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三築基

  第170章 三築基

  「胡順?」魂九咬牙切齒記住這個名字,她只覺得很委屈。

  明明沒有發生最擔心的失去清白的事情,也沒有性命之憂,那些法器什麼的,說實話更不放在她眼中,洞府裡面還有整整三四套讓她隨心情挑換。

  可她就是覺得很委屈,突然她哇得哭了出來,哭了一聲急忙止住,原來是臉撕扯得疼。

  魂九摸摸微腫的臉頰,想到這也是胡順那狠心的一點不懂憐香惜玉打的。

  「哇……」

  她哭得更傷心了。

  叢林中。

  路野疾行,突然發現前方有人迎面疾馳奔來,卻正是許方正,不過他身後那幾個僕役卻不見了。

  「仙師老爺!」許方正見了路野大喜,「我正要去找您呢……」

  路野見了順手一揮,將他拉入遁光中。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是讓你回山上報信嗎?」

  許方正羞道。

  「仙師老爺,我有些放心不下。」

  「報信有那些同僚去足矣,我留在這裡想著接應您一二……」

  路野明白,這是許方正不放心他,怕他落敗,想著能是否出一二分之力。

  一個凡人宗師,有勇氣留在修仙者大戰邊緣,這許方正可確實有豁出去的勇氣。

  說他忠也好,說他為了前途一搏也好,此人是可用的。

  「嗯,」路野淡淡道,「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修仙者一個法術把你卷進去,怕伱就要屍骨無存了。」

  許方正急忙回道以後不敢了,他心有餘悸看向光禿禿平整地面。

  本來應該是亂樹叢生,雜草滿地的山地如今卻變得毫無生氣,只集了滿地黑色灰燼。

  「仙師老爺,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小的安排好同僚就往回奔,突然看到遠處天空一聲閃,霹靂陣陣,然後就有無窮黑水從天上倒下,如江河一樣向四面湧來。」

  「我心裡一怕,就只能掉頭往回奔。」

  「因為離得遠,我得以跑到一處小山包上……」許方正遙指斜方一山包。

  此時附近霧海剛被掃蕩完,有無窮霧氣從四面八方正緩慢向剛才黑霧爆發的地方流淌,過不了多久這裡又會回到原來一片霧海模樣。

  不過現在卻依稀還能看清遠方景象。

  卻見那山包約莫十丈高,似讓人剃了頭一般,只餘下山蓋一圈綠,山蓋以下被「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岩石土壤。

  路野有印象,這山包原來形似饅頭落地,如今被那黑霧一衝,山腰山腳的植被和土壤消失,偏偏山蓋幾丈一圈樹木依舊繁茂,竟好似一綠蓋褐柄的蘑菇一般。

  「小的跑在那山頂上,等那黑霧洶湧而來,僥倖逃了一命。」

  「從來沒見過那種異像,真是太可怕了。」

  「仙師老爺,卻不知道那是何種仙家異像?」

  路野瞥了他一眼,皺眉道。

  「不該問的別問!」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還一臉懵呢。

  許方正嚇得急忙低頭不語。

  路野則回頭看那天上裂縫。

  那裂縫就懸空在剛才眾人大戰高空中,離地面約莫二十餘丈,形似一豎眼張開,「眼眶」周圍是翻滾的濃黑「眼影」,眼眶裡面則是翻滾的璀璨紫玫色。

  紫玫色中間似有一白點。

  遠遠看去,像是惡魔睜眼,「眼眶」四周還有絲絲黑氣垂下,不過再也形不成剛才那黑霧澎湃,如瀑布飛流直下的景象了。

  或者說,暫時不會出現那樣的場景。

  路野心中也疑惑,剛才那黑霧不知道是何許東西?

  裡面為何蘊含如此濃厚靈氣?那些靈氣為什麼如此霸道,腐蝕法器萬物?

  這惡魔之眼裂縫可在這裡,是臨時的還是永久的?

  此處嚴格來說,和玄墨門,陰魂派,萬骨林都不算遠,會對三門造成何等影響。

  他略微琢磨,就搖頭將所有想法扔在腦後。

  我又不是玄墨門掌門,不過是一被抓來的牛馬卒子,管他如何,別耽誤我跑路大業就好。

  路野按下心中諸般念頭,駕馭遁光便往宗門疾馳,很快他便跑入濃濃霧海中。

  經過這一戰,如今看到這白色霧海,反而還覺得親切呢。

  就在此時。

  他微微仰頭看了前方一眼,隨即不露蹤跡低下頭。

  有人從天上來了!

  魚龍圖觀之,卻像是墨如煙。

  下一刻!

  天上突然垂下兩道雲袖,像扎冒泡一般將路野所駕遁光穿破,往他和許方正腰上一裹,兩人驚訝呼喊,刷一下已經被帶到了天上。

  只見墨如煙踩著飛劍,正高速破空向那惡魔之眼裂縫趕過去。

  二人被她法袍長袖扔在劍柄上。

  墨如煙冷冷掃了二人一眼,便把目光放在路野身上。

  「拜見門主!」路野急忙行禮。

  至於許方正,他都沒資格喊門主,只能在一邊梆梆梆叩頭,偏偏這是飛劍上,材質堅硬,許方正腦袋立刻都腫起個包來。

  墨如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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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需多禮,你是喜長老門下四弟子路野?」

  修仙者修有靈識,基本上人人都能做到重要事情過目不忘。

  墨如煙畢竟是當門主的,所有人資料音容相貌都看過,因此認得路野並不稀罕,不過顯然她也沒長期關注過弟子信息了。

  路野尷尬摸摸鼻子。

  「回門主,弟子如今排第三。」

  他知道墨如煙不關心這事情,關心的是豎立在天際邊的那裂縫,便繼續往下講道。

  「今日弟子和大師兄胡順及幾名雜役奉命巡邏,途中遇到陰魂派弟子起了摩擦大戰。」

  「對方兇狠,我讓雜役們跑回山上報信求援。」

  「眼看我和師兄已經抵擋不住,突然天上巨響,然後有無窮黑色霧氣湧出。」

  「天上如破了口子一樣,那黑霧落地三散,沿途消融法器,樹木,岩石,甚至地皮都啃一圈。」

  「弟子急智脅迫那名對手,一起合力撐開防護,僥倖逃過一命,師兄不幸死在黑霧中。」

  「我正要回山稟報。」

  墨如煙聽得仔細,輕輕點頭,並不多言。

  她並不關心路野如何逃過的,只需要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便可。

  今日她正在閉關,突然感到地動山搖,遠方天邊一波靈氣浪潮似是從虛無中來,橫掃山野。

  當場她便吐了口血,卻是體內法力逆沖,受了輕傷。

  墨如煙顧不得多想,急忙開了洞府升空,就見遠處天空豎立一縫,無窮似霧似水黑漆漆從裡面湧出,拍打大地。

  就在她眼皮底下,大地上被那黑霧衝擊到的地方通通被抹去,待那裂縫黑霧散盡以後,肆虐過的地方幾乎再無生機。

  鷹墜崖上此時也亂作一團,許多閉關的弟子大多受了輕傷。

  吳風和幾位長老正好各忙其事,還算戰力完好。

  墨如煙交代他們看好山門法陣,便一人升天急匆匆趕來看這異狀。

  如今路野的交代和她所見所感都對應上了。

  她心中有幾個念頭翻滾。

  近日靈氣濃度緩升看來並不是錯覺,莫非這是一處秘境要開啟了?

  懷著諸多想法,她帶著路野和許方正一路向前,很快便停在那裂縫百十丈前天空。

  此刻,天邊又有兩道遁光飛來。

  一道白森森光芒裡面籠罩一長眉禿頂,手持晶瑩骨杖的乾瘦老人,正是萬骨林掌門萬骨老人。

  另一道遁光中卻是一鶴髮雞皮持著骷髏拐的老嫗和一少女。

  這老嫗人老心不老,穿艷紅法袍,臉上撲著白粉,嘴唇抹成了大紅色,臉上皺紋卻深得能夾死蒼蠅。

  此刻她正安慰懷中少女。

  那少女長相秀麗,皮膚白皙似瓷,只是鵝蛋臉上不知被哪個狠心男人打了一巴掌,上面還有清晰五指山印。

  頭髮散亂披下,白色衣襟半開,露出白鵝似的玉頸和半片精緻鎖骨,白袍下,兩隻腳丫卻是光著的,還沾著泥土。

  任誰看了都會想,這顆水靈白菜怕不是剛被暴徒拱過?

  這老嫗正是喜歡給孩子多幾個爹的三魂婆婆,那少女卻正是路野手下敗將,被洗掠一空的白富美魂九。

  路野看到這二人,身子不由自主向後縮縮,躲在了墨如煙那修長纖細身肢後面,專心致志低頭研究起門主身上法袍圖案來。

  墨如煙突然覺得一道火辣辣目光似盯著自己尊臀,皺眉扭頭卻見是路野,沒好氣呵斥道。

  「躲什麼,出來!」

  「有我在,你誰也不用怕!」

  遠處遁光中。

  三魂婆婆正開解小女兒。

  「九兒莫哭,你告訴阿母,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目觀你眉鋒聚而未開,腰腿筆直並不僵硬,法力空空但氣血完好,元陰還在,並沒失去清白。」

  「至於那些法器什麼的都是身外物,便是一巴掌也不算什麼,修仙路上,丟了胳膊腿,甚至如你大哥丟了命都是常事。」

  「你到底哭什麼啊?」

  魂九嗚嗚嗚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覺得委屈。

  她偶然抬頭便看到路野,立刻哭得更大聲了。

  「阿母,便是此人……此人是玄墨門胡順,他掠走了女兒身上法器,連靴子都扒走了……」

  三魂婆婆冷笑。

  「好說,日後阿母必將他魂魄抽出,送入山後寒潭……」

  「不要……」魂九驚呼一聲,她也不明白自己不願意,面對母親奇怪目光,她低頭道,「阿母,讓女兒想想,那樣也太便宜了他……」

  只是談話間。

  三道遁光便以那豎眼為中心,各自離著百十丈距離遠遠相對。

  墨如煙,萬骨老人,三魂婆婆三位築基大能,互相警惕目光對視。

  魂九偷眼去看那「胡順」,發現胡順只緊盯著身前墨如煙,專心無比,她便又轉眼看向墨如煙。

  看了一眼,皺眉,忍不住又再看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