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0章 勸說

  略有些昏暗的木屋內,一名老人正平靜的坐在椅子上,桌面上還擺著今天晚上的飯食,看起來反正是色香味俱全,但他只是簡單的動了幾筷子便不再多吃。【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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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冀西道經略使景惠。

  自從冀城失守之後,這位老大人就成了涼軍的俘虜,不過涼軍也沒有虐待他,給他安排了一個單間,日常飲食起居都有人專門照顧,除了限制人身自由之外其他一切如常。

  這兩天景惠算是睡足了覺,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涼軍關著自己是什麼意思,要殺要剮起碼給一句明白話吧?難不成還想養肥了再殺?

  老人愣愣的看著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嘎吱~」

  房門突然被輕輕的推了開來,迎面走來了一位身材壯碩的武將,正是冀州將軍蘇宏。

  「老大人。」蘇宏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行為舉止之間滿是尊敬,任誰也看不出這個景惠其實是他們的俘虜。

  景惠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

  「你終於來了。」

  「這幾天軍務繁忙,沒能來看望老大人,還請見諒。」蘇宏彎了彎腰道:

  「大人這幾天可還安好?」

  景惠瞟了他一眼,略帶一絲傷感的說道:「老夫已經是你們的階下囚了,還有什麼好不好的。

  只是我沒想到啊,你竟然是涼軍的人。

  這麼多年,老夫在冀州軍中最喜歡的就是你了。

  唉~」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帶著些惆悵。他本以為蘇宏會是改變冀州駐軍風貌的良將,這麼多年來對他也算是禮遇有加,不想讓一個好苗子被污水淹沒,但他沒想到蘇宏卻是敵人的探子。

  蘇宏眼皮一挑,輕聲道:「末將多謝老大人的賞識,這麼多年,承蒙您的照顧了。

  今日此來,特地為大人尋找一條出路。」

  景惠一愣,蘇宏給自己找出路?莫不是聽錯了吧?

  只見蘇宏微微一側身子,一張很是堅毅的面龐出現在了屋內,而蘇宏則是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臨出門前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緩步走進屋中的塵岳看了景惠一眼,平靜的說道:

  「老大人可認識我?」

  景惠周皺起了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塵岳幾眼,他覺得這張連有些熟悉,卻又記不得在哪裡見過。

  某一剎那,老人眼眶一突,愕然道:「涼王?」

  「哈哈,老大人還記得本王啊,記性不錯。」塵岳大笑出聲。

  很久之前,塵岳在京城受封涼王,當時在人群中匆匆見過景惠一面,一晃已經好幾年過去了。

  景惠苦笑出聲,拱手道:「下官景惠,拜見王爺。」

  他萬萬沒想到,除了蘇宏之外第一個來看自己的竟然是涼王塵岳。

  縱然現在兩人是敵對關係,但他還是做足了禮數。

  塵岳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上,輕聲道:

  「怎麼,本王不應該是反賊嗎?老大人按理來說不需要行禮啊。」

  景惠微微搖了搖頭:

  「此涼王非彼涼王,老夫拜得是為我朝戍守邊疆的那位北境藩王,而不是如今起兵造反的人。」

  老人挺直了腰板,臉色平靜,說出這種話似乎也不怕被塵岳殺頭。

  塵岳饒有興趣的看了老人一眼,反問道:

  「我朝?老大人指得是哪個我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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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那個大周朝還是現在您效忠的大隴朝?」

  老人面色一滯,景惠明顯被塵岳的話噎住了,努了努嘴才說道:

  「大周。」

  「哦?既然是大周,那現在景大人似乎實在給宇文家賣命啊。」塵岳面帶戲謔的說道。

  景惠有些尷尬,但還是心平氣和的說道:

  「周天子已經將皇位禪讓給當今陛下,老臣效忠周朝,自然是遵皇命行事,聽命於新皇。」

  「禪位?呵呵~」

  塵岳嘴角輕輕一勾:「老大人認為先皇是真的心甘情願禪位嗎?真的認為當初的兵部尚書會造反?」

  景惠心頭一顫,猶豫了許久也沒有說話。

  他說不出這個信字,整個禪位都充滿著疑點,換而言之,自古以來又有哪幾個皇帝是心甘情願禪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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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大人看看。」

  塵岳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捲軸。

  景惠好奇的接了過去,在通讀全文之後他的臉色變得震驚不已,喃喃道:

  「宇文家謀反,王爺要起兵勤王?」

  這封捲軸正是諸葛糊塗所寫的討賊檄文。

  「宇文家的狼子野心,想必眾人皆知,朝中培植的黨羽數不勝數,所以才有了那次京城之變。」

  塵岳微微笑道:「怎麼樣,老大人可願加入我義軍之列?正好冀西道的政務還需要人手,大人可以繼續干以前的事。」

  老人在原地站了許久也沒有說話,塵岳倒是不急,端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的等待著。

  過了許久景惠才抬起頭來:

  「王爺,下官想問您一個問題。」

  「請~」

  景惠直視著塵岳的雙眼,沉聲道:「就算是宇文家謀反,但王爺為何在我冀西道軍中安插奸細?

  這般作為,說您無造反之心,怕是沒有人信吧?」

  老人的言辭很是犀利,一語切中要害。

  周家和宇文家的禪位他插不上話,但是涼軍在冀西道軍中安插自己人,肯定是不對的。

  塵岳的眼眸微眯,平靜的說道:

  「是,本王確有造反之意。」

  塵岳的坦誠讓景惠一愣,他本以為塵岳會找個什麼藉口應付過去,沒想到竟然直接承認了。

  塵岳緩緩起身,平靜的說道:

  「當然,本王不是指帶著兵馬一路攻向京城,我只想讓邊關百姓的命握在他們自己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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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惠愕然。

  「大人在冀西道當了這麼多年的官,應該知道凉地的百姓為了戍守邊關付出了多大代價。

  朝中黨派紛爭、結黨營私,有誰在乎過邊關?在乎過邊關百姓?

  若有朝一日外敵扣關,邊軍不敵,幾百萬百姓怎麼辦?

  換做大人主政凉地,您要不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我三十萬涼軍可以為國而死,可朝堂上的那些人會嗎?既然如此,造反又有何不可?」

  塵岳呢喃般的話語聲輕輕飄蕩在屋內,讓這位冀西道經略使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後,景惠恭恭敬敬的彎下了腰,朗聲道:

  「願王爺日後能善待冀西百姓。

  臣景惠,願為王爺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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