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廢棄工廠中,即使此刻正是白天,這裡也依舊黯淡無光,空氣中瀰漫著腐朽的鐵鏽味道。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哈……哈……」
「終於甩掉了嗎……」
茶渡泰虎喘息著靠在唯一透著光亮的窗邊,懷抱著鳥籠,問道。
「不……甩不掉的……」
一道聲音從他懷中傳來,是那隻據說被『詛咒』的鸚鵡。
實際上說話的卻並不是這隻鸚鵡本身, 而是寄宿在鸚鵡體內的靈魂,柴田勇一。
但是很顯然,茶渡泰虎不可能知道和理解關於『靈魂』的這些事情,他只是單純的選擇相信柴田勇一的話而已,哪怕對方此刻看上去真的就只是一隻鸚鵡。
「不可能甩得掉那傢伙的……」
柴田勇一稚嫩的聲音裡帶著些許歉意,似乎是對把茶渡泰虎牽連進危險當中感到很悲傷。
「真的已經可以了……大叔……我真的不要緊的。」
「別放棄啊……勇一。」
茶渡泰虎平復好呼吸,緩緩起身, 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不會有事情的,我的長處就是身體結實,所以……」
咔——
背後的玻璃在一瞬間碎裂,而茶渡泰虎在聽見聲音的一瞬間便做出反應。
「快逃大叔!我們又被發現了!」
後知後覺的柴田勇一驚叫著,相比之下茶渡泰虎的神色要鎮定得多。
他緊抱著鳥籠朝著工廠外逃竄。
這裡已經被發現了,繼續躲下去也沒有意義,而且工廠中能夠被那個未知的存在利用來創造『意外』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一定會沒事的。」
茶渡泰虎猛地朝著光亮處衝刺,那裡是工廠的出口。
從始至終,他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儘管此刻發生的事情早已超出了常人難以理解的範圍,可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這個少年的表情發生變化。
茶渡泰虎心中當然也有疑惑。
但他更加清楚,疑惑和驚訝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現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拋開一切迷茫認準了目標筆直前行。
「放心吧,勇一,你的母親……我一定會救她的。」
茶渡泰虎目光堅定地朝著懷中的鸚鵡保證著。
這孩子說,只要保持這個狀態在那個未知的存在的追殺下存活一個月,他的母親就能夠被復活。
這聽上去簡直是荒唐至極的事情, 但茶渡泰虎還是選擇了相信。
所以……現在已經幾天了?
他心中默數著天數。
從他遇見勇一的那一天開始, 似乎已經過去三天了。
「沒問題的。」
他喃喃著朝著工廠的出口奔跑。
轟——
一聲劇烈的響聲從高處傳來。
廠房的橫樑不知被什麼東西折斷了, 朝著茶渡奔跑的道路前筆直墜落。
他抱著籠子翻滾,狼狽的躲開。
這樣的經歷對他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三天來,各種高空墜物,車禍,牆壁莫名坍塌的事件圍繞著他不斷發生。
按照勇一的說法,茶渡知道正在追殺他們的是一個無法看見,也無法感知的敵人。
雖然他對自己的身體能力十分自信,但是面對這樣的敵人,又要保護好懷裡的鸚鵡,他想不出好的辦法,所以只能一味的逃跑,躲藏。
可這個躲在暗處的傢伙無論他躲到哪裡,都能很快找上門來。
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但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躲開墜落的橫樑後,茶渡泰虎再次朝著工廠的門口猛地衝過去。
但他逃跑的路線太過耿直了,那看不見的敵人,早就趁著剛才的機會擋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完全一無所知。
「大叔!小心前面!」
好在,身為靈體的柴田勇一似乎能夠看見那個敵人。
「踏——」
茶渡泰虎猛地停下腳步,雙手護住鳥籠, 面無表情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很可惜, 在他的視線中依舊只有陰暗的廠房,各種廢棄的器械,至於柴田勇一提醒的敵人,他完全沒能感覺到。
但是毫無疑問的,這個追殺者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他已經用身體驗證過很多次了。
「對不起……大叔,都是因為我……」
柴田勇一再次抱歉地說著。
這個男人從他們相遇的那天開始,就一直像這樣保護著他,三天來,他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作為代價,這個男人的魁梧的身軀已經遍體鱗傷了。
為了護住他,這個男人在面對襲擊的時候雙手完全被束縛,只能被迫挨打。
「嗯……這不算什麼。」
面對對方的道歉,茶渡泰虎只是輕聲回應著。
他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除了之前那次車禍有些嚴重之外,其餘的都是小傷。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他感覺要挺過一個月或許並非不能做到。
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如果茶渡泰虎真正了解自己現在所面對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
直到剛才的那些『意外』,對於這隻追獵這柴田勇一的虛來說都只是娛樂活動而已。
它像是擺弄玩具一般戲弄著柴田勇一和那些保護柴田勇一的人類。
但是現在它感到有些膩了。
「小鬼,你這才找到的人,似乎比之前的傢伙要結實得多啊~」
它無情的朝著茶渡泰虎懷中的鸚鵡嘲笑著。
而面對它的嘲笑,柴田勇一隻能悲傷的低著頭,保持沉默。
是的,這個保護著自己的男人已經不是被他連累的第一個人了。
再此之前,已經有很多人被他連累了。
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復活母親。
「你怎麼了嗎?勇一……」
保持著警惕的茶渡似乎注意到了鸚鵡的異常,輕聲問道。
對於虛和柴田勇一的交流,他完全聽不到。
「大叔,把我放下離開這裡吧……我已經不想這樣了……」
柴田勇一抬起頭,看著這個眼神中帶著關切的男人,眼中只有歉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後悔為了復活母親將這些無辜的人卷進來了。
但每當這個時候……
「你媽媽還在等著你去救她呢~怎麼,你要放棄嗎?小鬼~」
這隻虛總會像現在這樣用同樣的話來嘲笑他。
「……」
柴田勇一再次陷入了糾結當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道溫和的聲音這樣確認到。
「你要救你的母親對吧。」
是茶渡泰虎。
柴田勇一望著眼前這個目光堅定的男人,感到更加愧疚。
為了復活自己的母親,他已經連累了許多人了。
而像這個男人這樣選擇相信並不顧一切幫助他的還是頭一個。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感覺對不起這個男人。
「……」
最後,他只能選擇沉默。
但茶渡泰虎卻將這理解為默認,「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問題了。」
他拎著手中的鳥籠,深呼吸,目光直視著前方。
他看不見前方有任何東西,但那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眼眸卻莫名的讓擋在他面前的虛感到一陣錯愕。
「怎麼回事……這個傢伙……」
虛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
這個男人與之前那些傢伙似乎完全不同,那些傢伙要麼直接被自己玩兒死了,要麼知道那隻鸚鵡被『詛咒』之後就著急著轉手。
可這個男人卻像是不會恐懼一樣。
明明面對著無法理解的未知恐怖,臉上卻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動容。
這樣的體魄,這樣的意志,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嗎?
「接下來的路程可能會有些顛簸,勇一。」
茶渡泰虎緊繃著身體,輕聲提醒道。
還沒等對方回答,他的腳下就掀起一陣煙塵,朝著前面的方向筆直衝刺,側身猛撞!
雖然勇一已經提醒過他前面有什麼東西,但他並沒有選擇掉頭逃跑。
因為眼前這個出口是最近的出口,轉身逃跑的話不僅要繞路,而且一路上風險太高了。
所以,他選擇了硬闖。
無論擋在他面前的是什麼東西,只要撞開就好了!
經過了三天的逃竄,雖然他依舊沒有摸清楚敵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但也就那樣了。
除了製造一些對他來說無關痛癢的小麻煩之外,他並沒有感覺這個敵人有多可怕。
如果真的是那麼可怕的東西,也不會讓他活到現在了。
所以,他判斷那無影無形的敵人,其實並非不可戰勝。
「!?」
虛錯愕的看著朝著自己筆直衝撞過來的男人。
這個傢伙,難道看見我了!?不,就算看見一般也不會像這樣直接撞過來吧!這貨腦子沒問題吧?
雖然質疑著這個男人腦子有問題,但它的身體卻很誠實的拍打著翅膀飛起躲開了。
被一個硬抗鋼筋還把鋼筋弄彎了的怪物正面撞到會怎麼樣?
它可不想拿自己的身體去做實驗。
「該死的人類!」
茶渡聽不見對方的臭罵聲,他只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撞到,就順利衝出了工廠。
「大叔!小心背後!」
茶田勇一驚呼的提醒道。
他看見了那道從茶渡泰虎背後的天空飛翔著俯衝而來的身影。
這隻虛似乎終於惱羞成怒了,不再製造那些無用的『意外』,而是打算親自動手撕碎眼前的人類。
「明白。」
奔跑中的茶渡泰虎淡淡的回應道。
於此同時,他奔跑的軌跡開始發生改變。
衝出工廠後,猛地急轉。
轟——
劇烈的轟響在他剛才所在的位置傳來,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落在了那裡,頓時一陣煙塵瀰漫。
「可惡啊!」
虛咆哮著再次揮動翅膀起身,轉頭望向那個該死的男人奔跑的背影。
它完全沒想到這個長得如此魁梧的笨重傢伙,跑起來卻異常靈活。
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它咆哮著從口中噴出一灘液體,液體中混雜著無數細小的身影,朝著茶渡泰虎背後而去。
「砰砰砰——」
一陣陣爆炸聲在茶渡背後響起。
是那隻虛噴出的東西。
那是一隻只長相看上去像是水蛭的小型虛,是它的分身,能力是爆炸。
「!?」
虛有些不解地望著在半空中就爆炸的水蛭,它剛才並沒有控制這些水蛭爆炸,這是怎麼回事?
而且,那個原本還在逃跑的男人,在水蛭爆炸之後卻突然間停下了步伐。
為什麼停下?現在不正是逃跑的好機會嗎?這個人類腦子果然是壞掉了吧!
「你是……」
茶渡泰虎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
他疑惑的看著突然間擋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臉的疑惑。
這個男人剛才輕輕揮了揮手,然後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爆炸的聲音。
「班上的同學?」
茶渡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道略微有些眼熟的身影,終於反應過來,這個男人似乎是這段時間剛轉來的同學,之前在教學樓樓頂吃午餐的時候似乎還見過一面。
「你好啊,茶渡同學。」
軒浩微笑著朝著茶渡泰虎打招呼,「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呢?」
「……」
茶渡沉默了片刻,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想幹什麼,但是他隱約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並不普通。
「剛才的爆炸聲是你引起的嗎?」
「是的!就是他!」
不等軒浩回答,籠中的鸚鵡就搶著回答了茶渡的問題。
「大叔,這個人!或許能夠幫上忙!」
柴田勇一像是抓住了希望一般朝著茶渡泰虎提醒道。
茶渡泰虎看不見剛才發生了什麼很正常,但他可是清楚的看見了,這個男人隨手扔出了幾枚石子,將靠近他們背後的水蛭在空中打爆。
能做到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幫忙?」
軒浩將目光放在茶渡泰虎手中的鸚鵡身上,「小鬼,你不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太過自私了嗎?為了復活自己的母親,選擇犧牲別人?」
「我……」
柴田勇一愣了愣,語氣有些糾結。
雖然他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對方的話完全戳中了他最不願面對的事實。
「對……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大家……都是我……都怪我一心想讓媽媽復活……都是我我的錯……」他像是懺悔一樣,不斷的自言自語著。
而軒浩只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比較好奇,了解真相後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茶渡,是否會做出與之前同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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