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自天邊墜落的眾神
艾歐的的話讓在場的眾神都陷入了顫抖，他們知道這個幾乎從不出現的神之君主有能力實現他的威脅。
海姆走上前，「艾歐陛下，那些石板本來是由我保管的，請容我」
「安靜，海姆，免得你遭受和他們同樣的命運。」
海姆轉過身面向其他諸神，「至少你們應當知曉你們的罪名，命運石板被偷走了。」
一道光束自黑暗中射出，包圍住守護之神。火焰環繞在他的手腕和腳踝上，接著將他舉至上空，直到達到在底下觀望驚嘆的神祇們無法觀測的高度。
從來沒有雙腳懸空過的海姆咬緊牙關，注視著眼前前所未見的黑暗，活生生的黑暗，孕育毀滅的黑暗，象徵艾歐憤怒的黑暗。
「選擇了同袍而非伱的主人嗎？我的好海姆？」
守衛之神咬緊牙關，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勉強回應道：「是的，我的主人。」
突然間，火焰鬆開了海姆，他的墜落太快，在其他神祇反應過來之前便摔在了地上。一身鮮血和瘀傷的海姆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再次面對他的主人，可惜他辦不到了。
艾歐的力量是如此可怕，眾神即便花費他們一直以來如同倉鼠一般囤積珍藏，不敢絲毫浪費的神力才能做到的事情，艾歐隨手就能實現。
他的同袍們沒人上前扶助，也沒人敢理會他乞求的目光，任由他倒在神殿的地板上。
閃爍的光芒顯示出黑暗能量正在向其他神祇卷襲而來。
「你們再也無法再坐在水晶塔中觀看世界了，它從來不只是為你們的娛樂所造。」
「放逐。」班恩低嘆。
「是的。」死亡之神米爾寇答道，即使是他已經失去生命的靈魂也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你們將無法再對賦予你們生命的職責置之不理，你們會了解並永遠記得自己的罪過，你們對你們的上主犯了罪，所以因此受罰。」
「那個竊賊！」密斯特拉喊道，「讓我們為您找出竊賊的身份，並將石板歸還吧！」
公義之神提爾舉起雙手懇求道：「請別因一位同袍的愚蠢而遷怒我們所有人，艾歐冕下！」
黑暗如同鞭子一般向提爾的臉劈去，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哀號，緊緊捂住自己已經失去作用的眼睛。公義之神的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忿，這不符合公平！為什麼只有自己受到了傷害！
「你們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
諸神一時沉默，黑色的能量束朝他們射去，將他們拉近彼此，似乎是為了讓艾歐的怒火有一個集中發泄的目標。眾神們呼喊著，有些是因為害怕，有些是因為痛苦，畢竟尊貴的他們並不習慣被如此對待。
「懦夫們，偷竊石板將是對我的最後一次冒犯，你們要先把它們歸還。但是首先，你們要為我這千年來的失望付出代價！」
班恩站在原地，抵抗著能量束。突然，這些凜冽刺骨的能量爆發出耀眼的冷藍色火焰，燒灼著黑暗之神。他在火焰中隱約瞥見也在反抗的密斯特拉，她的臉上甚至還帶著輕微的笑容。接著，能量束纏繞住班恩，只有神祇才能想像和忍耐他此刻的痛苦。
在無止境的折磨之後，所有神祇都被能量束所纏住，並被緊緊綁在一起。直到這時，諸神才意識到自己又可以移動和思考了。
還有恐懼，他們剛剛才與之熟悉起來的恐懼。
最後，風暴之神塔洛斯勉強開口，他的聲音微弱而嘶啞，每個字都帶有驚恐的抽氣，但他仍舊試圖用桀驁不馴的語氣來表示毀滅之主的尊嚴：「就這樣結束了？只有這些嗎？」
萬神殿突然間消失了，仍被捆綁在一起的神祇們發現他們最害怕的東西被展示在各自面前：混亂，痛苦，生命，愛情，愚昧。每位神都從中看到了自己的滅亡。
「那不過是淺嘗我的憤怒罷了。現在，暢飲它吧！」
一種從來沒人聽過的聲音響起。
那是諸神的尖叫。
——
國度天宇，費倫大陸。1358年，花開之月（6月），1日。
這是特殊的一天，費倫大陸上的平民正試圖度過又一個平凡而又無聊的白天，農民們下到田地里，為貴族老爺們種植來年收穫的作物，六月的費倫已經融化了幾乎所有地方的冰雪，正是種植的好季節。
城市裡，街道上的婦人們開始聊起了家長里短，正直的新市民們為了賺取養家餬口的薪資努力工作。
冒險者穿插於工會之間接取任務，盜賊們如同往常光顧每一個穿著華貴的貴人們的口袋，法師們端坐於他們的高塔之中，在陰影中研究知識，鑽研秘密。
可是，是從哪裡開始不對的呢？
神殿之中的牧師們是第一個發現不對的，當他們在清晨中迎來和煦的陽光，開始向眾神祈禱獲取今天的神術之時，驚訝地發現自己失敗了。
往常每當祈禱時，神明那深厚的籠罩他們的氣息不見了，他們找不到神明存在的任何蛛絲馬跡，甚至懷疑自己遭受了神明的厭棄。無論他們如何試圖保持鎮定地祈禱，亦或者哭喊著在神像面前企圖獲得救贖，都不管用。
神明的力量，消失了。
伊姆瑞克此時正在魔晶塔之中研究法術，卻發現大街上似乎傳來了騷亂聲，他透過窗戶望去，發現有許多身穿牧師袍的人崩潰了一般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周圍充滿了大量看戲的人。
隨後，天空中傳來一聲轟然的巨響，如同開天闢地一般震懾人心。
數百個堪比太陽一般明亮的星辰在天空亮起，它們化為流星，疾速向著大地墜落，烏雲遮蔽了太陽，瓢潑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一副末日一般的畫卷展現在世人面前。
萬福的神明墜落了。
——
密斯特拉發現自己正被卷向一個混亂而怪異的漩渦，她掙扎著想取回對自身的控制。她被剝奪了神格，這一過程疼痛得難以忍受。但魔法女神並非唯一遭受此命運的神祇，除了海姆外的所有神明，均被逐出萬神殿。
費倫的眾神帶著他們的一切墜落凡塵，就連那些跨晶壁系的存在也被艾歐將他們投入在國度天宇過去，現在，甚至未來的所有力量同樣打入塵世。
一段時間後，密斯特拉在費倫大陸的國度中醒來，她發現自己的外表已經褪去，只留下最初的本體，一團發出藍白色光芒的物質——魔網。
是的，密斯特拉是特殊的，她一直是這世間最偉大的造物——魔網的化身，她是魔網，魔網也是她，她擁有著超越眾神，僅次於艾歐陛下的力量。
「你必須取得一具肉體，」艾歐的聲音在她腦中迴蕩，「你必須要附身在凡人身上，並如同凡人一般生活。如此一來，或許你會學著珍惜過去曾被你認為是理所當然的東西。」
接著，只剩密斯特拉獨自一人。
墮落的女神獨自徘徊了片刻，艾歐的話在她的腦中反覆響起。如果她必須選擇一個聖者，擁有一具血肉之軀，那艾歐就是真的打算把諸神趕出天界了。
雖然密斯特拉曾經懷疑過艾歐總有一天會因僕人的失敗而懲罰他們，她甚至計劃要在國度中藏起一部分力量，但女神無法接受自己會失去形體，失去她在神國中的美麗宮殿。
密斯特拉環顧著四周，哪怕是無形的本體也幾乎開始顫抖。她所處的大陸對於凡人來說是個不錯的地方，好像叫做費倫？
女神的周圍環繞著綿延的群山，一座古老的城堡廢墟占據了西方的地平線。
魔法女神打量著這座城堡的廢墟，在心裡暗暗詛咒著艾歐。哪怕是城堡剛建好的時候，也比不過我神國中的一個壁櫥。
密斯特拉痛苦的想，回憶起她那華麗壯闊的宮殿的模樣。占據了她神國的城堡乃是由包裹費倫的魔網中直接汲取而來的純粹魔法能量建構而成，，宮殿結構完美，亘古不變。它的塔樓全部一般高度，窗戶全部一樣大小，甚至連用魔法編織的磚塊也全都如出一轍。密斯特拉的神域中心則是她的圖書館，裡面有世界上所有的書籍與捲軸，列出了每一條已知與未知的法術。
密斯特拉的目光轉向布滿天空的黑色雨雲，「我會再度取回我的國度，艾歐。」她輕聲說，「很快就會。」
就在魔法女神注視著滾滾烏雲的時候，空中的一點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試著將注意力集中於那仿佛懸在雲端的光束上，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艾歐攻擊的影響還存在著，」她想，然後再度嘗試看清楚那從天空直到廢墟附近的地面閃耀著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她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認出了面前閃爍不定的影像。
那是一座【天國聖階】。
在密斯特拉眼中，階梯的外形不斷變化著。這是連接諸位面與托瑞爾間的一種常見通路，儘管密斯特拉自己很少用它來到費倫，但她知道在大陸上有許多這樣的階梯。它會通往萬神殿的一處接點，從那裡，便可以到達所有神祇的神國。
萬神殿位於國度天宇的太空之中，但物理距離上卻無法抵達，它是眾神用偉力開闢的一處面積極大的半位面，每一個在國度天宇的眾神都會將自己的神國用神性連結萬神殿。
女神看著眼前依然模糊的聖階從漫長的木質旋轉樓梯變成一排華麗的大理石台階，她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很難看清這座階梯：只有諸神或是具有強大力量的凡人（指傳奇）才可以看見它們，而她現在兩者皆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