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白塔
凌晨，正午剛過。
正值1799年1月1日。
[世代]所象徵的十二月過去，由[榮光]掌管的一月到來。
在此時節交替之間，遠在舊大陸沙漠中與世隔絕的白色高塔陡然躁動起來。
自我放逐的星占師和記錄官們立即匯聚到了頂部，這裡是白塔途徑序列四·先知的住處。
白塔保存著漫長時光以來的諸多隱秘，位置始終在不停變幻，唯有將全部餘生都獻給知識和記錄的超凡者才能來到此地，傳說中這座塔經歷了多次浩劫，是流傳至今的個例。
「先知，商業聯盟群島那邊，世代教會遭遇地陷，包括聖域教宗在內，已確定全部身亡。」
中年男子帶回了重要設備·觀察角的情報。
譁然聲響起，教會是真神的顏面，信徒數量的對比決定著紀元浩劫時，祂們所能分食到的菜餚份量，可以無聲無息隔著天幕瞬間毀滅世代教會的，無論塵世還是天外，都唯有一個存在，那就是[世代]自己。
「凡所奇蹟，必有代價，無需恐慌，我們只負責見證。」
老者端坐在書案邊，不慌不忙地說，付出一整個教會，甚至還有聖域級教宗，[世代]註定藉此新舊交替之際，完成了常人不敢想像的奇蹟。
「夏洛蒂走上了別的路嗎。」先知語氣驟然消沉下來，「世俗總是如蛛網般纏身啊。」
「菲爾倫斯遭逢惡難，她別無選擇。」中年男子為自己的弟子開脫。
「那也是命運的一環，世間一切不過都是祂們的遊戲。」
老者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諸位星占師和記錄官見狀只能告退。
……
紅白雙月懸掛夜幕。
伊西斯河上，巨型蒸汽遊輪正向著目的地前進。
三層盡頭的船艙房間裡。
一名青年睜開了雙眸，眼睛裡全是茫然。
他騰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尚且稍顯稚嫩的雙手。
「我竟然還活著！」
時間與命運的氣息在周圍瀰漫，青年下床來到等身鏡前，飄搖的油燈下，年輕清秀的臉龐映入眼帘。
卡倫緩緩平復心情，他本不是這個世代的人，死後醒來就成為了坎伯蘭家族分支中的一員，憑藉著自身具備的知識，他曾多次在王國醫學雜誌上發表文章，《黃金藥·青黴素》的誕生徹底奠定了自己頂尖醫學專家的身份。
「可惜，我的實力貌似沒有帶回來。」卡倫冷靜地分析。
這個時間點，他還只是個普通的騎士，在學院陣營里雖然算得上佼佼者，但距離最頂尖的那撥天才仍然差距不小，而且剛從南部邊境實習回來，缺少根基。
不過相比於這些，此刻卡倫最在意卻是即將發生的均衡事變。
菲爾倫斯與薩默塞特兩大公爵家族喪心病狂地發起暗殺計劃，歷經波折成功擊殺坎伯蘭公爵，卻因為公爵暗中晉升了黃金階層，導致異種的位格不夠而失敗。
同一時間，紅夫人作為潛伏多年的帝國暗諜首領，支配著沉淪修士會部分成員和各帝國暗諜小組，成功解除了均衡城地下血族第三始祖的封印。
那是距離傳奇僅差權柄和冠冕的力量，無冕者大肆破壞，並突破至舊日曠野之外，獨自與聖石騎士團開戰。
後續王室的守護者，喬治三世的弟弟，晨曦騎士趕到，最終雙方連帶著聖石騎士團一起同歸於盡。
但均衡事件中最嚴重的損失並非是守護者死亡，基石碎裂和騎士團全軍覆沒，而是「聖石」失蹤，那是御者途徑的唯一性，編號S-010，具有無限成長的特性。
公認的猜測中，是黑暗女妖夏洛蒂在計劃失敗後冒死將其奪走。
卡倫躊躇地走了兩步，在原世界線未來，自己已經成為了黃金階的一方霸主，但在黑暗生物南下，帝國二皇子北上，沙漠和新大陸土著反攻的大環境下，依舊無比乏力。
這份記憶不知是真的逆轉時光，還是清晰的推演夢，他有自信以更快的速度變強，卻仍然對未來感到絕望。
「必須拿到聖石，才有希望。」
卡倫下定了決心，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心上人，因為出身分支，他只能來到王都進修學業，與冶金業巨頭的女兒莉莉婭是青梅竹馬，雙方已經規劃好了未來，這次狩獵舞會正是他從邊境回來後與對方的第一次見面。
「還有夏洛蒂，公主維奧萊雅。」
前者執掌兩大名槍，重生之前已經傳出她晉升傳奇，弒殺取代黑暗議長的消息，後者則是猩月的唯一神眷，倘若能夠拿下，兩人都將是未來路上的莫大助力。
「現在首先想辦法殺掉西北公爵的長子薩默塞特，奪取A—009，初步具備自保之力。」卡倫思索道，西北公爵長子繼承了家族名，實際上卻只是初入騎士級，這才讓私生子們有了僭越的念頭，但他未來會和王室熱門繼承人公主維奧萊雅結婚，這點需要提前杜絕。
……
同一片月色下。
貴賓套房的鵝絨床鋪上，江源銘刻完了第三道鍊金矩陣，這次仍是「輕靈」，戰鬥時六重加速將讓自己的優勢顯著擴大。
「嗯?」
突然，他轉頭看向窗外的天空，真世界位於無垠虛空中心，夜間自然是群星閃爍。
但今晚有些許不同，象徵著[世代]神國的那顆星辰光芒大作，這股光芒沒有實質性，而是透過神秘直接作用於靈界再回應塵世。
「怎麼了」
床鋪對面的沙發，夏洛蒂蜷縮著將雙膝塞進裙擺里，嘴裡叼著吸管，不時品嘗著郵輪上的冰鎮果汁，杜迪斯就躺在不遠處翻越著新大陸的奇聞異事，兩人過來有點監視某人別逃跑的意思在，不過更主要的還是遊輪上詭權者不在少數，大家聚在一起防範各種奇奇怪怪的能力。
「有存在玩弄了一次歷史和命運。」江源毫不介意地透露道，這件事倒是不算稀奇，倘若他感興趣，真身也能創造出所謂的主角，只是隔著無法降臨的「天幕」代價會有點大，總體來看得不償失。
「那種東西不是向來任人撥弄嗎。」杜迪斯評價著說，歷史記載到底有幾分真假，或許只有書寫者才知曉。
(本章完)