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驚魂

  第91章 驚魂

  蘇北洵記起在拿楓葉金幣的時候,還接了某個女人的委託。

  好像是要殺一個叫木村,或者說旗本童男的人。

  本來早就把這件事忘在腦後,但現在看來卻是個不錯的切入口。

  拿出手機。

  因為聯繫的人不多,他很輕易翻到那個通話記錄。

  「摩西摩西!是委託人小姐嗎?」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然後尖叫起來:「是你!你這個騙子!說好一個月就讓我收到他的死訊,拿了我300萬卻不幹活!你竟然還敢聯繫我?!」

  蘇北洵將電話拿遠。

  等對面發泄一陣,他才說道:「有事耽擱了,做我們這一行總是會遇到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我打電話來,就是想問這個委託伱還需要嗎?」

  委託人冷笑:「如果我說不需要,你會退錢給我嗎?說實話,我現在對你沒什麼信心。」

  「基本沒可能。」

  「……那我當然需要!」

  蘇北洵再次確定:「還是一千萬對吧?」

  「……對,但在事成之前,別指望我再給你錢!」

  「了解。」

  蘇北洵點點頭,不給對方再說話的機會,將電話掛斷。

  旗本童男啊……

  蘇北洵打開放在角落的電腦,開始搜索這個名字。

  信息彈出很多。

  不過,可能是對方入贅且家族地位不高的緣故,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連照片都只有寥寥幾張。

  但是,有一件事卻被放在網頁最顯眼的位置。

  【旗家千金——旗本夏江的婚禮將於7月5日在旗本島上舉行!】

  奇怪!

  蘇北洵將它點開。

  他記得這是早期發生的案件,去北海道耽擱一個月後竟然還沒有開始?

  難道真是在等柯南有空不成?

  蘇北洵並不知道,旗本家族因為忙著吞併江谷財團的產業,所以才將婚禮推遲到現在。

  指尖叩叩桌面,他將目光放到婚禮的日期上。

  7月5日?

  蘇北洵推算一番,然後認命地翻出日曆。

  今天是8月6日,7月5日是……三天後?

  咚咚~

  房門突然被敲響。

  他把頁面關掉。

  拉開門。

  外面是酒井秋和。

  「少爺,午飯已經做好了。」

  蘇北洵笑道:「麻煩酒井先生了,我現在就過去。」

  剛走兩步,旁邊的門也啪地打開。

  小倉純夏牽著江手晃走出。

  他們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

  幾人下到一樓。

  餐桌上已經擺滿食物。

  「咦?我先生,還有爸爸呢?」

  小倉純夏環視一周後問道。

  「一則老爺,還有哲之助老爺在書房商談事情,囑咐大家不用等他們。」

  「好吧,那我們先吃吧。」

  小倉純夏對蘇北洵還有江守晃說道。

  而此時,三樓的書房裡。

  江守哲之助戴著眼鏡仔細去看手中的紙質檔案。

  那是諸星鴻剛剛通過傳真機傳過來的。

  因為對方警視廳副總監的身份,這份資料無比詳細,不僅包括之前沒有證據的神隱類案件,還有米花町大追捕現場殘垣斷壁,以及北海道事件的詳細始末,甚至連小學日記都有。

  江守哲之助臉色非常難看,紙張翻動,一張張照片讓他心悸不已。

  他遷怒似的把東西甩在江守一則臉上:「看看!看看!看看你生的好兒子!」

  江守哲之助現在非常焦慮!

  當事實擺在眼前,總比道聽途說更有說服力。

  他怎麼也沒想到,之前江守家沒有接受的私生子,有朝一日會成為橫在他們脖頸上的利刃。

  江守一則將從臉上滑下來的文件接住。

  雖然這一切與他關係不大,但老父親的憤怒他沒有立場反駁。

  「該死!該死!」

  江守哲之助焦急地來回踱步,踩的地板咯吱作響。

  江守一則勸撫道:「別著急爸爸……十幾年都沒有事,如果他要報復早報復了,何必等到現在?」

  「愚蠢!」

  江守哲之助怒目而視,厲聲道:「在商場打拼這麼多年,你竟然還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概率?概率那是最沒用的東西!既然有可能,就要當百分百去對待!」

  「而且,警方在北海道大力度搜索一個月都沒有找到,他很有可能已經離開,如今在東京的可能很大!」

  江守一則看著對方忽紅忽白的臉,趕忙上去拍拍他的背。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爸爸你別生氣,氣壞身體就虧大了!」

  江守哲之助喘息幾口,輕輕將他推開,重重地坐回板凳上。

  「一則,去找人,現在的安保力量還不夠,再把人數去給我翻一……不,翻三倍!」

  「我知道,您先喝口水。」

  江守一則為他倒上一杯茶水。

  江守哲之助接過,喝下半杯後,眼睛一眯,躊躇半晌,咬牙說道:「還有,三天後旗本家的婚禮也推掉……我待會兒寫封信,你找人給他們送去,儘量讓我們兩家間的裂痕不要太大。」

  「你確定嗎爸爸?」江守一則大驚:「您不是說旗本家是我們下一階段重點合作目標嗎?如今兩家關係才剛開始,就這麼不給他們面子……這,沒關係嗎?」

  要知道,雖然兩家財團的體量基本一致,但因為日本的大環境,主營銀行的江守家衰退不少,為了搭上這層關係付出不少力氣。

  江守哲之助心疼的青筋直跳:「沒關係?那他媽當然有關係!但不管怎樣?總比丟了命強!」

  他狠狠戳著桌面上的紙:「這種時候去外面吃飯,你是覺得你毒不死你,還是炸不死你?!」

  「看看!看看!看看!」

  他一巴掌一巴掌地往桌子上拍:「挖眼,斷手,釘殺,剝皮……你覺得你比他們抗造是吧?」

  江守一則抿抿嘴。

  沉默片刻。

  他說道:「我去吧!我代表江守家出席。」

  江守哲之助冷哼一聲:「你在說我是為了利益不顧兒子死活的惡毒父親嗎?」

  「當然不是!」

  瞥他一眼,江守哲之助說道:「算了,先去吃飯吧。一會兒給我送一份上來,我就不下去了。」

  他還要好好想想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好。」

  江守一則點點頭離開。

  但正要拉開門時又被叫住。

  「對了,資料上說蘇北洵有一手易容術,你在招聘安保時注意辨別,別讓他混進來!」

  「我曉得。」

  江守一則轉過身來,問他是不是還有其他指示。

  江守哲之助搖搖頭,正要示意他出去……

  但手抬起一半……

  他就猛得頓住!

  一條猜測不經意間閃過,雷霆一般將他直接貫穿!

  易容……

  北海道……

  江守家……

  陌生人……

  江守哲之助瞪大眼睛,雙手撐在桌子上砰地一聲站起!

  他的動作如此迅猛,連那張實木椅子都被掀翻在地!

  「爸……爸爸?!」

  江守一則嚇了一跳。

  但江守哲之助沒有回話。

  一股顫慄感迴蕩在他心頭,驚得連魂兒都在打顫!

  「不會吧……」

  他腦袋發暈,雙手摳住桌面,臉色蒼白,甚至比紙都更甚三分!

  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間滾落,將桌面上的資料浸濕成黑色的墨團。

  許久後,他一點點抬頭。

  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江守一則,一字一字問:「江守結弦……會是蘇北洵嗎?」

  江守一則聽到這話,心臟猛地漏跳一拍。

  他眼睛越睜越大!

  「不……不可能吧……爸爸,是你想太多了,這怎麼可能?!」

  他強顏歡笑,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

  ——如果,如果真是蘇北洵……

  他開始胡思亂想,心裡卻越來越慌。

  就像明知道家裡有條毒蛇但怎麼也找不到一樣,一種不安感將他死死包圍。

  「不……有可能的,這是有可能的!」

  江守哲之助眼睛大睜,他的咬合肌突出,面相十分駭人!

  他說道:「江守則很討厭水,他小時候在泳池溺水過,因為這,我們外出旅行也從不去海邊……之前我聽到他航海落水而死就覺得很奇怪……」

  「怪不得,怪不得!」

  「還有江守結弦,你沒發現他到現在為止從來沒有提起過他爺爺嗎?」

  「他們一起生活十幾年,怎麼可能在爺爺去世後,他一點懷念或者悲傷的感覺都沒有?」

  當開始懷疑一個人時,平日裡細小到難以察覺的不和諧會瞬間放大。

  江守哲之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蘇北洵會易容,而且一個月前也在北海道……他完全可以偽裝成江守結弦回來!」

  「這……」面對這麼多疑點,江守一則也逐漸相信。

  他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要不要找機會去拽他的臉?」

  「愚蠢!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蠢貨?!」

  江守哲之助很惱火,但下意識壓低了聲音:「如果就這樣揭穿他,他直接大開殺戒怎麼辦?!誰能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

  「即便有安保在,或者提前報警,他帶有炸彈我們同樣有危險!」

  江守一則完全沒了主意:「那……那該怎麼辦?」

  「先不急……」江守哲之助深吸口氣,努力保持鎮定。

  「現在估計來不及了……你手腳利落,等吃晚飯的時候,你去他房間找一根頭髮,重點觀察浴室。哪怕是易容,洗澡時應該也不會戴面具。」

  「然後去醫院和自己做親子鑑定,看看你們是叔侄還是父子。」

  江守哲之助說道:「如果是叔侄還好,說明一切只是我多心。」

  「可要是父子……」

  他神色凝重:「那就麻煩了!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理由,讓他先和我們分開,然後才能動手。」

  他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對了!婚宴,旗本家的婚宴!」

  「我們可以用沒有江守結弦的請柬為由,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然後再報警處理!」

  「這……要不要先和他談談?畢竟也是我們江守家的血統,如果我們願意接納他,他未必會……」江守一則有些猶豫。

  等不等他說完。

  江守哲之助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拉地趴在書桌上。

  「混蛋!現在可不是讓你玩父子情深的時候!如果江守結弦真是蘇北洵,那他潛進來是為了什麼你不懂嗎?!」

  「難道非要我們所有人陪你一起死才行?!」

  「你給我記住!只有江守晃才是你的兒子!你唯一的兒子!」

  江守一則被他猙獰的表情嚇到,結結巴巴道:「我……我知道了。」

  「哼!」

  江守哲之助將他狠狠推開:「腦子給我放清醒點!這可是關乎我們一家性命的大事!」

  江守一則吶吶不敢說話。

  「冷靜一下,出去後不要露出馬腳,更不要惹人懷疑。」

  江守哲之助告誡。

  許久後,當心情完全平復後……

  二人一起下樓。

  餐桌旁只有小倉純夏與酒井秋和在等候。

  「老爺。」酒井秋和喚道。

  小倉純夏笑著為他們拉開板凳,並示意廚房裡的幫傭將新鮮的飯菜端上:「辛苦了,快來用餐吧。」

  江守一則露出個勉強的笑容。

  江守哲之助倒是一切如常。畢竟打拼這麼久,心性比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好得多。

  他環視一周問道:「小晃呢?還有結弦去了哪裡?」

  「哦,他們吃完後一起去結弦房間打電玩了。」

  小倉純夏說道。

  江守哲之助心頭一跳,拳頭不自覺地收縮:「一會兒把小晃叫出來吧,他可是江守財團的接班人,總是玩遊戲像什麼話?」

  雖然詫異於平時溺愛孩子的爸爸會說出這種話,但想了想小倉純夏還是委婉道:「僅僅一天沒關係。畢竟小晃上午被嚇壞了,玩鬧一下是好事……而且,剛好還能培養下兄弟倆的感情。」

  培養感情?!

  江守哲之助張張嘴,但沒再說什麼。

  孩子的教育平時都是小倉純夏決定,雖然江守結弦不一定清楚,但任何一點能引起懷疑的事江守哲之助都不想做。

  他只能將焦慮掩藏,食之無味地往嘴裡填塞東西。

  ——該死!千萬不要出事啊!

  ……

  「KO!」

  蘇北洵放下手柄活動手指,看著身旁已經紅溫的小胖子說道:「13比0,我看你也不行啊。」

  「不……不算!我只是剛好沒玩過這遊戲而已!換一個我絕對能贏!」

  江守晃氣急敗壞,他不能接受在最擅長的地方被這樣打敗。

  蘇北洵將上午買的一堆遊戲卡帶放在他面前:「你挑吧。」

  小胖子立馬撅起屁股趴在裡面挑挑揀揀。

  原本插著的遊戲卡帶被拔出,蘇北洵無意識按動著手柄上的按鈕。

  咔噠~

  咔噠~

  清脆的阻塞感讓他有些上癮,按著按著就慢慢開始走神。

  他在想能用一個什麼理由讓自己合理地搬出去。

  畢竟要攪風攪雨的話,一直住在這裡很不方便。

  不說別的,單說旗本童男這件事。

  江守家去赴宴還好,他可以順路跟著過去。

  但如果江守家因為上午的消息有所顧及,拒絕前去赴宴,他還要想辦法自己溜出去一天。

  一次並不困難,藉口也好找,但想要栓住組織視線,他出去的次數絕對不會少。

  「麻煩啊。」

  他暗嘆一聲。

  就看見一個卡帶被舉到他面前。

  封面上是一個穿著紅色衣服的男人揮拳直刺。

  「《餓狼傳說》啊,我記得是三年前的遊戲了吧。」

  蘇北洵回過神,接過後將卡帶插入:「你會玩嗎?」

  「當然!」

  江守晃很自信,他乾脆站起來專注地盯著屏幕:「班上沒有人能打過我,我一定會贏!」

  半個小時過去……

  小胖子看著屏幕中再次被打倒的角色,抿著嘴一言不發。

  為什麼……為什麼連一把也贏不了?

  「還玩嗎?」

  蘇北洵打個哈欠。

  小胖子用手背擦擦沁出的眼淚,倔強道:「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