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浩發出的疑問,南丁格爾卻選擇了沉默。【Google搜索】
此時她已經明白,在剛才的「精神之戰」中,自己接連發動了能力曇花一指,和精神系魔法遺忘,但均被對方以未知的方式破解掉了,所以說在這場精神之戰中,自己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既然勝敗已成定局,那麼自己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南丁格爾想到了離開。
但就在這時,蘇浩像是感受到了南丁格爾心中所想一般,他手一揮,周圍深藍的大海便泛起了巨浪也似的波濤,洶湧地激盪在這位黑袍女士身後,攔住了對方的退路。
這裡是蘇浩的精神世界,是蘇浩的主場,在自己的主場內,他身懷人間清醒的天賦能力,自然是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如果南丁格爾是像聖·伊莉莎白那樣純粹作惡的傢伙,恐怕蘇浩已經辣手摧花了,
但這位女士與聖·伊莉莎白則截然不同。
在弗朗歌的記憶中,她是那個永遠帶著明媚和溫暖,用最溫和的話語撫慰自己糟糕心情的南丁格爾小姐,而面對自己是否需要幫忙的善意詢問,她甚至面含笑意的拒絕。
而在今天,在這郊外墓園,蘇浩和南丁格爾初次見面後,便展開了物理層面的打鬥。在這輪交手中,面對蘇浩頻頻砍來的零·紅蝶,南丁格爾竟也沒有任何攻擊的欲望,她只是握住了蘇浩的手腕,這個舉動並不是藉以展開攻擊,而是似乎帶著想要對方住手的意味在裡面。
緊接著在剛才的精神之戰中,南丁格爾最後竟是對蘇浩使用了遺忘魔法…而非能直接施加負面情緒與痛楚、降低san值的精神衝擊、恐懼…這類精神系魔法。
這讓蘇浩對這位黑袍女士產生了深深的好奇,同時產生了兩個猜測。
而第一個就是:
「你對我甚至不抱有任何惡意,所以沒有使用『恐懼』、『精神衝擊』之類的魔法。你之所以對我使用『遺忘』,是想讓我遺忘與弗朗歌有關的記憶片段,從而抹除掉我對你的殺意…總之,你是想在不傷害到我的前提下,解除我對你的威脅,是這樣嗎?」
面對蘇浩的這一番解釋,南丁格爾卻是微微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收斂,很克制,也很優雅,但卻蘊含著一種淡淡的感動…一種深藏在內心深處小心翼翼的善意,沒有被人誤會,而是被人理解,如此這般的內心感動。
她笑過之後,竟然面向蘇浩,微鞠一躬,溫柔地說了句:
「謝謝。」
蘇浩又繼續說道:「顯而易見,你是個極其善良且溫柔的人,用弗朗歌的話來講,你是『黑夜過後,拂曉時那一縷溫暖的陽光』,又『仿佛所有世間美好之物的集合』。」
「而經過剛才的交手,我更加確信,你是位純潔善良的女士,的確配得上弗朗歌那樣的讚美,在我個人看來,你甚至配得上『天使』二字的形容。」
「所以我在想,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能在邪惡的奈文摩爾手底下做事呢?就好像,水和火、天使與惡魔居然共存在了一起。」
雖然南丁格爾的面龐籠罩在了兜帽下的陰影,但即便如此,蘇浩也能感受到,對方的目光投注到了自己身上,似乎在等待著說出真相。
「我想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和奈文摩爾,本來就是一體的!」
蘇浩話音剛落,南丁格爾黑袍籠罩下的身體似乎劇烈顫抖了一下!
「奈文摩爾,一個盤踞於魔界死海最深處的陰影魔王,一個深諳靈魂之道與黑暗之道的一代宗師…在魔劍教團的資料中,他有如此多的前綴。所以顯而易見的是,這也是一個極度邪惡的傢伙,不然怎麼配得上魔王的稱號。」
「而在兩千年前的那場戰爭中,他和斯巴達交手,並被封印之後,想必也冥思苦想了很久,自己之所以落敗的原因。」
「最後,在被封印的兩千年時間裡,他終於得出了一個在我看來很不可理喻的結論…他將自己失敗的原因歸咎於自己內心深處的善良。」
在說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南丁格爾的內心已然是泛起了陣陣漣漪,而蘇浩也是無可避免地想起了兩個人物。
其中一個,就是鬼泣5中的維吉爾。
當他對自己的親兒子發動了技能「拿手好戲」,奪回閻魔刀後,他便利用這把刀將自己分離成兩個化身:V,與魔王尤里曾(Urizen)。其中V代表維吉爾人性的一面,富有良知與懺悔之心。
而尤里曾則是維吉爾內心的黑暗面,是種種欲望和殘忍的集合體。為了得到力量,他在紅墓市發動了以惡魔之樹為核心的人類殺戮戰爭。
這就證明了在鬼泣系列遊戲的世界觀中,惡魔內心的人性面和黑暗面是可以被分離出來的,這也為蘇浩的第二個猜想提供了理論與現實的依據。
而另一個,就是暗黑破壞神中開天闢地的創世神「阿努」了。
「其實我也曾懷疑,奈文摩爾心中,真的有人性良善的一面嗎?但現在,我多多少少也能確認這一點了…是的,即便是盤踞於魔界死海深處的陰影魔王,其內心也不是全然邪惡,而是存在著一絲金子般的善良。」
「而作為一個深諳靈魂之道與黑暗之道的一代宗師,他自然有能力將內心的這絲良善剝離出來…而他採用的方式,我猜測,是靈魂之道中分割靈魂的方法。他將蘊含這種善良特質的部分靈魂分割開來,然後造就了你。」
「你和奈文摩爾就是硬幣的兩面,你是他靈魂中人性的光輝,而他則是將你拋棄的黑暗。你們雖然是矛盾的,但畢竟同源一體,這也就是為什麼,光明如你,也能在他手底下做事,而且還能和睦相處的原因。」
南丁格爾潸然一笑,平靜地說道:
「是的,我是奈文摩爾的部下…我是奈文摩爾的女兒…甚至可以說,我就是奈文摩爾…你是第一個這麼理解我的人…所以,請你殺了我吧。」
在她平靜地述說出這番話時,蘇浩不僅沒有在她的語氣中感受到任何的悲傷和絕望,反而透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以及…解脫般的輕鬆。
是的,解脫,就仿佛對於現在的南丁格爾而言,死亡並非是她那短暫人生的終結,而是逃出一生悲劇的解脫。
南丁格爾揚起頭來,露出修長挺直的脖頸,自下頜處起,劃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挺拔曲線,呈現出一種天鵝揚頸般的優雅,與她象牙般潔白的肌膚相得益彰。但又是一滴眼淚滑落下來,在她優美的脖頸上劃出了一道淚痕。
蘇浩嘆息一聲,他緩緩走到南丁格爾面前,將她輕輕擁入懷裡。
很奇怪,這個擁抱其實是在意識與精神層面上進行的,但南丁格爾卻有一種異常溫暖和安心的感覺,乃至於產生了一種莫名的依賴,這種感覺竟讓她產生了傾訴的欲望…她想將自己經歷的一切不幸,都吐露出來。
她甚至隱隱覺得:弗朗歌的兒子在他父親懷裡,大抵也是這種感覺吧。
這時,蘇浩意識體的嘴唇輕輕附在南丁格爾的耳畔,真摯而溫柔地輕聲說道:
「南丁格爾,你有什麼委屈,告訴我吧。我會…認真聽的。」
蘇浩話音剛落,那一剎那間,他能明顯感覺到,南丁格爾的意識體突然繃緊,然後驟然放鬆。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是南丁格爾這一生一來,第一次有人想要傾聽她的訴說。
只是短暫的猶豫,終於,她毫無保留地依偎在了蘇浩的懷裡。
一道又一道淚痕從陰影中滑落。
蘇浩能明顯感覺到,南丁格爾陰影籠罩下的面龐,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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