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午夜與希瑞克
「我不敢相信，」午夜說，「你的家人.」
「沒有。」希瑞克說。
「沒有還活著的人嗎？」午夜輕聲問。
「完全沒有。」希瑞克的語氣苦澀到令午夜感到驚訝，「我從小就是散提爾堡的孤兒，被奴隸販子在街上發現。從桑比亞來的一個富有家庭將我買下，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撫養至十歲。有一天夜裡，我聽到他們在像平常的父母一樣爭吵，但這場口角的主題並非是他們對彼此不滿，而是他們因我而感到丟臉。」
「我們的鄰居聽說了關於我的真相，而我的『雙親』認為他們的秘密是個恥辱。我質問他們，威脅說如果我是如此令人為難，那我就乾脆離開。」希瑞克眯起眼睛，嘴唇向後扯，露出殘酷的微笑。「他們沒有阻止我。返回散提爾堡的旅途十分漫長，我好幾次差點死在路上，但是我在不斷成長。」
「我很抱歉，希瑞克，「午夜輕輕說道。
「我學到要如何做才能存活下來，哪怕那意味著要從別人那裡搶奪東西。我最終到達了那個名為散提爾堡的深坑，想從那裡了解自己的身世，但當然沒能找到任何答案。我成了一名盜賊，而且很快引起了盜賊公會的注意。首領馬雷克收留了我，教導我一切技巧，我學得很快。」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急於取悅那個黑心的惡棍，服從馬雷克給我的一切命令。我花了很多年才意識到，為了得到他寶貴的、輕微的點頭認可，需要付出越來越多的代價。」
「當我十六歲時，馬雷克的注意力轉移到一個新人身上，他和我被從街道上帶回來時同歲。我意識到自己被利用了，於是計劃離開。公會得知了我的計劃，並且懸賞我的人頭。在逃離散提爾堡時沒有人幫我，我想我不該對此感到驚訝，我對曾經以為是朋友的那些人已經不再有利用價值了。如果不是對戰鬥的天賦，我根本無法逃出那座城市，在我離開的那晚，街道被血染成了紅色。」
伊姆瑞克靜靜地看著希瑞克的自我訴說，他在盜賊的身上看到了一個多麼脆弱的靈魂，敏感，缺愛，強迫自己在殘忍的大人世界站穩腳跟。
也許正是因此，才導致了那樣的結局吧。想到最終會發生的事情，伊姆瑞克輕輕嘆了口氣，他希望密斯特拉的預言並不準確。
「我喜歡狗，」希瑞克帶著祈盼說道，不知他是在說狗，還是在說誰。
「你看，狗既妒忌又忠誠，既膽怯又勇敢，既畏縮又兇殘，它們是多麼現實，又多麼可憐。」
午夜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溫柔地說道：「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利用學到的一切東西，像流浪狗一樣度過了八年。但是無論我走到哪裡，人們都沒有什麼區別，貧窮與歧視和奢侈與輝煌一樣普遍。我希望能夠找到友誼和平等，但卻只找到叛徒和剝削。我曾認為自己可以擺脫年輕時的背叛，找到一個盛行正直和寬容的地方，但是這地方並不存在，至少不存在於我的生命里。」
午夜垂著頭，「我為你的痛苦感到遺憾。」
希瑞克聳聳肩，「生命就是痛苦，我已經接受了這一點。但不要因為我的視野比伱清晰就可憐我，可憐你自己吧，你很快就會發現這才是事實。」
「你錯了，只是有很多東西你還沒有見過，希瑞克，你被蒙蔽了生命中本該有的那些歡樂。」
「真的？」盜賊說，「你是指愛情與歡笑？或者一個好女人？」希瑞克笑著，「愛情也是謊言。」
午夜拂開眼前的頭髮，「為什麼這麼說？」
「我在二十四歲的時候意識到我的生活沒有方向，沒有意義，於是我再次回到散提爾堡。這次的尋根取得了一些成果，有人告訴我，我的母親在年輕時與散提爾的一名軍官陷入熱戀，等她懷了孕，他便趕她出門，宣稱小孩不是他的。是她認識的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照顧她直到我出生。然後我父親回來了，殺了她，把我賣掉，賺了一大筆錢。真是個童話般的浪漫故事，不是嗎？」
午夜深深地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她試探著伸出手，想要觸摸一下系瑞克黑瘦的臉龐，沒有原因，只是莫名其妙的舉動。
希瑞克沉默了，他沒有繼續說話，一旁的是早已陷入酣睡的凱蘭沃，和在遠處偷偷看著他們的伊姆瑞克，在這寂靜的夜晚，只有他和眼前的女法師，夏夜的蟬鳴透過窗戶發出清脆的叫聲，一如午夜冰涼的手指一般，沁人心脾。
「現在我們互相知道彼此的秘密了，你不需要對我產生憐憫。」
希瑞克故作輕鬆地岔開話題，也許是為了隱藏心裡的那一絲悸動，他早就察覺了凱蘭沃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潛藏著對眼前人的心動，他比凱蘭沃還了解他自己，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不懂你的意思，」午夜說，企圖隱藏住她的擔憂。「你知道我什麼秘密？」
「只有一個，艾瑞爾。」希瑞克說。
「你聽到了我的真名.」午夜的心中一顫，自從得知自己的天命，她早已決定掩埋自己的名字。等等，她的天命是什麼來著？午夜產生了一絲疑惑，但很快甩到了一邊。
「我不是故意聽到的，」他說，「如果能忘記，那我會的，但它是一個美麗的名字。」
希瑞克費力地吞了吞口水，「沒有活著的人知道我告訴你的一切。如果你想毀了我，我
無法阻止你，把我的行蹤告知公會，那我就死定了。」
午夜撫摸著他的臉，「我不會這樣想的，」她說，「秘密在朋友之間總是安全的。」
希瑞克歪著頭，「我們是嗎，朋友？」
午夜點點頭。
「多有趣啊，」希瑞克說，「朋友。」
塞倫涅溫柔的月光從窗戶透過，撒滿了一室銀霜，午夜早已睡去，只有希瑞克還睜著眼睛，注視著眼前人的背影。
——
第二天早上，等到凱蘭沃醒來時，發現桌子上早已擺滿了各類食物。
培根，煎蛋，白麵包，烤肉，濃湯，熱氣騰騰的食物散發著迷人的香味，吸引著冒險者們的味蕾。
「這是你做的嗎，伊姆瑞克？」凱蘭沃驚訝地問道。
伊姆瑞克輕笑一聲，這個近戰蠻子總是想不到法術能做到多麼神奇的事情。他張開一個次元袋子，將裡面預存的食物一個個取了出來。
「我不需要做，事實上，它們都被我凍結了時間，保存在了次元袋之中。」伊姆瑞克邊說著，邊解除了食物上的封印，這些都是用四級心靈異能【萃取術】所提取的時間精華，有它們的保護，任何物品都有永恆的保質期，甚至連這些食物剛出爐時的熱氣，都被一併保存。
午夜和希瑞克很快也醒來了，他們誰都沒有對昨晚的事情提一個字，仿佛一切沒有發生一般，加入了早餐。
「真好吃，這是你做的嗎，伊姆瑞克？」希瑞克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伊姆瑞克無奈地說道：「不，是小豬三徑的酒館做的。」
凱蘭沃一邊吃一邊說：「是伊姆瑞克用了什麼時間精華，將這些食物提前保存了。」
午夜意外地瞪大眼睛說道：「這又是什麼法術，我連聽都沒聽過。」
伊姆瑞克微笑著說道：「這不是法術，而是心靈異能。」
「奧靈雙修者！」午夜驚呼出聲，一臉仿佛看危險分子的表情看著伊姆瑞克。
凱蘭沃打斷了午夜，他撿起一根豬肉烤腸，放到了午夜的盤子裡說道：「快吃，這個好吃。」
午夜激動地將烤腸扔到了一邊說道：「不要打攪我，伊姆瑞克，你會心靈異能？那你能不能施展心靈傳送術將我們送到陰影谷？」
伊姆瑞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這個，我不會。」
午夜失望地低下頭，她想立刻趕到陰影谷，見到伊爾明斯特並完成女神的任務。
伊姆瑞克冷眼看著女法師的反應，靈能傳送術他自然是會的，但是他並不想干預他們的行程，既然魔網已經崩潰到無法施展傳送法術，那這自然是宿命已經安排好的。
更何況.
伊姆瑞克看向遠處，那是散提爾堡的方向。
黑暗之王的軍隊就要來了，而眼前的三人，將會得到第一枚命運泥石版。
午夜和希瑞克劇情是我編的，但是我是有理有據的哈，我個人認為，原著里，希瑞克應該是對午夜有過情愫的，只是午夜不喜歡他而已，再加上凱蘭沃的存在，希瑞克更加不想介入。
當然，午夜喜不喜歡希瑞克只是我的猜測，畢竟她也是個到處留情的人
另外，三人反目成仇的戲碼不會改，這個影響到後面所有費倫大事件，他們是中心人物，有些人建議主角改變這個不太可能哈，修改了幾乎很多後面的劇情都不存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