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劍門。
「報!在劍神莊百里之外發現唐長老屍體……」
探子身著黑衣低頭拱手,向門主李廣成匯報著。
「什麼!」
李廣成一掌拍碎身邊桌子,瞬間起身。
木屑飛濺,那探子卻連頭都不抬,繼續說道:
「另外,還在附近發現了……」
話到一半他聲音漸輕,似乎有些不敢說出口。
「發現了什麼,快說。」
李廣成怒容滿面一聲呵斥,顯然很不滿意對方吞吞吐吐的樣子。
黑衣探子將頭一低到底,快速說道:
「還發現了孫武副門主等人的屍體,只不過他們已經被人埋在土裡,像是故意做的遮掩。」
「混帳!」
李廣成暴喝一聲,氣勁縱橫,直接將黑衣探子擊飛,讓他重重撞在了牆上。
黑衣探子吐出一口鮮血,捂住胸口勸道:
「門主息怒,根據我等分析,副門主以及長老都是在回程之際被人偷襲致死。」
李廣成恍若未聞,深深吸了口氣問道:
「可有發現嚴供奉和魏供奉的屍體?」
「尚未發現。」
李廣成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一些,不過只是片刻,他就緩緩搖頭,語氣嚴厲道:
「將所有人手都撤回來,劍神莊內有高手潛伏,沒必要再派人送死了,另外再派人去天劍會問問趙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黑衣探子剛應一聲,門外卻是傳來一道爽朗笑聲:
「不知道李門主為何如此生氣?」
李廣成看向聲音來處,立馬怒哼了一聲:
「哼,付洪,你還有臉到我玄劍門來?這次趙知又打算怎麼坑我?」
付洪連忙快步走入陪笑道:
「李門主哪裡的話,這次事發,我們天劍會也沒有想到,不然豈會讓一位四品宗師去白白送死?」
李廣成氣極反笑:
「呵呵,好一個四品宗師,一個四品宗師就換了我玄劍門兩大供奉,一個副門主,外加若干弟子,趙知真是好算計!」
付洪神色一窒,很快便笑道:
「李門主說笑了,這次真是意外,誰也不知道劍神莊內竟然還藏著個高手啊。」
「哼!」李廣成將頭一扭,無視付洪道:
「說吧,趙知這次又有什麼指示?」
付洪陪笑道:
「呵呵,我天劍會哪裡敢指示李門主啊,只是有一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是嗎?」李廣成語氣誇張,找了張椅子大刀闊斧的坐下,「說來聽聽。」
「李門主可知道劉天齊?」
李廣成嘴角一咧,不屑道:
「輸給劍神後被趕到雪山去的那個廢物?」
付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只能直接說道:
「呃……他現在回來了。」
李廣成嗤笑一聲:
「回來幹嘛?趁著劍神失蹤想要占據劍神莊奪取劍神威名?呵呵,等他什麼時候能打過劍神莊後山那個老怪物在說吧。」
付洪連忙說道:
「他只差一步便能登頂九品。」
「哦?」李廣成這才稍稍收斂了神色,轉而問道,「既然有這等高手相助,趙知還來找我玄劍宗做什麼?」
付洪笑道:
「我們想請李門主演一齣戲。」
「什麼戲?」李廣成瞧了付洪一眼,顯然有些意外。
付洪靠近李廣成貼耳說道:
「如此這般……」
……
夜已經深了。
方嚴廷靜靜地坐在劍神居中調息修煉。
二皇子的死訊他沒有告訴幾位管事。
只是告訴他們,李澤霖知道他下落後就將這件事搪塞過去了。
至於李澤霖怎麼和幾位管事解釋就是另一回事了。
當然他也許不需要解釋。
畢竟八品宗師孫公公往那一站,就足以讓幾位管事徹底閉嘴。
他倒是有些擔心劍四十七。
這小子到現在還一直在睡。
有些不放心,方嚴廷用手探了探他的氣機,非但沒有察覺出任何毛病,反而有了一個意外發現。
這小子的實力竟然突然暴漲了許多。
之前還是三流高手的他,現在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先天境界。
這速度,就是比自己也不遑多讓了。
莫不成他的系統是睡覺就能長修為?
方嚴廷輕笑一聲,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既然對方沒事,那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他再次出發前往萬劍林內。
今天的連續簽到已經是第九天了。
一年的修為,毫無差錯的灌入體內,只是由於自己境界日益高漲,這並不能泛起多大水花。
不過他倒是能感覺到,自己又快突破了。
最遲不過明天自己就能突破到七品宗師。
來到萬劍林深處,方嚴廷一邊打散身邊近五十道寒光,一邊打量著越來越近的木屋。
木屋雖然簡陋,但卻遮掩的嚴嚴實實。
根本無法看到裡面的事物。
無奈之下,方嚴廷只能一步一步緩緩前進。
但現在隨著他距離木屋越來越近,寒光也越來越瘋狂。
僅僅只是一步的距離,就能平添十道寒光。
這讓他極為苦惱。
六十道寒光。
這已經是一個極為恐怖的數字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他只前進了一步,而且身上還平添了幾道傷口。
搖了搖頭,感覺自己似乎真的已經到達盡頭了,至少在突破之前是沒有可能再進一步了。
不過方嚴廷也不氣餒,看著天色漸白,並不糾纏,轉身便撤出了萬劍林。
……
一直睡到下午,方嚴廷才醒來,昨晚可以說是他一直以來最累的一晚。
六十道寒光可不是開玩笑的。
隨口吃了點東西,方嚴廷便打算出門,去找柳紅玉問問有關玉玲石的相關信息。
可沒想到剛出門,卻正好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在雜役的帶領下朝東劍居走來。
那個雜役他倒是認識,劍七,之前負責去泰元城採購的那位。
方嚴廷眉頭皺起,劍神莊內又來客人了?
最近這是過年了嗎?怎麼老有人到劍神莊來。
來人此時也看見了方嚴廷,他上下打量了兩眼,這才點頭說道:
「你就是這一代的侍劍童子?相貌倒是不錯,另外一人呢,是否也住在這裡,把他叫出來讓我看看。」
方嚴廷一時有些發愣,您誰啊?大中午的起來怎麼就多了個爺啊?
他還未說話,劍七卻是來到他身邊,小聲說道:
「這位是副莊主的弟子,叫做謝承龍。」
謝承龍一聽這話,滿面得色的又瞧了方嚴廷一眼。
「嗯?」
方嚴廷頓時有些疑惑,劍神莊從來就只有莊主,管事,什麼時候多了個副莊主了?
劍七連忙說道:
「就是劍神的師弟,劉天齊,今早剛回來的。」
劉天齊,方嚴廷知道,據說是當初劍神之爭輸了之後,無顏在劍神莊呆下去,這才去了雪山。
不過此刻對方怎麼又回來了?
謝承龍撣了撣自己的衣服,輕笑一聲,:
「知道我是誰了吧?快,把另外一個侍劍童子叫出來,你倆和我走。」
說著他又看向劍七,語氣隨意道:
「那個誰,你就不用去了,管自己忙去吧。」
劍七連忙點頭,扯了扯方嚴廷袖子低聲說道:
「聽說今後劍神莊要由劉天齊掌管了,這謝承龍可是他的大弟子,你小心著點。」
方嚴廷默默點頭,示意自己清楚,然後問道:
「不知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做?」
謝承龍搖了搖頭,一臉不滿道:
「怎麼一點侍劍童子的自覺都沒有呢?我師傅從今日起入住劍神莊,那麼你們兩人自然要跟著伺候,別廢話了,趕緊先去將臥房打掃整理下。」
「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師傅最見不得污穢,若是你們去得晚了少不得吃點苦頭。」
方嚴廷搖頭故作疑問道:
「不對吧,侍劍童子從來只是服侍劍神,劉天齊就算入住劍神莊也不過是個副莊主,要我們伺候似乎有點不夠格吧?」
「你說什麼?」
謝承龍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可不管你什麼劍神不劍神的,從現在開始既然掌管劍神莊是我師傅,那麼他就是劍神!」
方嚴廷面色平靜道:
「是嗎,我也不管現在是誰掌管劍神莊,如果你對我的做法有意見,就直接讓劍神來找我。」
「小子,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幾位老廢物可罩不住你。」
謝承龍眼中滿是威脅之意。
方嚴廷不發一言,只是搖了搖頭,他不想再和對方糾纏,轉身就要離開。
他知道謝承龍說的老傢伙是那幾位管事,可惜對方搞錯了關係,他如此有底氣可不是因為幾位管事。
謝承龍卻是身形一動,攔住了他的去路,同時面色不善道:
「現在跪下道歉,我還可以讓你留在劍神莊中當個雜役,不然你就等著被廢除武功趕出劍神莊吧。」
方嚴廷冷笑一聲,瞧著謝承龍道:
「是嗎,那我就等著那一天了。」
說完,他不顧擋在前方的謝承龍,順著前路筆直離開。
謝承龍臉上頓時露出一個冷笑,肩膀微沉,內勁騰然而出,就要給方嚴廷一個教訓。
但只是一個照面,謝承龍直接被撞退了三步,他嘴巴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他勃然大怒指著方嚴廷怒喝一聲:
「你!」
「弱,太弱了。」
方嚴廷搖了搖頭,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明明只有三品宗師的境界,但其說話語氣,行為方式卻偏偏像是一個九品宗師。
方嚴廷不再理會對方,抬步離開,同時好心提醒道:
「對了,看見那塊牌子了嗎?你最好將那八個字放在心上。」
說完他頭也不回就離開了這裡。
謝承龍很是火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小看他。
但是他也知道,這個虧單憑自己是肯定吃定了。
剛才那一個照面,他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對方。
而且差距很大!
不然對方不可能直接將他撞的吐血。
氣極的謝承龍,看向了方嚴廷最後所說的那塊木牌,只見上面寫了「內有惡犬,生人勿入」八個大字。
頓時更是火大,老子打不過你,還打不過你的一條狗嗎?
說著他就要衝入東劍居中。
可剛踏了一步,卻是想起了對方毫不在意的話語,不知道為何,謝承龍心中頓時有了一絲驚恐。
「可惡!」
謝承龍怒吼一聲,起身一腳將木牌踢成兩截,同時還狠狠的踩了兩腳,這才重重呼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