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小吳真特麼不是東西

  吳昊看著那瘦弱抽泣的背影,不知道該咋勸她,深吸口氣說:「我吳昊沒啥大本事。」

  「幫不了多少人,但是讓你們兩三年開上四輪子還是沒問題的。」

  「我幫你拉苞米杆,你也不用有啥不好意思的,平時發現哪個大棚的塑料布被風颳開了,告訴我一聲。」

  「挽回這損失都夠我幫你拉好幾年苞米杆了,地里太冷了,快點領孩子回家吧。」

  「鄉里鄉親幫你看著是應該的。」三嫂架不住他勸,只能少拉點苞米杆回去。

  吳昊幫她扔掉半車才回到車上繼續往前開,到家進屋看見四個人在嘮嗑。

  把衣服扔炕上對坐在炕沿邊嗑瓜子的吳猛說:「叫哥幾個趕牛車,把地里的苞米杆,都幫他們拉家去。」

  「剛跟吳猛說完這事。」高麗娟接話:「我看見你三嫂去地里才知道她因為啥請假。」

  以前她家也用板車往回拉苞米杆,但是不一樣啊,老吳可以當牛使喚啊!

  三嫂就是個乾巴瘦的女人,這麼大雪,她拉那板車得有多費勁?

  苞米杆可以在地里放著,下雪也沒事,三嫂家應該是沒柴火了才往家拉的。

  「衣服挺好看。」吳猛沒著急走,拿起一雙皮靴換上試試,稀罕一會皮腰帶,又找一套合身的衣服,他在大爺家一點不裝假。

  吳衛國裝作不在意的放下手裡皮靴,他知道兒子去北面換四輪子了,那邊的事不需要多問。

  等吳猛挑好衣服說道:「走吧,我也開車去。」

  他倆出門了,小豆包放下手裡的套娃,從炕里爬過來,伸出小手拉過來一件大衣。

  摸摸感覺挺好,顏色也挺好看,又爬到皮靴邊上瞅半晌,眼珠一轉才坐起來問:「咋都這麼大呢?」

  不僅長個頭長心眼了,連說話都會拐彎了,人家不直接問咋沒有她的呢。

  吳昊拿起大衣說:「北面沒有現成的小孩衣服,我讓他們幫忙弄兩套女裝和兩套你能穿的。」

  「哦!」小豆包嘟嘴仰頭髮出個重音,知道大哥不能拿這事騙她,站起身說:「我先試試這個。」

  小孩就沒有不喜歡新衣服的,把小腳直接伸進皮靴里,往起一抬:「咦?」

  鞋沒動,腳出來了。

  老毛子那些兵的腳都有四十號以上,四歲多的小丫頭腳才多大,肯定帶不起來皮靴。

  她撓撓頭,不信邪的試了好幾次,知道這鞋是穿不了了,走到大衣旁邊彎腰往起拿,雙手一使勁「嘿!」

  拉起來就往後背上披,那大衣拖的長了她還舉不起來,往後更使不上勁。

  張開嘴:「呀~」

  給自己鼓兩次勁還是沒穿上,鬆開衣服往炕上一坐,拍一下大腿,一扭頭:「哼!我還不穿你了呢!」

  跟衣服打架輸了。

  倆人誰也沒管她,小孩子就是樂意玩,有的小孩跟整不明白的玩具都能幹起來。

  吳昊跟媽媽要兩千塊錢出門。

  高麗娟鎖好柜子,叫住兒子說:「昨晚咱家狗沖東面叫喚。」

  「等你爸領狗過去發現有一頭野豬腳印,大棚的門差點被頂開,那野豬往北面林子裡跑了。」

  吳昊停在門口說:「它還得來,明天我就去打。」

  剛要走出門,屋裡傳來媽媽的話:「咱家條件好了,皮子熊膽可以賣錢,打到肉就別賣了,多給那些困難戶點。」

  「嗯呢。」吳昊答應一聲出門往西走,進大喇叭前面胡同就看見李二壞。

  雙手背後,邁著方步,昂著頭,七不服八不岔的說著:「連豬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都不知道,艹!居然還想揍小爺!」

  吳昊堵在他前面三米處問:「二壞這是跟誰倆滴?」

  「二壞!」李二壞咧開嘴,呲著牙,緊接著眼睛都瞪起來了,一仰脖問:「你管誰叫二壞呢?」

  吳昊皺眉問:「不叫你二壞,叫你啥呀?」

  李二壞雙手背後一跺右腳,昂頭呵道:「叫二爺!」

  吳昊嘆口氣慢慢往前走說:「不是你的牛比讓我沉默,是你的傻逼讓我無語。」

  李二壞這回一跺左腳「蹭」一下就跑進院,關上木柵欄門,斜楞著他冷笑道:「你真當二爺是傻逼呢?」

  「還能總被抓住?」

  這小子的一套操作把吳昊整樂了,跟老家賊似的,還被打精了!

  疑惑道:「你不怕挨揍,你誰也不服,你跑啥呀?」

  李二壞側身站著,用嘲諷的眼神看過去說:「被抓到了,打死二爺都不服,二爺又憑啥讓別人抓著揍?」

  吳昊納悶道:「三天不挨揍,你不難受嗎?」

  「哼!」李二壞一仰脖:「昨天剛讓我媽揍完!」

  還幾把露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多少還有點炫耀的意思,好像占理了,更應該說是理由很充份。

  吳昊點頭:「確實挺牛逼的!」問道:「你知道豬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了?」

  李二壞露出一副不可反駁的樣子低呵道:「我媽是單眼皮!」

  「我問的是豬!」吳昊不懷好意的笑著。

  李二壞沒想那麼多,側頭斜楞他,像看傻逼一樣的問:「我媽和豬有區別嗎?」

  「你牛逼!」吳昊給他行個江湖最高禮儀,抱個拳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你挨揍一點不屈!」

  「切!」李二壞看著他的背影咧嘴冷笑:「誰特麼敢揍小爺?」

  仰脖正不可一世呢,院子中間掃出一條小路,黑土地上多少有點雪。

  身體重的人踩在上面發出「嘎吱」一聲。

  李二壞不可一世的樣子立刻消失了,臉色慢慢發苦,低下頭略帶惆悵的說:「昨天打的傷剛好點啊。」

  聽見身後輪動小棍和走過來的腳步聲,他低頭罵了一句:「小吳真特麼不是東西!」

  吳昊知道李二壞因為豬單雙眼皮的事挨揍了,看見二媳婦從屋裡出來就故意問。

  李二壞果然是戰士,啥都敢說,這孩子太實誠,實誠點也挺好。

  二媳婦最忌諱別人說她胖,這頓揍,不會因為昨天打完了,就能免了的。

  吳昊沒有回頭看李二壞挨打,走到屯子中間路口往北看一眼:「咦?」

  有兩個人進林子,距離遠,有點看不清,感覺很像張亮和鄧大六。

  吳昊皺眉,如果真是他倆的話,為啥湊一起去了?居然沒牽狗就進山。

  冬天大部分野獸都耍單幫,高手,一人一槍就可以打溜圍,高手如果經常進山的話。

  淹死的都是會水的。

  這倆還是游泳不好的,他搞不懂,要找人問問,到候壞水家打開外屋門進屋打量一圈。

  除了米,鍋,被子以外,其他東西基本都搬走了,包括他媳婦也沒在家。

  候壞水見他來了很高興,就知道吳昊不會差事,連忙說道:「兄弟快坐。」

  吳昊坐在炕沿上問:「我剛才好像看見你大舅哥和鄧大六一起去北山了。」

  「嗯呢。」候壞水點頭露出苦笑解釋道:「倆人秋天比打野豬沒分出勝負,冬天又互相開槍干擾打獵。」

  講到這,他湊近吳昊身邊低聲說:「換個人問,我都不會說的。」

  「他倆在西南林子,看見山大王腳印從草場進北面了。」

  吳昊稍微皺眉,暗道:「不會是疤哥吧?」

  候壞水沒注意他表情,低頭苦笑道:「他倆認為打山大王帶三四條狗沒啥用,較勁要單挑,誰打到老虎誰當乾爹!」

  確定是張亮,吳昊知道李二壞跟誰罵罵咧咧的了,摸著下巴打聽:「一隻老虎嗎?能有多大?」

  「最少有六百斤。」候壞水略帶驚容的講:「我跟大舅哥一起去西邊草場又確定一遍,親眼所見。」

  不是疤臉虎就好,吳昊皺眉說:「兩把槍,不好打啊,倆人的心還不和。」

  「就算打到了,解釋說是老虎先咬人的,那也得上交,拼命不討好的事。」

  吳昊看向候壞水:「我說實話你也別生氣,如果他倆扒皮拿回來偷偷賣,絕對會露餡,你老丈人可扛不住!」

  「我知道。」候壞水明白老丈人家得罪人挺多的,賣老虎皮子肯定會傳出去,有些哀怨還有點委屈的說:「他倆不帶我去」

  「你也知道,我大舅哥單獨進山有可能……」

  他都不好意思說了,有些人,按東北話來講,就像犯毛病似的,有些事情只要一干,就會出事。

  候壞水猶豫半晌,看向憋不住笑的吳昊,求道:「兄弟你如果進山打獵,看見我大舅哥,儘量照顧點吧。」

  「要是,要是丟了,你幫忙找找。」

  「行。」吳昊點頭,暗自苦笑,本來和張亮他爹也算有間接仇的,張亮被熊撓完以後,他也不想追究了。

  反而還救張亮一命,也算以德報怨了,現在更艹蛋,快成張亮的「救火隊員」了。

  站起身說:「上賣店簽合同。」

  候壞水跟著出屋,倆人一起找幾個證人,當於占峰面簽好合同。

  吳昊從兜里掏出兩千塊錢遞過去說道:「三哥啊,搬家去外面從新開始,挺不容易啊,我給你拿兩年的錢,你記得把花人家的補上。」

  「嗯!」候壞水接過錢重重點頭,能拿到兩年的錢,光花自家那份就能買兩三間土房住了。

  心裡非常感動,謝了半晌才離開。

  吳昊也沒在賣店多停留,出門去幫忙裝苞米杆,看見在地里幹活的人還真不少,於老七哥們幾個領著兒子。

  大公爺倆和二先生哥倆,還有四五個趕牛車來的,這麼多人,一下午就能拉完地里剩的苞米杆。

  天色剛黑,爺倆卸完最後一車苞米杆回家吃飯,九點多鐘還在看電視呢,外面傳來狗叫。

  「汪汪汪~」

  鐵大門關著,九條狗只能隔著大門沖東邊狂吠。

  爺倆一個拿槍,一個拿手電筒,出屋打開大門,九條狗衝出去。

  到東邊第四個大棚處停下,大棕嗅著空氣往北走。

  吳衛國用手電筒照地面腳印說道:「那頭炮卵子又來了。」

  「明天送它一程。」吳昊打個口哨把狗叫回來,晚上是不可能進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