將和雒陽白氏斷絕一切的聯繫,任何的資源與幫助,主家將通過第三方交給他們。

  他們將成為與黑氏一樣,身處黑暗,心向光明的暗子,成為主家影響天下,攪動天下風雲的暗手。

  「肅靜!這是本將軍的大將軍府,不是你們世家的議事廳。都是千石以上的朝廷官員,如此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就在白典陷入回憶時,何進不滿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也打斷了堂下紛紛攘攘的爭吵。

  「對於如何誅除閹宦,還有沒有什麼不同的意見?」維持了會議的紀律,何進再次將主題拉回來。

  「大將軍,職下也對於虎賁中郎將的提議不敢苟同。」大將軍府主簿陳琳出列闡述道:

  「《易》中有言:『鹿放走了,就不可捕得了。』又言:『蒙著眼睛捕雀。』這說明微小的東西,尚且不能用得志來欺騙它,何況國家大事,豈可用詐來取得呢。

  現在將軍總皇威,掌握兵權,龍驤虎步,或高或下,全在您的心中。這好比燒著火爐子燎毛髮,有什麼可為難的呢?

  合於道,違於經,為天人所順。反拋棄利器,尋找外援。大兵集合起來,強的為雄,這是所說的干戈倒拿,把柄給別人,功決不成,徒徒地成為亂惡的台階,此為亂計也,對將軍終歸是不利的。」

  何進再次看向白典,詢問道:「司隸校尉怎麼看呢?」

  白典搖頭道:「正如陳主簿所言,此乃亂計,於國於民於將軍,都算不上好的計策。

  更何況我聽說董卓其人常年身處邊關,身上難免混雜了一些胡人的氣息,對於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能不能遵守,尚且有待定論。

  再者說,先帝崩逝前,始終都擔心董卓依仗著手中的兵權,胡作非為,所以千方百計的想要調他前往并州,解除他的兵權。

  可是他是怎麼做的呢?他不僅與朝廷討價還價,甚至到了最後,也還帶著五千兵馬隨從,一聽到先帝崩逝,就停駐到了河東,不再前進。

  由此可見,其人不僅狂妄自大,而且早有反心,將他這種人詔入京畿,不亞於引狼入室,而且引得還是一條惡狼。」

  「校尉此言差矣,董卓是邊將不錯,但是皇甫嵩、朱儁哪一個不是邊將?他們對於大漢的忠心不都是可以見到的嗎?

  再說當初董卓因為討伐黃巾不利,致使下獄,眼看就要身首異處,要不是家父出手搭救,儼然有如今這個并州牧的董卓,僅僅憑藉著這些,董卓就不能不考慮我袁氏的意見。

  其次當初董卓屢次違背朝廷的命令,拒絕先帝的詔令,那是因為他手握數萬兵馬,可是如今他在河東只有五千人,就算是狼,也是一頭沒了爪牙的餓狼,病狼。

  更何況,我們又不是只召集他一個人,而是召集四方的猛將豪傑,在這一群豪傑中,董卓也就上不了什麼台面了,有其他人的遏制,你還在擔心什麼呢?

  再者說,我們只是詔令他們前往雒陽城外,有著高深城牆的防禦,以及西園軍的保護,還怕他的五千人嗎?」

  「哼,就怕到時候的結果不如你們的預料啊。」一旁的曹操依舊陰陽怪氣的說道。

  袁術這次並沒有理會曹操的譏諷,而是看向何進道:「在下深知大將軍不想傷害了與太后之間的親情,所以才出了這一條兩全其美的計策,

  加上如今大將軍軍權在握,正是剪除奸宦的最好時機,至於采與不採,全在大將軍的一念之間。」

  何進在內心掙扎了很久,最終在眾人的目光下開口道:「本將軍決議採用袁術的建議,請諸君為了共謀大業,鼎力相助。」

  曹操、陳琳、白典等人看出了這條計策的危險性的人,只能將嘆息深埋心中,出列表示支持何進的決定。

  因為不管怎麼說,閹宦,是必須要除的,任何時候都要除,不除不行!你們想想,你帶著妻小,坐著馬車,喝著美酒還吟著詩,突然就讓閹宦給抓啦!所以,沒有閹宦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結束議事後,何進通過尚書台,向四方的豪傑下詔,詔令前將軍董卓進駐關中上林苑;大將軍府掾王匡返回家鄉兗州泰山郡徵招強弩手前往雒陽西郊;

  東郡太守橋瑁帶領郡兵駐城皋;武猛都尉丁原燒孟津、平陰、河津幕府及民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