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術法盛會前夕（33）

  天氣越發寒冷，白天鵝湖的湖面凍得梆硬梆硬，甚至能在湖面上開電動車。

  此時距離術法交流大會的召開，也只剩下不到五天時間。

  蒙達尼雅城變得異乎尋常的熱鬧。

  常駐人口不到60萬的蒙達尼亞，一下湧進來足足十幾萬外國人。

  來自卡奧、列文德，以及各大公國的著名法師全都聚集在這個曾經默默無聞的城市裡。

  甚至亞倫也來了很多法師。

  他們是喬裝打扮來的，冒著叛國罪的風險來參加大會。

  著名法師們都不缺錢，他們往往會帶上七八個，甚至十幾個徒子徒孫，來開眼界。

  除了受邀的著名法師外，還有大量尋找機會的年輕法師。

  甚至商人、吟遊詩人、匠人、妓女等等看似無關緊要的人，也聚集過來一大批。

  因為這樣的盛會，本身就意味著財富的聚集，而財富一聚集，自然就能吸引無數人。

  巨大的外來人口，自然也造成了巨大的管理和治安壓力。

  也造成了一些小小的混亂，但奇特的是，卻始終沒有出現任何災難性事故。

  這天中午，陽光明媚。

  城裡有一家叫『風琴手』的小酒館。

  酒館二層的單間，兩個穿著南列文德風格服飾的年輕法師坐在臨街窗邊，一邊小酌一邊交談。

  其中一個棕發黑眼的年輕人笑道：「這個薇蘭新都城可真夠簡陋的，還不如我們列文德一個稍大點的男爵城。」

  另一個年輕人長著紅髮碧眼，臉上長滿雀斑。

  他聳了聳肩：「眾所周知，薇蘭巨島上只有一座還算過得去的城市，那就是晨曦城。」

  「蒙達尼亞情況還算好啦，薇蘭的許多北方城市都和大農村差不多，城裡街道上經常能看見橫衝直撞的豬牛羊呢。」

  話音未落，忽然街道對面傳來一些喧譁聲。

  倆年輕人探頭去看，就發現一隊穿黑衣制服的警衛從一間民居押出了一批垂頭喪氣的倒霉蛋。

  棕發年輕人問：「歐文，你猜這批傢伙是哪國間諜？」

  紅髮年輕人歐文眯眼細細看了眼，咧嘴一笑：「聽他們喊話口音，滿嘴的沙丁魚味，肯定是北列文德出來的。」

  棕發年輕人嘆口氣：「大概率就是我們列文德的間諜了。真不知道席拉國王是怎麼想的，這麼好的術法盛會，偏要派人來攪合。」

  紅髮歐文坐回椅子，懶洋洋靠在硬邦邦的靠背木椅上，長滿雀斑的臉龐上顯出一絲嘲諷。

  「漢森，我的好友，我們都知道小國王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整天就知道折騰一些下三濫伎倆，把我們列文德的臉都給丟光了。」

  「還有那荒唐的王太后，聽說最近又增加了兩房男寵，也不知道她褲襠里的好玩意能不能受得了這麼多神槍的折騰。」

  長著一張國字臉的棕發漢森深深嘆口氣，一臉鬱郁地擺了擺手。

  「不提這些糟心事了，反正我這輩子是不打算回列文德了，無論列文德變成什麼鬼樣子都和我沒關係。」

  他抬手為自己和好友倒滿酒杯：「來，喝一杯，預祝我們的研究能得到公爵的投資。」

  歐文立即舉起酒杯：「好！」

  兩個年輕人輕輕碰了下酒杯，然後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隨後相視而笑，將所有煩心事全都拋在了腦後。

  同一時間。

  天鵝堡的貴賓房。

  列文德賢者芙吉蘿拉和長公主莫莉.席拉正坐在寬敞明亮的玻璃客廳里，沐浴著冬日陽光的溫暖。

  芙吉蘿拉看著眉眼間纏繞著悲傷的長公主，低聲勸道：「殿下，您是列文德最後的希望了，您得振作起來！」

  長公主莫莉苦笑一聲：「振作？」

  「我的人生已經徹底毀了，席拉王室肯定也已經被拉封格殺光了，整個王國都被惡魔悄悄占據。」

  「怎麼振作？憑什麼振作？！」

  芙吉蘿拉聽著這樣哀頹的話，眉頭緊皺。

  她不客氣地抬手，稍用力捏了下長公主的手臂，然後抬手撐起她的下巴，將她雪白精美的臉頰完全顯現在陽光當中。

  「殿下，憑你這張年輕貌美的臉，憑你依舊豐滿活力的身軀，以及席拉這個高貴的姓氏！」

  「你得藉助公爵的力量，去想辦法趕走惡魔，去恢復王室的榮光！」

  「王室或許沒人了，但您的肚子卻還在呢，你可以再生一個王室出來。」

  長公主聽得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這麼粗魯直接的話會從賢者嘴裡冒出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沉默許久後，她問:「找誰生？公爵嗎？」

  「當然。」賢者一臉篤定。

  公主一臉猶豫：「可公爵他有妻子，而且他看起來也很愛他的妻子，甚至他們已經有了孩子。」

  芙吉蘿拉毫不在意：「那不是更好？」

  「啊？」

  長公主想不通了。

  芙吉蘿拉細細解釋。

  「公爵有妻子，所以他沒法娶你，自然就沒法繼承列文德的王位。這麼一來，只要他願意支持你奪回列文德，那你就是列文德的女王啦！」

  長公主呆愣楞看著賢者，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可是賢者，我生過孩子，我.我不純潔了。」

  「這不正好？」

  「啊？」長公主都聽懵了。

  賢者繼續分析。

  「生過孩子證明你肚子好使，不純結了，你反而就不用矜持了，也無需顧忌自己的名聲了，你可以肆無忌憚地向公爵展現你的女性魅力。」

  「我打賭，你絕對比小姑娘更清楚怎麼去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你可以做公爵的情婦，你和他說，只要他能支持你奪回列文德，你就願意讓列文德和薇蘭永為夫妻之國。」

  「列文德為妻子，薇蘭為丈夫，妻子會永遠支持丈夫，而你們的孩子就是下一任列文德國王。」

  「相信我，公爵一定會答應的。」

  長公主聽得臉都紅了，但她知道賢者說得對，她的確知道如何去取悅男人，

  雖然她以前從來不屑這麼做，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緊咬著下唇，沉默好一會兒，她有些忐忑地問：「賢者，你確定公爵會答應我嗎？」

  「萬一他只是想玩弄我的身體呢？」

  芙吉蘿拉攤了攤手：「那就讓他玩弄嘛，反正你不純潔了，你也總需要男人的。還是說，你後半輩子準備獨身了？」

  「.」

  長公主莫莉簡直不知道如何評價賢者的話語，很粗魯，很直接，但仔細想，也很有道理。

  反正她什麼都沒有了，情況再壞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而如果能成為公爵的情婦，至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更關鍵是，薇蘭公爵也沒什麼惡習，性格也很溫和，長得也很好，不知道多少姑娘想成為他的情婦而不可得。

  莫莉回想起曾經在白鱘島的過往來。

  當初，她覺得對方只是一個海島小男爵，對他的力量不屑一顧，卻沒想到，短短一年多，對方就已經是自然聯盟最具有權力的大公，甚至連亞倫雄獅王都向他低了頭。

  世事變換，真是讓人無法預料呀。

  但長久王室教育帶來的矜持，還是讓她難以在短時間內突破規則束縛，轉換思維。

  她知道芙吉蘿拉說的有道理，也應該是唯一能重複席拉王室榮光的方法，但心理上一下轉不過來。

  芙吉蘿拉看明白了，也沒有強逼，而是說了一個事實：「殿下，這事其實沒有一點難度。」

  「你只要找個機會和公爵獨處，然後把衣服脫光就好了，相信我，公爵是個浪蕩的人，他既然能接受卡奧王后，肯定也能接受你。」

  莫莉聽得眼睛大睜：「哪有卡奧王后？」

  芙吉蘿拉攤了攤手：「那天晚上的地下密會，那個叫娜娜的女人，她就是卡奧王后。」

  莫莉聽得差點跳起來：「怎麼可能？卡奧王后不呆在卡奧，怎麼呆在薇蘭？」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好歹活了89歲，我一眼就看出來，公爵和王后之間有事。」

  「.」

  莫莉感覺自己世界觀有點被顛覆：「賢者，你別不是看錯了吧？我怎麼沒感覺到？」

  芙吉蘿拉嘆口氣：「殿下，您身份尊貴，周圍人全都想辦法討好你，你當然不會去仔細觀察別人。」

  「但我不同，我平民出身，卻混跡王室，賢者力量是我進入王室的通行證，但察言觀色卻是我能活到現在的最大護身符。」

  「不止卡奧王后，那天晚上出現的兩個藍發女人也和公爵有染。」

  「那是個浪蕩公爵，而這也再正常不過。」

  「因為他足夠年輕也足夠強壯，有上佳的容貌，也有驚人的才幹和巨大的權力，他有資本浪蕩。」

  「而這，正是殿下你重拾家族榮光的機會。」

  莫莉臉頰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因為害羞。

  許久後，她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道：「那我找機會試試。」

  賢者滿意了：「別太刻意，會讓男人感覺被算計從而心生反感，機會來時，自然而然就行。」

  莫莉臉頰更紅了，同時覺得眼前的賢者有點像妓院裡的老鴇，而她則仿佛成了妓女。

  賢者感覺到了莫莉的微妙心思，輕嘆口氣：「殿下，我知道這有點無恥。但高尚者是當不了國王的，只能當苦修士。」

  莫莉輕輕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但她再沒說話。

  溫暖的陽光透過精緻寬大的玻璃，依舊毫不遲疑地照耀在兩人身上，完全沒因為兩人剛才的謀劃而產生一絲一毫的偏斜。

  同一時間，在天鵝湖畔，羅森的本體正和光輝帝國特使艾琳小姐在湖畔小路上漫步。

  他開門見山。

  「艾琳小姐，我們薇蘭和列文德王室結了不小的仇怨，同時也對光輝帝國支援列文德新武器的行為，感到極度的不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