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公爵兜里沒錢了（23）

  五天後。

  白天鵝城堡。

  羅森在自己的臨湖書房裡接待了來自亞倫的使者。

  這次的使者卻不是雅拉克爵士，因為這位貴族出身的爵士被他的國王關進了監獄，前途未卜。

  新使者叫瑞法。

  一個平民出身的四環術法大師，五十出頭，眼神堅韌，性格沉穩，衣著打扮不苟細節，身上沒有貴族世家子弟那種精緻的調調。

  因其亞倫使者的身份，他被封了一個爵士的榮譽稱號。

  「瑞法爵士，貴國陛下發動的『血刀之夜』，真是讓我大大開了眼界吶。」

  就在雄獅艦隊被他擊敗的當晚，丹格在雄獅堡的英雄大殿搞了個大事件。

  他出動亞倫夜衛，將貴族內閣議會122個貴族議員及其488位助理全嘎了個乾淨。

  當天夜裡，亞倫各地的夜衛也一起出動。

  整個亞倫的貴族殺得殺，抓得抓，其家族財產也被沒收進了亞倫國庫。

  半夜時分，一大批平民輔官被其提到了關鍵職位，補充了貴族們留下的空缺。

  一夜之後，除了少數機警的貴族成功逃出亞倫外，九成的貴族都直接完蛋了。

  這一夜，也被亞倫人稱為『血刀之夜』。

  雄獅王下手之果決，動作之迅捷，讓聯盟內所有友邦都感到無比震驚。

  羅森也不得不感嘆，覺得這位雄獅王真是個狠人。

  瑞法爵士面容肅然：「公爵發動的南方斬首行動也不差，鎏金海峽的輝煌勝利也足以載入聯盟海戰史冊。」

  頓了頓，他道：「公爵大人，我方有四萬驍勇善戰的戰士稽留在薇蘭，陛下希望能將這批人贖回去。」

  羅森目前正缺錢呢，他很乾脆點頭。

  「贖回自然沒問題，但我需要一筆賠償。而這是賠償清單。」

  他用法師之手將冊子遞給了使者。

  瑞法爵士仔細看著，沒一會兒就道：「公爵大人，這實在太多了。」

  羅森當然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賠償總金額高達2000萬奧格，並提出了一系列開放雙邊貿易的條約。

  瑞法皺眉：「亞倫目前沒錢。」

  在他看來，條約沒大問題，相對公平，但這賠償金額太離譜了。

  「亞倫有！」

  羅森咧嘴一笑：「陛下剛抄了國內大貴族的家，國庫里的金子都堆成山了。」

  他和大臣們估測過，一致認為，丹格的國王寶庫至少增加了五千萬奧格的金子！

  這還只是金子，要是加上其他財富，那就更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了。

  畢竟亞倫可比薇蘭富多啦。

  所以，2000萬奧格的賠償雖多，但丹格肯定拿得出來，而且他肯定會拿。

  一是亞倫需要這批能征善戰的海軍戰士。

  二也因為丹格也需要知道海戰的真相。

  因為海戰發生在大海上，沒有旁觀者，最靠譜的辦法，自然就是詢問親身參加海戰的戰士。

  瑞法爵士眼角抽搐:「公爵，陛下的確得了一筆錢，但其實沒.」

  羅森一擺手:「這瞞不過我，因為我剛乾了同樣的事，我知道貴族們有錢得很。」

  說著，又指了指賠償清單：「爵士回去告訴陛下，賠了這筆錢，那這次的事件就過去了。兩國以後恢復正常貿易。」

  瑞法爵士無法可說，轉身離去。

  再次進來的是列文德的拉法耶親王。

  羅森一見到他，臉上就浮現出一絲透著冷意的微笑。

  「殿下，列文德讓我大大失望了。」

  見對方要辯解，他抬手壓了壓，示意親王聽他說完，因為他已經不想聽任何無意義的辯解了。

  「我知道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情，我也沒有責備你的意思。」

  說到這，羅森看著這位親王，目光在其翠綠眼眸和淺金色長髮上轉了一圈。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席拉家族的榮耀被卑鄙小人用陰謀的方式奪走。」

  拉法耶親王一驚：「公爵什麼意思？」

  羅森將一個戒指拋給親王：「我對血脈有不淺的研究，我根據我所知道的知識，研究出了這個戒指。」

  「法器名叫『血脈純淨之戒』，靠近同一家族成員時，會發出顏色一致的微光。」

  「看，它在親王手裡，就是濃綠色的光，意味著神聖血脈。如果靠近非神聖血脈，比如我.」

  羅森拿起了一枚相同的戒指，結果戒面寶石就顯出了淡綠的金屬光澤。

  「看，我體內只有一點點自然血脈，所以它就是這個顏色。」

  說到這裡，他就已經看見拉法耶親王臉上若有所思的目光，也就不再多說。

  「殿下，貴國的黑石戰艦，我就留下了，正好抵消貴國對我的欠款。」

  「至於貴國的戰士嘛，大約有6000人，平均贖金500奧格，或者625金席拉。

  「貴國看著給吧。要是不給，那我就告訴這批戰士，他們的祖國拋棄了他們，然後將他們納為薇蘭公民。」

  拉法耶親王心情亂糟糟的，後面的話幾乎沒聽進去。

  他匆匆對羅森行了個禮，快步退出了臨湖書房。

  等他走後，代理政務大臣克魯勃一身正裝地走了進來。

  「公爵，向您致意。」

  羅森起身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到落地玻璃窗邊，看著窗外天鵝湖的美景：

  「我的政務大臣，以後直接說正事，沒必要在虛禮上浪費時間。」

  克魯勃已經清楚羅森性格，立即進入正題：

  「公爵，薇蘭公民銀行試運行後，市面上幾乎所有存單都完成了兌換。」

  「目前銀行存儲的金幣只剩下不到400萬奧格，且銀行顧客對任何存單都失去了信任，所以只取不存。」

  「雖然目前依舊可以維持，但顯然，這讓市場交易的難度大大增加。過多的金幣分散積存在民間，沒有參與市場流動。」

  羅森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我們沒錢辦大事了？」

  克魯勃點頭:「是的，公爵，現在的情況比在白鱘島糟糕許多。太多張嘴巴要養活，太多地方要花錢，而賺錢的路子卻還沒打開。」

  對此，羅森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攤子大了，發展上限自然大大高了，但維護成本也是水漲船高，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他更知道，目前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薇蘭沒錢了，而是貨幣的流動性大大減弱了。

  因為假存單事件，銀行信用崩塌，薇蘭重新回到金屬貨幣時代。

  人們更願意將多餘的金屬貨幣存家裡，而不是存銀行。

  可錢一旦存家裡不動，那就等於離開了市場，成了一筆死錢。

  約等於不存在。

  人們在家裡存得越多，死錢越多，羅森這個薇蘭公爵可調用的錢也就越少。

  在這種社會背景下，就算羅森真得了2000萬奧格的賠款，也很快會用光。

  他設想中建設全新都城，打造強大術法工業區，投巨資進行術法研究等等大事，加起來可能需要數億，乃至數十億奧格的投資。

  以現在這種落後的社會資源調動能力，一百年都幹不成！

  怎麼辦？

  一種是強制徵召民眾幹活，也就是貴族們最愛幹的事。

  但羅森自然不能這麼幹。

  否則所謂的『薇蘭公民』就成了笑話，不僅極大傷害民眾的積極性，連統治基礎都沒了。

  只能是使用各種巧招，將錢從民眾錢袋裡掏回來，再次變成市場流通的活錢。

  於是，羅森問:「我先前想的一些辦法，收益怎麼樣？」

  克魯勃點頭:「還不錯。」

  「各地的貴族城堡公園，一天大概能收2萬奧格。租售貴族遺產，也得了一大筆錢。民間博彩也有不菲收入.但這些收入，都只能維持現狀，解決不了根本。」

  羅森點頭表示明白，他知道，是時候走下一步了。

  他問:「民間對銀行存單提出要求了吧？」

  「提出來了，而且不少，大家都覺得不方便，但又擔心假存單事件再次出現。」

  事實上，因為薇蘭島的假存單事件，整個自然聯盟的銀行存單業務都大受影響了。

  羅森點了點頭：「整天扛著幾公斤十幾公斤的錢幣做交易，動不動跑銀行，的確很不方便。」

  但信任的崩塌是一瞬間的事，信任的搭建卻必須一點一點的來。

  如今，薇蘭已經擊敗了亞倫的反撲，他這公爵也算是徹底坐穩當了。

  權力穩固，是獲得民眾信任的最大基礎。

  底座穩了，第二步就是讓人相信，不會再次出現大規模的假存單。

  為什麼不是相信絕不會出現假存單呢？

  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世上沒有完美的防偽技術，只要肯投入成本，任何存單都是可以偽造的。

  所以，真正可行的路徑是，通過各種方法，讓絕大部分假存單的製造成本，高於存單本身代表的價值。

  要實現這一點，一是提高存單技術門檻。二是提升執法力度。三是降低『不記名存單』的額度。

  也就是採用『小額不記名存單』，即紙幣。

  羅森微笑道：「克魯勃，一個月以後，就在整個自然聯盟都召開一個政府懸賞吧，賞金就定在定在一萬奧格吧。」

  見克魯疑惑，他解釋道:

  「一個月後，我會發布新存單樣本。」

  「懸賞內容是，尋找能偽造全新銀行存單的技術，誰的偽造能騙過一百名精明商人的眼睛，就給賞金。」

  克魯勃嘖嘖驚嘆：「公爵，這可算是史上最大金額的懸賞了。」

  「數額不大，怎麼讓所有人都關注呢？」

  只有關注了，引起民間廣泛的討論了，才能形成新的社會共識。

  而就在『羅森』公爵在臨湖書房裡指點江山時，他的本體則呆在蒙達尼亞北郊。

  這裡原本是蒙特郡伯爵的軍營，占地超過5000畝。

  如今被羅森改造成薇蘭的飛行器設計製造中心，且將占地面積提升到了足足兩萬畝。

  目前，已經用鋼化黃黏土緊急趕工造出了一大片地上和地下的建築，占了大約100畝的區域。

  就在一個秘密地下實驗室里，羅森正和一大群專研風系法術的法師們呆在一起，圍繞著一架『幽影刺客』。

  也就是在海戰中立下奇功的隱形自爆無人機。

  這些風系法師，當然是從薇蘭各地搜羅來的人才。

  足足有500多個，加上原飛行器研究中心的法師和工匠，加起來近一千人。

  一群人正討論該如何改進這玩意。

  這事對重開銀行也非常重要，甚至第一重要。

  因為暴力永遠是維持國家銀行信用的第一手段。

  想要開銀行，印紙幣收鑄幣稅，必須要有打手！

  打手多能打，決定了銀行能開多大。

  打手要是慫了，銀行就得倒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