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裡。
紅棕發色的青年皺眉。
他真切地感受到對方身上濃烈的自我。
於他人而言，自我之彰顯，本身就是一種冒犯，甚至能引起本能的不適。
但同時他又忍不住生出了一絲羨慕。
這樣只顧自己的混蛋，絕對活得無比輕鬆。
「上。」
話音落下，數十人發動衝鋒。
這幾乎是這次行動的事情全部人手。
紅棕發色青年繞至側方，他的手段名為鬼影行，不止能提升速度，還能抹去自身的存在感。
眼前的目標並不陌生，武當江問渠，光是劍仙二字就足以將名聲傳播開來。
密密麻麻的人影從四面八方湧上來。
江源只是劍指一掃，眼前頓時出現了同樣數量的無頭屍體，場面蔚為壯觀。
邁入第四境，不僅是性命得到強化，最主要的提升在於劍氣質量。
在上界仙域殘骸，劍修的殺力對比正常練氣士通常要高看一個境界，被譽為山上四大難纏鬼之首，數量相對希少。
第二道劍指甩出，數根可供多人環抱的大樹攔腰而斷，切面光滑平整。
紅棕發色青年上半身滑落掉地，臉上全是茫然，這傢伙強到了超出理解範疇。
「大人……您隨心所欲……不如放了我……」
「敢替我為自己做決定的人，少見。」
下一秒，青年的頭顱被踩碎。
森林裡瀰漫著血腥十足的刺鼻氣溫，有野狼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江源抬手一揮，劍氣形成狂風將滿地狼籍處理，他掏出手機確定方向後繼續前進。
……
「不要臉，你能不能走啊。」
林中木屋裡傳來了老嫗羞恥的罵聲。
「金鳳唉，我的金鳳唉，這不是順手了嘛，路邊看見就買回來了。」
門外，夏柳青捧著玫瑰花手足無措。
不遠處的巨石旁邊，夏彌躺在搖椅上雙手舉著手機玩遊戲。
兩個老人之間的關係很有意思，要是她按照某人的視野去看，夏老爺子起初是什麼想法不知道，但幾十年的沉沒成本，這份愛意估計是要帶進墳墓里了。
前提是不出現重大變故，比如說梅婆婆某一天同意了接納，又或者梅婆婆曾經的心上人——全性掌門無根生重新現身。
依照如今的發展，只要沒有外力，就會這麼一直熱熱鬧鬧下去。
「如果你想的話，他們可以去來世。」
冷淡的聲音突然從耳邊想起，夏彌略顯無奈，對方總是能看破自己的念頭。
「哈，我才不要，自己辦不到，沒必要為難你。」
「不難。」
江源在巨石邊坐下，雖然戰鬥方面乏味可陳，但在遊戲領域，對方是把好手。
「那也拒絕，一毫莫取，一毫莫損，真全性估計不情願接受這樣的施捨。」
夏彌雙手十字交叉胸前以示拒絕，結果手機掉在了小肚子上，砸得她哎呦一聲躬起身子。
「幫我揉揉唉。」
「輪到我拒絕了。」江源平靜地說。
「多笑一笑呀，我夫君頂漂亮的。」夏彌伸手去拉某人的嘴角。
江源毫不留情，一拳錘在了她的腹部。
這回的「哎呦」情真意切。
「你的角色要完蛋了。」
提醒恰到好處，剛準備算帳的夏彌趕忙重新端起手機。
「此界天外有天。」江源以閒聊的語氣說。
「打不過就跑唄。」夏彌認真操作，給出了從心的答案。
「我不打算帶你飛升。」江源如實道。
夏彌坦然承認道，「好吧，我確實好吃懶做，是個累贅，這麼著也無可厚非。」
「不全是累贅，部分偏向於弱點吧。」江源面色不變。
聽聞此言，夏彌先是錯愕，然後瞪大了眼睛，緊接著又沉思起來，側頭看了眼夏老爺子手上的玫瑰，這才恍然大悟。
「乍一聽還怪害羞的，玫瑰花沒帶就沒帶唄，我又沒興趣。」
「變臉還得是看你。」江源將旋龜從小天地內召喚出來，「把它清蒸了吧。」
旋龜：「……」
六，瞧瞧它聽見了什麼噩耗。
夏彌仔細打量幾圈，憑藉經驗下了判斷。
「肉大概很柴。」
旋龜聞言如獲新生。
江源見對方不在意，又將儲備糧扔回了小天地。
夏彌一邊玩手機，一邊思考，不禁開口問出了自己目前最大的疑惑。
「怎麼才能成為江湖共主。」
江源微微皺眉，「打服所有人就行了，效率最快。」
「要是打不服呢。」
「那就打死。」
「何不食肉糜啊你。」夏彌吐槽，看見夫君，又想起了寶貝女兒。
「米伊在做什麼。」
江源閉眼，半秒後又睜開。
「加班。」
「真慘啊。」夏彌感嘆。
「嗯。」江源對此並無愧疚。
林子間響起了細微的沙沙聲，一名身穿緊身服的綠眸少女從中走出。
夏柳青停止了喊門，梅金鳳拉開木門，兩人一起望向闖入者。
「你好，金鳳婆婆嗎？」陳朵摘掉帽兜，目光沉靜似水。
「嘿嘿，多少年了，竟然還有生人來拜訪我這個老婆子。」梅金鳳搖頭微笑，眼眶上的大圓眼鏡隨之輕輕搖晃。
「務必請您跟我出山。」
「我老啦，哪都不想去。」
「您一定要去。」陳朵超乎想像的執著。
圍觀的夏彌從搖椅下掏出一把瓜子，分給某人一半，津津有味地嗑了起來。
「不是正常人。」她評價道。
江源頷首，女孩基本是無效溝通，面對分歧想要達成共識，求同存異是首要條件，一味的固執對結果沒有改善。
不過除了溝通之外，還可以直接動手。
「小丫頭，形沉氣輕，貴人吶，不過比那邊的臭小子還是差了不少。」
夏柳青背手負後，他是以旁門左道的證得的第四境，實力取決於神格面具蘊含的信仰。
「老爺爺，我不高貴一點。」陳朵說道。
「無所謂了，也沒人在乎，反正我不會讓你打擾金鳳的。」
夏柳青陡然出手，真炁化勁，道門凌虛指迸射。
陳朵側頭躲過，背後大樹浮現兩個指印，這記凌虛指威力媲美現代槍械。
她作為四十九個天才養蠱的最終獲勝者，以蠱入道，體內含有極致的蠱毒，境界飄渺不定，因為其人本身就是以武器為目的才得以誕生於這個世界上的，只要有效就行，性命修行完全不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