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決裂的種子
夜晚，崎嶇塔。
希瑞克一身黑衣，站在崎嶇塔馬廄邊的樹上，無視迷霧中的叫聲。
雖然是晚上，盜賊還是可以看得到塔樓東北入口廚房附近的守衛，直到午夜被捕的那天為止，希瑞克一直在莫格林的家中做客，他早已對塔樓的防禦機制了如指掌。
他得到了關於塔樓秘密的所有信息，從而制定出自己的計劃。
塔樓牆壁上懸掛的火炬突然放芒，燦爛的光線照亮了整條街道。守衛的嘴裡吐出一連串的咒罵，希瑞克的後背緊貼在附近的樹幹上，調整呼吸，等待火光熄滅。在火光加劇時，他剛好落到後方守衛的視野範圍當中。
眼前的兩個守衛正互相交談，其中一個守衛提出要去方便一下。
「去吧，真是懶人屎尿多。」另一個守衛笑道，他被自己的笑話逗樂了，然後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希瑞克見離開了一名守衛，心中暗道好機會，他在心中數到二十，緩慢地轉過頭，發現守衛再度開始咳嗽，而且正好背對著他。盜賊略微轉換了一下位置，接著一抖手腕，將匕首擲出。
利刃刺穿了他的脖子，金髮守衛的手臂猛地向後一甩，摔倒在地。他的嗓子中發出一聲短促的低鳴，隨即咽氣。
「這下治好你那討厭的咳嗽了，不是嗎？」希瑞克冷冷地想，他恨透了這些愚蠢的陰影谷的人。
希瑞克將屍體藏了起來，走近僕人用的通道入口，然後再度回頭向馬廄張望，從裡面的光線看來，他的行為應該還沒有被人發現。他接著檢查頭頂，那裡的石塊在幾個小時前被他取走，至今還沒有封鎖。
希瑞克穿過缺口，進入了崎嶇塔。
融入陰影的盜賊如同死神一般，他悄無聲息地滲透一個個守衛存在的關卡，鋒利的匕首將所有擋路的存在一擊致命，他不得不在心中感謝馬雷克，雖然對方是個冷血無情的混蛋，但確實讓他成為了世間少有的盜賊。
希瑞克順著樓梯向下，來到了地下監獄，他用精湛的刺殺手法將正在賭牌的守衛殺死，只留下了一個。
希瑞克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根黑刺，這是【蓋斯棘刺】，能夠使人聽話的致幻植物，他用黑刺扎在了守衛的脖子上。
「仔細聽好，」希瑞克將手放在守衛的肩上，「莫格林要我去帶走將在早上處刑的犯人，那個深色頭髮的法師。他要審問那個女人，帶我去找她。」
「我要先通報隊長」
「沒時間了，」希瑞克飛快地說，「小聲點，你不會想吵醒其他罪犯的。」
這裡的牢房關滿了僱傭兵，在谷地之戰中，他們被僱傭去填充班恩的軍隊，因此戰鬥剛一失敗，就向谷地人投了降。希瑞克聽見靴子敲擊地面的聲音，開始緊張起來。
一雙骯髒的手從旁邊的牢房柵欄中伸出，一張蓬頭垢面的臉露了出來，他笑了笑，陰影谷的敵人就是他的敵人，接著囚犯對希瑞克點頭，示意盜賊繼續前進。
「我們走吧。」希瑞克說。守衛帶領他穿過北側的二十間牢房，朝南的醜陋石牆是這裡的囚犯唯一能夠看到的景色。最後，守衛停在最後一間牢房旁邊的儲藏室前，將門打開。
「等等，」當守衛的手伸向那扇沉重的木門，希瑞克說道，「要是有人問起，你要說我身高六尺以上，體形壯碩，一頭紅髮，還有一口古怪的外地口音。」
「當然，伱就是這個樣子。」守衛聲音平淡，沒有一絲感情。
「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希瑞克注視著守衛的臉龐輕聲發問，他則完全按照要求描述了盜賊的長相。希瑞克確信了蓋斯棘刺的效用和商販所說完全一致之後，又給了守衛最後的命令，要他返回自己的崗位。
盜賊小心地打開牢門，深怕聲音會驚動其他守衛。他望向一片漆黑的屋子裡，發現他的目標正躺在角落中。
「午夜，」希瑞克輕聲道，他走進房間，解開黑髮法師身上的繩索，並將塞口布留到最後。
「小聲一點。」他提醒道。
布塊剛取下，午夜就深吸了一口氣。
她揉了揉自己發麻的四肢說道：「希瑞克！謝謝你。」
「你還能站起來嗎？」希瑞克站起身走向門口，「我們得儘快離開。」
午夜點了點頭，掙扎著站了起來跟在希瑞克的後面，法師走出的每一步都異常艱難，來到昏暗的樓梯旁時，她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凱去哪了？」他們吃力地爬上樓梯，午夜急促地喘著粗氣。
希瑞克猶豫了一下，判斷哪一個謊言會對自己最有利。「他不願加入我，他說他『不能干涉司法的公正』。」
「公正！」午夜不敢置信。
「而我告訴他，他是個目空一切的傻瓜。」希瑞克聳聳肩，等待午夜的回應。對方毫無反應，他猜這個謊言應該暫時足以讓午夜滿意。
接近出口時，希瑞克已經能看到走廊里溫暖的橙色火光。「動作快。」他對身後低聲催促，午夜拖著身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面。
在離開塔樓前的走廊上，希瑞克不斷從牆上的箭孔觀察外面的情況，確定船塢依舊空無一人。
盜賊撬開了門，兩人走出了崎嶇塔的大門，但午夜卻停了下來。
「等下，」午夜說道，「伊爾明斯特曾留給我東西，我要去拿到，那是他的遺物。」
希瑞克不耐煩地說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要拿什麼？」
「命運泥板的消息」午夜低聲說道，她知道自己似乎也太冒險了，但是她不想將伊爾明斯特的遺物扔下。
沒想到的是，希瑞克聽到此竟然兩眼發光，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陪你去拿。」
兩人來到了一處大樹下，希瑞克用手挖出了一個土坑，裡面藏著一個包裹。
午夜將其打開，裡面是她的法術書，日常用品，還有一顆放出琥珀色光芒的球體，上面雕刻著奇怪的符文，還添加了一個金色的底座，紋路複雜，鑽石粉末在上面閃閃發光。
「就是它，」午夜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有任何強大的魔法物品出現在周圍，它就會破碎。第一塊命運泥板就在坦瑞斯，伊爾明斯特用法術占卜到了，它可以幫助我們找到命運泥板。」
兩人連忙再度回到河邊，劃著名小船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第二天一大早，崎嶇塔的警報就響了。
「囚犯不見了！」塔里有人叫道，「逃走了！」
「凱蘭沃，來吧！」其中一名守衛，一個年輕的胖小子叫著，走向崎嶇塔的方向。「我們需要每一份力量。」
谷地人仍然認為我是他們中的一員，凱蘭沃想到。
當戰士來到崎嶇塔時，莫格林已經滿臉嚴肅地站在這裡，地上還有著幾具屍體。
「是誰殺了他們？」凱蘭沃咆哮道，他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所有人都轉頭看他。
「他是自殺的。」一個紅頭髮的守衛神經質地用雙腳摩擦著地面，「我來和他換班的時候，他脖子上有個奇怪的痕跡，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地描述一個大個子，和佛雷斯特身材相仿，和我一樣一頭紅髮，還有一口奇怪的口音。」
「我看到了！」一個骯髒的黑髮傭兵喊道，「我什麼都看到了！」
莫格林轉身離開瘋癲的守衛，走向他被關押的牢房。
「你看見了什麼？」莫格林問。
罪犯討好地將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希瑞克，」凱蘭沃垂著頭，「一定是希瑞克！」
樓梯上又傳來一聲嘶啞的喊叫，「又有屍體！還有守衛也死了！」
「跟我來。」莫格林對凱蘭沃說，他們匆匆踏上狹窄的樓梯。
他們來到樓上，發現一個台子的後面還藏著幾具守衛的屍體，都是被一劍封喉，乾脆利落，甚至表情都非常平靜。
「是一個叫凱莉普的侍女發現的。」守衛低聲說。
領主氣憤得渾身發抖，「搜索整座建築，」他絞緊雙手，「我想知道還有誰……失蹤了。」
一個小時後，希瑞克的行動軌跡被描繪出來，少掉的船隻也被發現了，至少十幾個守衛在他的手下遇害，盜賊如同死神一般，將崎嶇塔當夜的守衛全部悄無聲息的暗殺了。
「這像是你朋友的手法嗎？」莫格林蹲在賽格特的屍體旁邊，指著守衛頸上的傷口。
「他不是我的朋友，」凱蘭沃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冷冷地說道。
檢查著屍體的傷口，「是的，這看起來的確像是希瑞克所為。」
莫格林此時抓住凱蘭沃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的朋友們犯下了滔天大罪，你必須將他們捉回來，凱蘭沃，這是你欠他們的。」
陰影谷的領主指了指地上的屍體，凱蘭沃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眼裡只剩下死寂。
「我會親手將他們捉回來，問清楚他們到底幹了什麼。」凱蘭沃一字一句地說道，他的心中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決裂的種子，卻已經深深種下。
莫格林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立刻下令，派出人馬前往坦瑞斯追捕兩人，並且還派出護衛隊護送使節，押送伊姆瑞克歸來，由風暴·銀手親自帶隊。
風暴對此非常開心，與黑杖的溝通並不順利，對於伊姆瑞克謀殺伊爾明斯特的行為，凱爾本·黑杖完全置身事外，並宣稱他們一定是哪裡出了錯。
「你背叛了你的老師，黑杖。但沒關係，我會親自替他報仇」風暴憎恨地看著遠處，那是埃諾奧克大沙漠的方向，在沙漠的另一邊，就是深水城的所在了。
接下來暫時三小隻不會出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