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女神的臨終委託
「到我身邊來！」伊姆瑞克急促喊道。
凱蘭沃一把拽住跪在地上痛哭的午夜，和希瑞克一起聚到了伊姆瑞克的身邊，雖然他仍舊對所謂的『神明』報以輕信，但眼前的場景顯然不是可以隨意處置的。
【法術持久擴展——虹光法球】！
五彩斑斕的半圓形外殼將幾人包裹住，在這如同末日天災一般的場景中顯得格外令人安心。
透過【虹光法球】的鮮艷色彩，冒險者仍能瞥見在身周肆虐的混亂。
地平線變得模糊了，一根巨大的黑柱在空中凝聚，並紮根於地面，圍繞著冒險者和天國聖階形成一道圓圈，讓地面和天空融為一體，和支撐建築的柱廊十分相似。在光柱升起迎接他們的同時，雲彩也轉為黑色，美麗如幻影般的光線打破烏雲，從中射出柔和的彩光，光束來回掃動，燒灼著地面，產生足以吞沒一個人的裂隙。
燃燒的血河填滿了地上的裂縫，滾燙的血液冒著令人畏懼的熱氣。光束的形狀不再集中，它們一絲一絲地切裂天空，摧毀他們所能接觸到的一切。黑色圓柱被光束粉碎，巨大的殘骸墜落地面。
戾墓城堡也在這無差別的攻擊下倒塌了，城牆如粉塵般炸開，原本位於各個角落的高大塔樓均向內倒塌，連接它們的城牆只剩一堆碎石。
空中的海姆降臨於這片災難的至高之處，他的身體在身後刺眼的光芒下映出一道輪廓。午夜看到海姆再次揮下手，劈開懸在他面前的一團漩渦。
藍白色的火焰逃出海姆的手，就像在午夜幻覺里出現過的魔網一樣，交織成一個複雜的影像。一束燦爛的光線從魔網中心射出，穿透冒險者們外圍的【虹光法球】，在其背後的純白之上，午夜看見一道更加明亮的光線形成一個女人的形狀，朝她走來。
「女神！」她喊道。
「我錯了，其他神祇可能也會和我有相同的行動……諸國度可能會被摧毀。陰影谷有另一座天國聖階，如果班恩還活著，他就會去設法控制它。你必須去那裡，警告伊爾明斯特，然後找到命運石板，終結這場瘋狂！」
突然間，一個物體穿越外層的防護從天而降，午夜伸出手，吊墜徑直掉進她的手中。就像被藍白的吊墜吸引而來，魔網中射出的光線幾乎穿透了午夜，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試圖反抗，白堊的火焰在她身上燃燒，女神的最後一句話隨著火焰鑽進她的腦海。
「把吊墜拿給伊爾明斯特……伊爾明斯特會幫助你。」
「幫助我？」午夜大喊，「幫我做什麼？」
命運石板的影像在午夜的記憶里出現，這些這上古的石板由黏土製成，不足兩英尺高，小到可以隨身攜帶，也很容易在窺探的視線之下將其隱藏。它們上面雕刻著符文，述說諸神的名字和職責，每處符文都閃耀著藍白色的光芒。
光線消失在魔網當中，石板和密斯特拉閃爍的影像一併不見了。
「女神，」午夜低語，「不要離開我。」
她跪在地上，雙手反握著抱住自己，密斯特拉的消逝讓她感到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沉重的重擔和對未來的迷茫仿佛一片黑暗的汪洋一般將她吞沒。
沒有人回應。但透過球體，午夜可以看到魔網消失了。他們身邊的混亂終止，幾人見到手臂交叉的海姆站在他的大門前，然後消失不見，好像他從未存在過一樣。
——
「你認為，接下來該如何，克林辛尼朋。」伊姆瑞克在腦海之中向碎魔晶詢問未來的走向，作為同樣與他得知了神明墜落秘辛的存在，碎魔晶是他唯一能夠商量的對象。
自密斯特拉隕落之後，午夜便仿佛變了個人一般，她變得更加沉默，時常獨自發呆。相對於凱蘭沃想要離開繼續過上冒險者生涯的想法，午夜和希瑞克卻截然相反。
「我必須完成女神的委託。」
午夜如此說道，並堅決地準備前往陰影谷，告知伊爾明斯特那巨大的陰謀和即將到來的浩劫。
而希瑞克也同樣讓人意外的是，他也非常想要加入午夜的旅程，盜賊突如其來的好心讓凱蘭沃陷入尷尬境地，最終，伊姆瑞克給他們敲定了走向。
「女神的委託必須完成，凱蘭沃，當災難來臨，沒有人能置身事外。」
「至於伱的報酬，」伊姆瑞克意有所指地微笑道：「相信我，神明的饋贈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於是，幾人踏上了前往陰影谷的行程。
「偉大的主人，」在伊姆瑞克騎馬行進之時，碎魔晶的聲音回答了。「我認為您不應該將自己置於險境，紛爭之神即便處於聖者形態，也絕不是凡人能夠對付的。」
伊姆瑞克輕笑一聲，引起了一旁同樣在趕路的冒險者的注意，他在腦海中對碎魔晶說道：「你沒有發現嗎，克林辛尼朋？」
「神明的聖者形態，似乎能夠被法術影響。」
伊姆瑞克自信地說道：「他們的軀體已經是凡人的身體，即便他們的本質多麼高貴，都無法避免他們受到凡間法術的影響。」
「而這，」伊姆瑞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就給了我機會。」
「也許神明的位置已經註定，但我相信成為新一代魔法女神的午夜不會虧待我這個盡心盡職的法師，午夜的【選民】，恩，這個稱呼非常適合我。」
是的，從一開始，伊姆瑞克就沒有奢望如同三人組一般被艾歐點化成為強大神力，甚至如果他真的得到了這般賞賜，大概率還會立刻逃離費倫，逃得越遠越好。
不過魔法女神的選民，這個獎勵則更加現實，也更加容易得到。
選民是非常強大的存在，尤其是魔法女神的選民，看看伊爾明斯特就知道了，身為最強法師加最強選民的他，恐怕即便是古代超魔法文明耐瑟瑞爾帝國的大奧術師復活，都無法與他匹敵。
「還有多遠。」希瑞克出聲問道，他們穿越因密斯特拉之死而留下的噩夢般的景色，見到了更為災難性的變化。道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冒著黑煙的焦油巨坑，令他們只好原路返回，另尋他途。
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巨大的盆地就在山脈的背後，烈日的餘暉被高聳的山峰所阻擋，一片樹林出現於眾人面前。
「很快了。」伊姆瑞克輕輕說道，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悸動，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