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黔兩省結合地區。
這裡自古以來就是蠱術發源之地。
而藥仙會就是原始森林區域傳承了數百年的隱秘門派，門中大多是使用蠱術的高手。
為了追求極致的蠱術，其門人逐漸將手伸向了萬物之靈長，純淨之潔體，也就是嬰兒。
藥仙會祭祀掌握著篩選天才的方法，集齊四十九名天資出眾的嬰兒，再將本門已知蠱毒注入，七年後倖存下來的孩子會被帶到一起，開始學習蠱術，繼續精煉體內蠱毒。
這些孩子每一個都是蠱，放在一起養蠱後，想要活下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變得比其他「蠱蟲」更加致命。
最終只有一個人能存活下來，從而成為蠱身聖童。
五年前，這個組織從歷史中再度出現。
因為波及到了普通人，公司直接予以圍剿。
在那次行動中，陳朵作為最終倖存者獲救。
對於如何安排這個行走的炸彈，公司高層內部之間同樣難以整合意見。
處理結果是關進暗堡。
因為初衷是當做兵器製成，蠱身聖童身上最大的問題不是劇毒，而是那異於常人的認知。
藥仙會在種子們兩到三歲時教授一些知識，卻只到可以理解蠱術的程度。
在這個階段中，主要目的在於抹殺人性，無論先天本能，還是後天塑造出來的性格，全都屬於無用之物。
以最基本的疼痛入手，拔除判斷和疑惑。
在古代，這是培養特殊家傳死士的方式。
至此檔案的記錄結束。
江源將紙質檔案隨手扔掉，用了一絲擂鼓花甲手，讓紙張焦黑成灰隨風而逝。
坐了數個小時飛機，從天京直達黔地，這塊距離全性梅金鳳隱居的地方不遠。
換而言之，他可能摸到夏彌老巢來了。
手機群里，東北大區高二壯瘋狂傳遞著情報，她將出陽神和先天異能電磁波結合，讓自己得以成為了網絡上的幽靈，從情報角度看，能力冠絕公司上下。
陳朵最近的行蹤暴露在六盤水，她前往一家羊肉粉店打探梅金鳳的消息，因為店鋪老闆手藝出眾，梅金鳳特意花了大價錢讓老闆定時送到家裡，因此留下了聯絡方式和住址。
「江哥，我們先走了哈。」
「回見。」
張楚嵐拉著馮寶寶離開，後者還在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塞烤串。
「寶兒姐，江問渠估計比那些臨時工還麻煩，你上點心啊。」
「好吃。」馮寶寶嘟囔著回答。
「先找個住的地方吧。」張楚嵐揉了揉眉心，「其他臨時工的身份咱也不知道，先隱晦點，如果能帶你混過去就更好了。」
另一邊，江源來到專賣店前打了兩斤散裝白酒，雖然小天地內藥酒儲備充足，但黔地白酒享譽境內，他沒有錯過的理由。
拿出手機撥通，他找梅金鳳的位置沒有半點難度。
「哈嘍哈，這邊是您的夏彌在說話。」
「發個位置。」
「等我鼓搗一下。」
江源耐心等待，屑龍王生活的現代，境內常用通訊軟體尚未普及，不過對方的學習能力不差，不至於給他定位到境外去。
「速速速，遊戲開了帶你一把。」
「沒興趣。」
江源掛斷電話，直線距離十幾公里，位於城外山間，黔地自古多毒蟲異蛇，長期定居在原始森林的人比較少。
打車出城，在國道中途下車。
徑直走進森林，沒過幾步，淡淡的窺伺感傳來，很顯然，已經有人封鎖了這片區域，發現闖入者後，各個節點的人手迅速匯聚。
只走了幾十步，兩道人影從樹梢上落地，清一色的嚴實打扮。
「抱歉，這位先生，我們是警方的人，正在調查一起謀殺案……」
話還沒說完，為首的女子就給了開口的同夥一肘。
這大半夜的能進森林，就肯定不是正常人，敷衍實在缺少必要性。
「止步，退後！」女子喝道。
江源沒有精力浪費在跟嘍囉溝通上。
劍指伸出，輕輕一划，女子頓時頭顱落地，劍氣當中蘊含的枯旱之力將傷口處的血液蒸發，血肉萎縮，甚至連縫合都無處下手。
說話的男子並未逃跑，卻也不曾因同伴之死而憤怒，顯然他認為自己在做一件正確的事情，並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
手電筒一樣的東西頂端延伸光芒，整體看上去像是科技光劍。
男子向前衝鋒，速度不慢，大致在第二境內算不上中等的程度。
氣勢洶洶的幾步邁出，上身和下身斜著分離，血液咕咕湧出，轉眼浸濕了周邊的土壤。
江源邁步走過，一記劍指當然可以殺兩人，只是後者運氣稍好一點而已。
越來越多的人影在四周黑暗裡聚集。
得益於神機百鍊，這些常人全員配備了法器，可以自動偵測惡意護體。
煉炁需要資質，而這項八奇技將世俗與超凡的界限模糊，對異人界的改變是根本性的。
但根本層次的改變註定不會平靜，如果無法準確得出更好的結果，那麼秩序對這類變化的答案通常都是否決。
「那兩個人此前不曾犯惡，為什麼要下殺手。」
正前方，一名紅棕色頭髮的青年站出來，氣勢跟其他人不同，他是異人，還是真正的第二境，在碧游村，這樣的傢伙被稱為上根器。
江源臉色如常，道心這東西粗略來說近似一種固化的行為處世模式。
像王也，如果被迫做出了危害蒼生的行為，那麼事後就會陷入自我糾結，又或者一個秉公辦案的縣丞，在案子裡撞上了親人朋友，那麼秉公辦案和恩情私誼之間就會發生衝突。
衝突就是固定行為模式的節症。
瞄準這個節症，通過外界環境予以痛擊，就能從精神層面進攻他人，這種手段一般都是修道巨頭們的玩法。
而節症的本質是選擇的差異性，選擇需要內驅原動力，所謂教化和學說，根底都作用在這種原動力上。
江源收起念頭，如果讓他對過去的自己設局，著力點就在夏彌和米伊身上，其他人背叛都是死路一條，可那次旅行中放過女兒雖然有對方的理由實在逆天在影響，但很顯然結果違背了固定行為模式。
對此，要麼以雙重甚至多重標準對待。
要麼，就是完完全全的無視。
倘若希望世上存在雙全之法，其本質不過是逃避心理，沒有最壞的打算，終究要成為修道巨頭的提線木偶。
實際上，在晉升真神後，這類問題已經不復存在。
「因為隨心所欲，是吾等的特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