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寸步不讓

  第430章 寸步不讓

  「哈哈哈哈!」

  聽了王重的話,康王氏非但沒有絲毫懼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哦?」

  「那你可要想好了!」

  康王氏道:「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大好前程,若是這件事情鬧將起來,你的名聲可就徹底完了,還有伱的前途,你的未來······」

  看著康王氏,聽著她『苦口婆心』的勸告,王重的目光仍舊滿是冷意,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我這人一向吃軟不吃硬,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威脅,更加不喜歡被人算計.」

  「不喜歡又如何,事已至此,擺在你面前的只剩下一條路!」康王氏笑的有些癲狂,眼神中滿是得意,在她眼中,此時的王重,乃至於整個王家,都是她手中的棋子,只能任其擺布。

  王重忽然眼神一變,目光在康王氏和康允兒之間來回打量著:「你康王氏是什麼德行,我們大家心裡都有數,心胸狹隘,手段狠毒,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些年來,從康家抬出來的屍體,光是我知道的,就不下十具。」

  說著說著,王重的目光就落到康允兒身上:「這丫頭對你言聽計從,甚至不惜賭上性命自戕,對自己都能這麼狠,卻不敢狠下心來一刀殺了你!」

  康王氏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垂淚的康允兒,志得意滿,不屑的道:「她自然不敢,因為她和她小娘的性命都握在我手上!」

  王重看著康王氏,淡淡的說道:「你真以為吃定我了?」

  康王氏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臉色和目光也都冷了起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真沒意思!」王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抬手拍掌。

  『啪啪』兩下之後,嘭的一聲,房門被大力推開,密集的腳步聲隨之響起。

  隨即就見十幾個或是提著水火棍、或是配著腰刀的護衛魚貫著快步進入廳內,分作兩列,將康王氏一行人團團圍住。

  「拿下!」王重冷冷吩咐道。

  話音剛落,幾個挎著腰刀的護衛快步上前。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

  康王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抓住手臂,反剪在背後,被兩腳腳踢在後膝處,當即便被扣著手跪在地上,嘴巴也被一塊厚實的布條死死勒住,風韻猶存的臉被布條勒的變了形,只能嗚嗚嗚的叫著,再也說不出話來。

  康王氏帶來的女使婆子們也都是同樣的待遇,綁住嘴後,又被護衛們用麻繩將手腳捆的嚴嚴實實。

  頃刻之間,方才還叫囂著威脅王重的康王氏,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賤人!」

  人未至,聲先到,康王氏一聽這聲音,臉色頓時再度發生變化,兩隻眼睛瞪得渾圓,眼珠子似是要從眼眶中爆出來一樣。

  只見盛怒的康海豐最先從裡屋沖了出來,大步流星走到康王氏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了下去。

  只聽『啪』的一聲。

  康王氏那保養的很是不錯的臉頰,瞬間就紅了起來。

  「你這賤人!竟敢謀害朝廷命官,是想把我康家給毀了不成!」康海豐如今雖只是個白身,但到底是曾經中過進士,做過官的人,雖然是個只知道敗家的蠢貨,但卻還沒有蠢到自尋死路的地步。

  「嗚嗚嗚!」康王氏的眼睛瞬間就紅了,仰頭死死的盯著康海豐,可惜嘴被堵住,被兩個護衛死死的扣住手腕和肩頭,壓著跪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口,又能拿康海豐如何。

  淑蘭扶著臉色陰沉的盛老太太,臉色同樣十分難看的盛紘和既震驚又害怕的王若弗,緊跟著走進了偏廳。

  王重衝著盛老太太拱手一禮,道:「老太太,您是知道的,我這人向來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如今康王氏這般算計我,我是定要追究到底的!」

  這話看著是對盛老太太說的,實則是告訴盛紘兩口子和康海豐的。

  「哼!」盛老太太也很生氣,掃了康王氏一眼,重重一哼,然後才看向盛紘身邊的王若弗:「我早就說過,讓你別和她來往,別和她來往,你就是不聽!上次她攛掇著你在外頭放印子錢,接收地的官司,害得你丟了管家的權,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全然忘了?」

  「我·····我······她怎麼說····怎麼說也是我姐姐。」康王氏越說聲音越低,也越發沒有底氣。

  「你把她當姐姐,她可有拿你當妹妹?」若是平日,盛老太太絕不會這般發作,便是當真要教訓王若弗,也不會當著盛紘和小輩的面,只是今日這事,已然觸及到了她的底線。

  「三言兩語就把你哄的團團亂轉,上趕著把人送到這邊來!明兒不是你親生的,你就這麼糟踐她?」

  老太太顯然是怒極了,也顧不上給王若弗留臉面了,當即便厲聲問責起來。

  「母親,我······」王若弗還想辯解,可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所有的解釋,都變得蒼白且無力。

  方才康王氏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王若弗在後堂也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王若弗脾氣雖然火爆,目光也短淺,但也不是那真正的蠢笨之人,如何聽不出康王氏話中的意思。

  「老太太,您先消消氣,現在還不是追究岳母責任的時候!」王重看了一眼剛剛被護衛們用麻繩捆起手腳的康王氏,幫著王若弗說了句話。

  盛老太太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康王氏,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和厭惡,當即轉身,走到旁邊的靠背雕花大椅上坐下,對著盛紘厲聲道:「王家是你的外家,這件事情,你自己處置吧!」

  盛紘咽了咽口水,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被嚇得噤若寒蟬的王若弗,深吸了一口氣,扭頭看向康王氏,還有盛怒中的康海豐,想起方才在後堂聽到的那些話,心中也不由得湧出一股子怒氣來,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坐到了老太太身邊的王重,說道:「康兄,此事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盛兄,都是這賤人自作主張,和我沒有關係啊!」康海豐也是怒氣沖沖,卻又一臉無辜的解釋道:「若非方才親耳所聞,我根本就不知道此事!」

  盛紘又扭頭看了王重一眼,見王重老神在在的喝著茶,心中無奈,只能轉頭繼續說道:「康兄這意思?是打算推脫了!」

  「康兄也是飽讀詩書之士,這夫妻一體的道理,難道康兄不知道?」

  「盛兄!」康海豐也是急了,想起剛才王重放的狠話,早已失了分寸,急忙道:「這賤人如此惡毒,竟敢謀害朝廷命官,藐視國法,陷我康家於不義,我這就休書一封,休了這賤人!」

  康海豐急忙要撇清自己和康王氏的關係。

  這話一出,盛紘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主要是不知道王重的心意,自然不敢替王重做決定,只能看向王重,有些尷尬的問道:「子厚,你看?」

  「康大人好算計,好果斷!如今事敗,就把事情撇的乾乾淨淨,全都推到康王氏一個女人身上,康大人莫不是把我王重當成是傻子?」

  王重放下插著,斜眼看著康海豐,眼神中帶著蔑視,聲音中,滿是冷意。

  「冤枉啊!這事兒我是真不知道!」康海豐趕忙辯解道:「家中諸事,一向都是這個賤人打理,我是半點都不理會的,這件事情她也從來沒和我商量過,我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啊!」

  王重卻冷笑一聲,「康大人知情與否,不如等我把人送到刑部之後再說吧。」

  「刑部?」康海豐被王重說的一愣。

  王重道:「王某不才,得蒙官家厚愛,暫領鹽鐵副使一職,總管鹽務,上任數月間,不敢有絲毫懈怠,清查往年帳目,卻不想掀出一樁貪污大案。

  如今鹽務一案三司正在會審,還尚未有結果,康大人覺得,我若是將康王氏送到刑部去,刑部和大理寺的同僚們,會不會把這案子併入鹽務案中?會不會覺得康王氏這是為了報復?為了除掉我呢?」

  康海豐立時色變,臉上滿是懼意:「絕無此事!」

  「這賤人就算膽子再大,也絕不敢牽扯進這麼大的案子裡!」

  「康大人此言差矣!」王重卻道:「我乃是官家親封的鹽鐵副使,主管鹽務,官居四品,雖不敢說位高權重,卻也是朝廷要員,康王氏卻敢如此算計我,你說她不敢牽扯到這麼大的案子裡?」

  康海豐已經徹底慌了神:「都是這賤人一個人的主意,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跟康家也沒半點關係啊!」

  「我這就寫休書!我這就寫休書!」康海豐說著就要去找筆墨紙硯,此時他的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立馬撇清和康王氏的所有關係。

  盛紘在一旁看著王重幾句話下來,就把康海豐玩弄於股掌之間,心中震撼的同時,不由得感覺後背隱隱有些發冷。

  「盛兄!盛兄!我家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啊,你幫我跟你女婿解釋解釋,這事兒真的跟我沒關係啊!」康海豐找不見紙筆,卻看見了盛紘,宛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樣。

  「子厚,你看······」盛紘見狀,不由得扭頭看向王重。

  「岳父大人,是康大人同你的關係近些,還是小婿同你的關係近些!」王重徑直道。

  「這還用說,你是我女婿,自然是你要近些。」

  一個是向來只給自己找麻煩,從來沒有帶來任何好處的連襟,一個是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手裡頭握著實權的女婿,盛紘當然知道該怎麼選。

  王重淡淡的道:「既如此,那岳父大人為何幫一個外人說話?」

  「外人?」盛紘一愣,可想起康海豐的話,當即就反應了過來,康海豐若是把康王氏給休了,那他和康海豐之間唯一的連襟關係也就沒了。

  當即扭頭看著康海豐道:「康兄方才是說要休妻吧?」

  康海豐已然徹底失了方寸,哪裡有空去想盛紘這是何意,想也沒想就直接說道:「這賤人這麼多年來,在家裡作威作福,我早就想休了她。」

  「嗚嗚嗚!」被捆著的康王氏聽到這話,立馬激動的蠕動起來,嘴裡嗚嗚嗚的喊著,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只怕剛剛這麼片刻的功夫,康海豐已經死了無數遍。

  王重起身看著康海豐,冷聲說道:「若是休妻有用的話,律法之中,為何還要有株連這一條!」

  康海豐見狀,心中對康王氏的恨意簡直都快自胸腔中噴出來了,可形勢逼人前,眼下王重得勢,而他只是個白身,康家更是早已敗落。

  「王副使明鑑,此事全是康王氏這賤人一人所為,平日裡她在康家,便從未將我放在眼裡,家中諸事,也向來都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我······」

  「康大人!」王重卻打斷了康海豐的話。

  「康允兒可是你的女兒?」王重一句話就把康海豐剩下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頓時愣在當場。

  「岳父大人!」王重卻衝著旁邊的盛紘拱手道:「小婿知道,此事弄成這個樣子,岳父大人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盛紘嘆了口氣,嘴角扯了扯,既無奈又尷尬。

  王重卻繼續道:「我什麼性子,岳父大人應該是清楚的。」

  「子厚向來恩怨分明!」盛紘想起王重高中狀元之後,拒絕了無數招攬,回過頭來求娶自己女兒的事情,還有這麼多年來對自己畢恭畢敬,但凡有事,也都是盡心盡力。

  王重道:「多謝岳父大人理解,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把這事兒鬧到刑部去,但我絕不會允許有一個對我心懷否測的毒婦,日日夜夜想著這麼算計我,報復我。」

  「不知子厚想如何解決?」盛紘自詡聰明,可此刻也猜不出王重的想法。

  王重看向康海豐道:「聽說城外山中有座庵堂,專門收容那些犯了錯的大戶人家的女眷。」

  康海豐皺著眉頭問道:「王副使的意思是,把這賤人送到那庵堂里去?」

  「亦或者我把她送到刑部,讓刑部的同僚們來問一問,看看康家是否也參與到了鹽務案之中?怎麼選擇,全在康大人一念之間。」

  康海豐當即便道:「我馬上把她送去城外庵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